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李宗嗣砲打走马岭沈昂哭拜救生父
没死透了的水匪被一个个的戳死在地上,李允平下令拉起铁闸,踩着满是血水的砖石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快去湖边,将残留的水匪尽皆杀死,夺取船只!”
“跟我冲!”张铜锁大手一挥,带着男女老少向湖边杀去。湖边残留的不过些许看管船只的老弱水匪,一见小明山的人冲杀了出来,那里还不知道败了。赶紧架船逃跑,却被飞来的箭矢射杀在了水里。
随着湖水里飘起来一朵朵的血墨,小明山的男女老少尽皆欢呼雷动。高举着李允平四方奔走,李允平陶醉在了这个欢呼中。万人拥戴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啊,那二叔在千军万马中纵横该是什么感觉?
李宗嗣现在啥感觉也没有,眼前又是数百具尸首。走马岭居然求来了援兵,这个让李宗嗣异常愤怒。下令梁兴、王俭带兵迎战,斩杀了数百人。
“这他娘的是要毁约啊!”李宗嗣望着走马岭的寨墙,梁兴道:“这都四天了,他们一点儿粮食也没有送来。咱们要是还不走,到时候连回去的粮食都没有了。”
“不撤!咱们的投石机就要造好了,有这么多的俘虏给咱们拉扯绳索,还砸不塌他寨墙?”
“王俭,再去附近搜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存粮。”李宗嗣吩咐道。
王俭领命,带上几十个兄弟转身而去。
李宗嗣又对梁兴说道:“你看好阵营,我去问问,他们是不是真要毁约。”
“那你小心点儿。”
“放心。”
李宗嗣顶盔掼甲,持着长槊,骑着大黑往走马岭奔去。
“呔!沈昂出来答话!”
庄丁们都认得李宗嗣,赶紧跑去报信。
不一会儿沈昂出现在了寨墙上:“将军别来无恙。”
“少说废话,答应的粮食马匹什么时候送来?”
“正在筹措,再宽待些个时日。”沈昂满脸堆笑。
李宗嗣道:“你这个又是援兵,又是拖延,是不是真的没了信誉?对了你答应你们庄丁们的钱给了没有啊?”
李宗嗣嗓门大,附近的人都听的清楚,纷纷的看向沈昂。沈昂在这深秋的季节,满脸是汗水。
“你也是个言而无信的,连自己人都坑,罢了!”李宗嗣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勒住大黑。
“忘了说了,我只是跟这个沈家有仇。他们抓了我的兄弟,你们这些庄户佬跟着参合个什么劲儿。死了的白死了吧,人家知道你们是谁?把命给人家,人家也得看的上啊。”李宗嗣说完,纵马而走。
沈昂看着周围满脸失望的庄丁们,心下骇然。
当天夜里,张铜锁率领百人,押送三架配重式投石车而来。李宗嗣大为高兴,加上自己这几日造的两架,这下这个走马岭必能破之。
可是当张铜锁手舞足蹈的,说了李允平全歼了来犯的水贼。并且杀了他们头领时,李宗嗣便吓得汗透重衫。
“他还是要弄险啊,这要是有个万一…我大哥怎么不拦着点儿!”
“还不是跟你学的?”梁兴嘟囔道。
“你…”李宗嗣刚要反驳,却无言以对。罢了,回去再收拾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此时沈昂也恳求父亲给御守的庄丁发下银两,沈庸慵懒的说道:“贼寇锐气以失,粮尽自退,不必忧虑。”沈昂无奈自去收拾细软,多备马匹。
第二日一早,有庄丁急急来报“外面贼寇正在建造几个大架子。不知道是什么,还望老爷速速决断。”沈庸大惊,连忙带着沈昂赶到寨墙之上。
一见小明山众军士已经把五架巨型的投石车架了起来,高高的抛杆直指苍穹。
“这些贼寇怎的会造这个东西?莫不是官军扮的?”
“他们连铁甲都有,那里是平常的贼寇。”沈昂闭目长叹。
梁兴骑着缴获的战马,奔驰到里寨墙一箭之地:“上面的人听了,我家寨主说了,今日只是与沈家为难,与旁人无关。若不想死,早早的弃械逃命去吧。若是顽抗,尸骨无存啊。”梁兴说完,打马而去,沈氏父子面面相觑无言。
这边投石车调试好了,放上百十斤的大石头还有烧制的砲蛋。砸开活钩,巨石砲蛋带着尖啸的恶风,仿若大星坠地,巨石拍空。
在庄丁们惊愕的眼神里,砸碎了房屋,撞倒了巨树,平坦的土地上撵出了一条条的沟壑。庄内一片哭号之声,民众四散乱跑。
“没打中?”张铜锁挠着脑袋。
“梁兴,打歪啦!”李宗嗣对着梁兴吼道。
“马上,马上。”梁兴用鞭子抽打着拖拽绳索的俘虏:“快点儿拉!”
噶吱吱的抛竿再次被拽了下来,用活钩挂住。圆溜溜的砲蛋再次装了上去。
“梆!”一声脆响。砲梢再次腾空而起,圆溜溜的砲蛋在寨墙上砸的粉碎,一大片庄丁被打的尸骨无存,残肢断臂飞溅的到处都是。
“好!就这么打!”李宗嗣兴奋的咆哮着。
顿时砲石飞空,往上乱打,人无躲处,走马岭庄丁死伤无数,哀号遍野。
受不了的庄丁弃了兵器,往后跑去。更有甚者,用衣袍拴在女墙上,坠城而下亡命奔逃,李宗嗣也不追赶。于是走马岭的庄丁一哄而散,沈庸也昏倒在地。
沈昂背了父亲,带着几个心腹跑到了大宅里。带着早已准备好的车驾,带着亲人穿城而去。
李宗嗣对梁兴说道:“你去占了这个庄子,不许枉造杀孽。”
梁兴道:“你以为我是你这个魔王?”
“那就好,你统领全军,救回周文广,我去杀那庄主!”
“小心点儿”
“放心!”
李宗嗣一声轻喝,大黑撒欢儿的往前跑去。梁兴带着众军士,宣布了军纪,一发的向庄子杀去,一鼓而下。
沈昂护着父母兄妹打马而逃,见身李宗嗣追赶,便命心腹前去阻挡。四五人掉转马匹,向李宗嗣杀来,李宗嗣一声爆喝。双手端着长槊,一槊划过一人肋骨,再一槊切断一人脖颈。
其余三人吓得不敢迎战,打马便逃。李宗嗣心中恼恨,追杀上去,尽皆刺于马下。
李宗嗣刺啦啦的超过车驾,大黑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李宗嗣持槊立马,奋发精神,大吼一声:“仇人那里走!”
九霄风雷震,惊涛拍岸堤。
人间李宗嗣,谁敢捋虎须!
持槊催马来,千军难匹敌。
刀山火海去,天崩尤不惧!
正是孱弱之人,那里听的虎豹雷音!神衰之人,怎见得玉龙起舞。
一声咆哮,穿云裂石。把沈家跟随的家人,吓的屁滚尿流。沈昂拔出佩剑来战李宗嗣,被李宗嗣一槊打飞了兵器。有一把抓着勒甲束带,丢于马下。
李宗嗣傲然道:“前番以为你是爽利之人,不想也是背信弃义之徒,今日下场有何话讲?”
沈昂看着身后一众家人,呆若木鸡,无一人敢应言。于是双膝跪倒在地,抱拳道:“将军天神一般的人物也杀得老幼?我这颗头颅还算是健壮,不若拿了去,消了心头之恨,放过我家人如何?”
“你以为你跑得掉?诸多事由皆因为你家而起,枉死了多少人命。”
“今日之事是我家而起,后日将军便不来打吗?你那一座荒山有多少产出?怎能成就将军心中霸业!不打破庄园,粮草从何而来?”
“将军往后必然多要攻坚,若是杀了我父子,别个庄子都拼死作战,将军要死了多少兄弟,才能得到那一口的钱粮?”
“今番我父子不死,对将军弊大于利啊!杀我只是逞一时之快,不杀才是利于往后基业啊!”沈昂拜倒于地。
李宗嗣的槊锋就放在沈昂的脖颈之上,几番欲痛下杀书人,求饶都这么体面,这么大义凌然。罢了,饶你去吧。”李宗嗣收起长槊:“这次饶了尔等性命,下次遇到,定斩不饶!驾!”
“感谢将军不杀之恩,大恩大德必有福报。”
沈昂歪倒在了地上,浑身大汗淋漓。猛虎盘旋,细嗅其身。沈昂两次逃得性命,不由的感谢上苍关爱。
此时也无庄丁跟随,自己架起了马车往濠州而去。沈庸拍打着窗棂恨声道:“乡野贼寇肆虐,我必要告上官府!”
李宗嗣回到走马岭,找到了梁兴。一看果然军纪严肃,没有胡乱杀戮,十分高兴。
“我又不是屠夫,杀人如麻对我有何好处?”梁兴就差指着李宗嗣的脑门子骂人了。
“周文广找到了吗?”
“他娘的,枉费我们这番找他。他早就被一个女子救了躲藏在庄子里,这几天都吃胖了!”梁兴气的破口大骂,指着那边跟一个女子拉拉扯扯的周文广。
周文广一见到李宗嗣,赶紧拉扯着那女子到了跟前:“她叫沈复君,沈家的庶女。要不是她救我,我就死定了。”
李宗嗣和梁兴想打人了,他们拼死拼活的打仗,到头来人家没事儿,还有美女儿照应。
梁兴对李宗嗣小声说道:“那女孩儿,就是馋老周的身子。”李宗嗣道:“废话!难不成还要跟他拜个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