好快的剑锋!
这是浅丘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他的身体甚至连本能的躲避都做不出来。
嘭得一声,虽然不是巨响,但震动的感觉传来,还是让这个少年人有些难以承受的姿态,连带着那经脉内的气息都变得宁乱了起来!
“我没有死?”暗暗的纳闷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恐惧的缘由,浅丘连睁开眼睛的那点勇气都没有,直到整个身形,重重的撞击到了石面之上,疼痛感袭来,他才敢肯定自个的想法。
巨大的青石已经碎成了粉末,散落了一地。
凡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了这些,虽然他名义上是修仙之士,可实际上,拜入长洲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情,而这个月,也不过只是刚开了个头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这命贱,好不容易摆脱了乞丐的身份,以为再也不用流离失所的过日子了,却没有料到,杀身之祸,却接踵而来。
而要杀他的人,此刻离他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黑衣配搭这鬼面具,无论从那个角度看上去,都着实吓人,更何况,他手中的长剑上还沾满了血迹。
往下滴落时,那种鲜红色显得更加的刺眼。
“那是我的血吗?”他忍不住轻轻的嘀咕了一声。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惑,那是因为除却了背后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之外,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其它的伤口存在。
那么刚才,就在自己闭上眼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真的如同师傅所说,是修仙的天才?”脑海里,又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也仅仅只是念头而已,当不得真。
‘锅盖儿’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那话,讽刺的味道似乎比现实更加的浓重一些,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如他所言,那天才也不可能再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自个爆发了出来吧。
“什么人,这般的鬼鬼祟祟做什么,既然敢偷袭本大爷,为什么就不敢现身呢?”鬼面人有些呵斥的叫道。
他的目光四下的打量着,眼神里明显有些发虚的感觉。
也是,即便是偷袭,能够在自个瞧不见的地方靠所谓的暗器就震得他虎口破裂,血流不止,这个人可不是好去招惹得主。
若那暗器飞刀啥的,也就罢了,偏偏的,它连一枚小石子都比不上,那是一片树叶,此刻正缓缓的朝着地面落下。
虽然叶身已经被长剑劈成了两半,可那剑刃之上,偌大的一个缺口也显得异常的刺眼。
摘叶飞花,这等能耐,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数不出几个来。
所以这一刻,他虽然是在呵斥,但那身形已经有些止不住的往后退,而基本上是伴随着他这样的举动,一阵微风,也跟着就吹了起来。
树叶,不住的在那风中旋转,看上去异常的轻盈。
而且不断在浅丘的身前聚集,看上去,越来越像个人形,感觉上,应该有半刻钟的光景,那风才停了下来,而那些树叶,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外力维持的作用,一下子朝着四周散落了开去。
那是银铃般的笑声,浅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就仿若流水撞击着石面所发出来的一般:“我一直都在这儿,只是你没那个能耐,瞧不见我罢了!”
的确如那话所说,瞧不见人,但少年人很肯定,这样的声音定然是来自‘锅盖儿’口中的女人。
那是一种比老虎还要凶猛的动物,遇见了可要躲得远远的!
这是他再三叮嘱的事情,浅丘也记得异常的清楚,但眼下看来,这老虎不但没有吃了自己,却反而就了自己的命。
“何必这般装神弄鬼的,难不成你以为这样,本大爷就怕了你不成?”鬼面人自然不像这少年那么怪的心思。
那调子虽然又抬高了些,却似乎更没有了底气。
“你北煞门自然是不怕我,可还轮不到你这么个小角色在姑奶奶面前猖狂,本来冲着你这话,你这条命就该留下,可姑奶奶今儿个不杀你,留着你回去给那独眼瞎子报个信,就说他等的人,下一个月圆夜,一定会到!”女人也接着说道。
这话可高傲得紧,压根没有将对方纳入眼里。
不像是在开玩笑,浅丘能够听出来的,那鬼面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虽然有些骨气,可并不是傻子,再那般的叫板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眼下有机会,又干嘛不逃呢:“这话我一定带到,只是不知道尊驾该如何称呼?”
“怎么,知道了我是谁,好报复不成?”一下子便说透那鬼面人的心思!
浅丘很清楚,这样的举动,他可不是做不出来,长洲一门,虽然在整个修仙界里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派,可也颇有些实力和名气。
一夜之间,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就只剩下自己一个还活着。
杀了这么多人,也自然不会多在乎一个,虽然眼前这鬼面,并不是那女人的对手,可若是和整个北煞门对上了,可就注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而对方刚才才救了自己的命,浅丘自然也不希望,她遭了毒手。
有了这样的念头,浅丘不由得暗暗的祈祷着她可不要去上了对方的当,将自个是谁报了出来,可很显然,这样的担心并没有什么用。
那女人只是稍微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别人都怕那独眼瞎子,姑奶奶可不怕,你给姑奶奶听好了,洞庭湖晚,轻舟渔唱,把这八个字带给他,他自然知道姑奶奶是谁,姑奶奶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敢来找姑奶奶的晦气!”
一连用了五个姑奶奶,虽然别的时候听起来别扭,可放在眼下,却和她那自负配合得极妙。
浅丘也听得过瘾!
虽然是别人再说,但瞧着那鬼面人的尴尬劲,就感觉像是自己甩出了这番话一般,压抑的心,又如何能不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