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外围防线的溃败,就发生在容德命令三家子弟做好全面进攻准备后的十分钟。
在容德命令传达下去后,负责指挥这道防线攻坚的夏多得顿感责任重大,便亲身率众发起了三轮冲锋。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刘家防线,因为久久得不到足够的人员补充,本就摇摇欲坠之下,经受了这三轮强而有力的猛烈冲锋,一下子就被杀了个人仰马翻。侥幸逃生的小部分人仓皇地挣脱开去,一路高呼“防线破了”,将恐慌硬是往刘家的高墙大户灌了进去。
“全体子弟,冲锋!”容德在丘壑上横手一扫,朗声发出了进攻命令。
“儿郎们,冲啊!打倒这个****的刘家,我们也就是大世家啦!”
夏多得高举手中长枪,振臂一呼,附和着容德的冲锋令,鼓舞起手下子弟来。
容夏李三家世代交好,手底子弟同气连枝,在这个战场上同仇敌忾。由是夏李两家的子弟,不会对容德的命令阳奉阴违;容李两家的子弟,也一样会为夏多得的鼓舞热血沸腾。
“打倒****的刘家,我们也就是大世家啦!”
三家子弟齐齐一喝,便挥舞着手上武器,掐着符纸念着咒,一路往天机庄园的高墙大户杀了过去。
刘家天机阁中。
听见外头的震天喊杀声,又将夏多得那句“打倒****的刘家”听得真切,刘家家主刘亦庸十指交叉架在鼻尖前,拦下大半边脸,让手底众人看不见他的面色。
“家主,现在八席已经领军前往二道防线了。有他坐镇前线,那帮宵小之徒断然无法继续突破,必定能保天机庄园于不失。”刘家三席刘亦翁见刘亦庸面色不善,连忙起身汇报情况,以求缓和气氛。
时下阁内一众,共有十人,其中九人正是刘家最核心的人物。从家主也是首席刘亦庸起算,往下共有九席,说话的三席刘亦翁,管的是内部财务;而他提到的八席名为谢天凡,负责的则是外围子弟管理。至于那个突兀的第十人,他蒙于一身黑袍底下,不露真容。室中众人,除去刘亦庸外,都不禁在暗自揣测他的身份,古怪如此重要机密的核心会议,刘亦庸怎么会带进来这么一个人?
听了刘亦翁的话,室中众人皆是默然,不敢轻易附和。
果不其然,刘亦庸闻言一声冷笑,身子靠到椅背上,连敲几下桌面,说道:“这番话,在外围防线构筑时就有人说过,结果呢?眼下那帮贼子,正势如破竹地往庄园杀来。八席领军守备的二道防线,离庄园大门不过只有一百米距离了。”
说到这里,刘亦庸猛地一拍桌面,喝道:“区区三个小世家的联合都挡不住,我刘亦庸要你们这帮人何用?!”
众人闻言皆惊,慌忙半跪在地,垂首请罪,讪讪道:“属下无能,请家主责罚!”
“我罚你们,难道外头那帮如狼似虎的贼子就会停下吗?!”刘亦庸气急败坏地将跟前长桌掀到半空。刘家众席不敢回话,只是默然听着长桌砸落地面的响声,心中也随即咯噔了一声。
“是我刘亦庸无能啊,是我刘亦庸无能。刘家的名头,就要砸在我的手上了。”刘亦庸仰天一声长叹,自怨自艾起来。底下众人面面相觑,用眼神相互交流,却始终拿捏不准是认罪好、是主动请缨好、还是就这么乖乖闭嘴来得好。
刘亦庸却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我想,现在是你表现的机会了。”刘亦庸长身而立,大踏步走到伫立在天机阁角落的黑衣人身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道:“上二道防线,拦下敌手,向我证明你的价值。我就好好考虑你提出的要求。”
阁内众人听了,都颇为惊讶,不禁齐刷刷回过头来,盯紧了这个完全藏在黑袍底下的陌生人,为他的真实身份和来意满腹狐疑,又暗暗好奇刘亦庸口中的“要求”是什么。
那黑衣人听了,只是一点头,连半句话都没说,便即晃动身子飘然而去,转瞬就消失在了天机阁众人的视野范围外。
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对此,天机阁众人心照不宣,都是权当没看到方才的一幕,噤口不言。刘亦庸则双手负背立于阁门,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也就是二道防线的战场所在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狠意。
只是下场短短两分钟,谢天凡已然浑身浴血,狰狞得仿佛是一尊方从地狱钻出的罗刹。他手提关刀,抡圆斜劈,一次又一次将逼近的三家联合子弟杀退;他口念言咒,手上法术闪光频繁闪动,又将一波一波的聚起来的敌手打得四分五裂。但饶是如此英勇,谢天凡心中却一直萦绕着深深的无力感。
容夏李三家联合,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太多了。更关键的是,这帮人不仅仅强大,他们的战意充盈高涨,犹如是一群看见了羊羔的恶狼,张牙舞爪,几乎是炫耀一般向刘家人众展示着他们锐利的獠牙。这种战意,这种野心,这种压迫感,断然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刘家人众可以比的。
这才是真正的,强兵锐士啊。。。。。。
谢天凡只是这么一下晃神,他的肩头就被砍中了一刀。他号喝着往砍他的人踢出一脚,猛地将那人像沙包一般踢飞开去,然后又将手上关刀舞成了一团旋风,好似台风扫刮树木一般,呼啸着冲入了人群之中。
“刘家儿郎,不要气馁!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拿出你们的气势,霍家援军将至,只要我们咬牙挺过了这一波强攻,胜利和明天的太阳,就必将属于我们刘家!”
谢天凡在砍杀之中,豪气干云地咆哮一声,意在激励因为交战以来就一直被死死压制,因而已经暴露颓态的刘家人众。只是刘家人众呼应声寥寥,显然是力不从心,已经濒临溃败的边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