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讲话,白亦枫静静地看着黎倾城,而黎倾城却一直在静静地喝水,其实两人都想说点什么,但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半晌,黎倾城喝完了一杯水,看了白亦枫一眼,然后将水杯递给了白亦枫。
白亦枫柔声询问道:“还想喝吗?”
黎倾城摇了摇头,道:“有我点困,想睡一会儿。”
“嗯,好的,”白亦枫点点头,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地上的污秽之物,便又柔声道,“倾城,不如我抱你去寝室里面小憩吧?这一次我特地为你布置了寝室,正好现在带你去看看。逦”
黎倾城会意地点点头,道:“好。”
白亦枫便拿起一床毛毯盖在黎倾城的身上,然后轻轻地抱着黎倾城朝寝室里面走去,然后撩开了帷幔,将黎倾城放在了床上,就在白亦枫正想给黎倾城盖上被子的时候,但是黎倾城却坐了起来。
黎倾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寝室里面的摆设,不由自主就是一愣,过了好半晌,黎倾城才回过神来,然后柔声地问白亦枫,道:“白亦枫,其实……其实你刚才是想在这寝室里面要我的,对不对?疠”
刚才一进入这寝室里面的时候,黎倾城就发现了这寝室里面是一种很高贵喜庆的氛围,只见这寝室里面铺着深紫色的长毛地毯,而那寝室里面所有一干家具也都是用红木做成的,那样的深红色,十分的典雅高贵,并不显得突兀,自然这床也是不例外,帷幔都是用浅粉的纱做成的,而且就连被子床单都是新簇簇的红绸缎,那枕头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更是醒目。
白亦枫被黎倾城这么直接的一问,给搞得面红目赤的,这个女人总是这么的直接率真,从来都不像其他的女人那么扭捏做作,但是就是这样的率真直接,每每却把白亦枫搞得手足无措。
“这个……呵呵……倾城,你还真是人家肚子里面的蛔虫,真的是……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白亦枫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鼻子,然后又道,“刚才是想着带你……来着寝室里面的,但是……但是到底还是没有人住……所以就……就……咳咳……”
白亦枫真的是羞赧极了,以至于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但是索性,黎倾城心知肚明,所以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黎倾城仔细地打量着,这房间里面的摆设,这么一打量,更加是对白亦枫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男人到底是自小喊着金汤匙长大的,从来都不会吝啬的,尤其是在享受上面,但是偏偏品味却是非同凡响,并不像是个暴发户那么惹人反感。
黎倾城的目光忽然被某处吸引住了,然后她伸手抚了抚那闯帐上面低垂下来的一对红珊瑚的挂饰,越来越爱不释手,眼睛里面都是惊艳之色,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跟白亦枫赞美,道:“白亦枫,这一对鸳鸯雕刻得这是不错,雕工真的是响当当的,你看这羽毛上面的花纹刻得多么仔细,一根根,一簇簇的,这要花多少的耐心啊,换做是我,肯定是做不了这功夫的。”
“还有啊,白亦枫,这个成色的红珊瑚也是难得啊,必定只有下入深海,才能得到的,说是价值连城,也不足为怪,嘻嘻,我说白亦枫啊,你们家到底是多么的富可敌国啊,怎么什么宝贝都有的啊,还有上一次在白蘋洲的时候,你房中的摆设,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的,就单单是那个白玉的浴缸,就让我差点昏过去了。”
“啧啧啧,白亦枫,你说老娘好歹也是大兴的皇后娘娘,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在你的面前,老娘就像一个乡下的老太太似的呢?!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白亦枫,放眼这天下,除了这天下第一神医,只怕那天下第一富贵之人,也是非你莫属啊!”
“倾城,你哪里是什么乡下老太太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你真的是太谦虚了,”白亦枫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跟更多的却是点点滴滴的欢喜,继而白亦枫低下了头,拉着黎倾城的手,沉声道:“倾城,今天原本不应该是……那样子的,倾城,我确实想补给你一个完美难忘的洞房花烛夜的,但是……但是不想都被我给搞砸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按捺不住,伤害了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的,该死的,我刚才就是忍不住,跟着了魔是的,倾城,对不起,我真的是……”
“白亦枫,你不用这么自责,你把持不住是因为你爱我啊,所以我不会责备你什么的,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分量究竟怎样,我自己最清楚,所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洞房花烛,我都觉得无所谓,只要有你,有我,那就好了,就足够了,真的,所以白亦枫,你也不要这么自责的,白亦枫,其实我并不反感你那样,”黎倾城反握着白亦枫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说着说着,黎倾城的脸颊不自觉地就羞红了,声音也是越来越小,道,“白亦枫,其实我觉得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你不是也时常……时常亲我的那个地方吗?你不也是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抱怨的吗?所以白亦枫,为你做那件事儿,我……我不会觉得委屈。”
“只是我今日真的是身体疲累得很,刚才……刚才还和皇甫舜……爬了那么高的萧山,这么一折腾,我真的是累坏了,所以刚才,我的反应才会那么的剧烈,其实白亦枫,我并不是反感你的,我也愿意为你那么做,因为我也爱你啊,所以白亦枫,你不要老是这么一副欠我良多的表情,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的。”
“真的?倾城你说的都是真的?倾城,你真的是我的宝贝啊!”白亦枫的脸上蓦地升腾出了欢喜,一把揽住了黎倾城,就是深深一吻,道,“倾城,你知道你这么说,我心里面有多开心吗?原来你非但没有生气,竟然还并没有反感我,真的是太让我吃惊了!倾城,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啊!”
黎倾城也扳住了白亦枫的脸,轻轻地吻住了白亦枫,只把白亦枫美得想尖叫三声,那满眼的星光灿烂,让黎倾城十分的感动,也很甜蜜。
这个男人,自打出生以来,就是一声尊贵,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只会在自己的面前才会这么神采奕奕。
她真的好知足,好幸福啊。
顿了顿,黎倾城笑着依偎在白亦枫的怀里面,柔声说道:“白亦枫,我知道你很爱我的,所以啊,你处处都为我着想,竟然连那花烛和喜服,你都准备好了,白亦枫,你对我真的很好。”
“记得上一次,在白蘋洲的时候,咱们……咱们同房的那一天,你也是巴巴地照着民间的风俗,给我准备了红豆粥的,白亦枫,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感动死了,就像现在一样,白亦枫,你总是为我想的这么周全,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害人精啊,只要遇到了,只怕不爱你,都是不能够的。”
“真的吗?倾城你真的觉得我这么有魅力?以至于,你都不得不爱了?嘿嘿嘿嘿,”白亦枫这下子更是美得轻飘飘的了,低头在黎倾城红艳艳的嘴唇上,又狠狠地亲了亲,然后笑着说,“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以后人家就尽量地施展人家的男性魅力,把你这个小淘气给迷得团团转,看你怎么还能离得开人家?!呵呵呵,就这么定了!”
黎倾城也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是啊,人家早就被你天衣公子给迷得团团转了,怎么还能舍得离开你呢?所以啊,白亦枫,我就要粘着你一辈子,你赶都赶不走的!”
下一秒,白亦枫的眼睛一沉,吻住了黎倾城的嘴唇,深情至极,过了半晌,白亦枫才舍得放开黎倾城,深情款款地说:“倾城,你说了要念着我一辈子的,所以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即便是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的。”
喵了个咪呀!
这个男人也忒较劲儿了吧!
但是……
老娘真的好感动!
好喜欢!
黎倾城不语,只是主动凑上去,亲了亲,白亦枫,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却胜过千言万语,一时间,白亦枫和黎倾城的心中,都是一片温柔至极。
顿了顿,黎倾城指着床头的两根雕琢着龙凤鸳鸯图案的红烛,还有另外一边排放整齐的一套的新娘的凤冠霞帔,又是甜甜一笑,坏坏地问道:“白亦枫,你肯定是想着这一次,等到抓到了我,就赶紧地逼着我跟你成亲,以防万一我又当了落跑新娘的,对吧?”
白亦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然是被黎倾城给猜中了心事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啊,我真的怕你又不见了,怕得要死,所以就事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想着这一次,一见到你的人,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东东的,就赶紧地和你拜天地成亲,倾城啊,如今可真的是万事俱备,更重要的是,倾城,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所以倾城,你愿意和我再不分离吗?”
白亦枫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解下那另一对红珊瑚雕制的鸳鸯,将其中一只递到了黎倾城的手中,然后紧紧地握着黎倾城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倾城,你刚才说的,这样的红珊瑚必定是要到深海之中才能得到的,不错,这确实如此,这红珊瑚真的是价值连城的,这世间只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成色的红珊瑚了。”
“倾城,你知道吗?我的母亲虽然出生显赫之家,但是她却最是个脱俗淡雅的人,这一生母亲不爱金银,不爱珠宝,但是偏偏就只喜欢珊瑚,尤其是红珊瑚。”
“而我的父亲,自小便就是在我的母亲家做学徒,是跟着母亲一起学医的,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父亲很了解母亲的这个喜好,所以就在父亲决定要跟母亲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决定要用这世间最好的珊瑚,来献给他最爱的女人。”
“所以,那个时候父亲就只身一人下了海,既然决定要找到世间最好的珊瑚,那么必定就是要到大海最危险的地方去,父亲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但是说到潜水,却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百分之一百的擅长,必定大海是最变幻莫测的,大海的深处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便会葬身大海。”
“但是父亲,却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去为母亲寻这世间最美好的红珊瑚,因为实在爱她啊,父亲说,他什么都给不了母亲,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任其挥霍的金银财产,他一无所有,唯有一颗深爱母亲的心,虽然母亲也深爱着父亲,并不要求那些子身外之物,只求父亲的一颗真心,但是父亲却很执着,他说他必须要送给母亲一样东西,让他们的爱得以承载,所以,父亲决定要去寻找最好的红珊瑚。”
“父亲并没有和我说起过,寻找那红珊瑚的过程到底是多么的艰辛险阻,但是后来,父亲到底是真的就寻到了这红珊瑚,然后父亲又亲手雕成了这一对鸳鸯,一只送给了母亲,一只自己留着,鸳鸯恩爱,一只卒,另外一只必定一生哀思。”
“母亲必定也是爱极了父亲的,所以不管以后遇到了什么样的不幸,什么样的阻碍,她都始终与父亲一起携手并肩,相依相偎走过了这风雨人生,虽然一生并不平静,但是他们却恩爱如初。”
“就在母亲弥留之际的时候,把我叫到身边,她将这红珊瑚的鸳鸯交在了我的手上,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让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时候,便就将这红珊瑚做的鸳鸯送给她,就像他和父亲一样,恩爱一生,永不分离。”
“母亲走了之后,父亲给母亲守孝三年,他没并有将母亲入殓,而是用药物将母亲给保存了下来,就和母亲仍旧呆在那苍凉山山上,仍旧和母亲日日相对,为母亲抚琴,为母亲吟唱,直到在一天清晨,我发现了父亲和母亲携手并肩躺在一起,他就再也没有醒来。”
“父亲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唯独留下了他的那一只红珊瑚的鸳鸯,他曾经说过,鸳鸯恩爱,一只卒,另外一只必定一生哀思,他是这样的说,这一生也确实这样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