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濠州来的大人物
豪杰也是要贵人相助的
这些凤阳来的纨绔子弟自然缠住李宗嗣教他们武艺,李宗嗣也是遇到了那些武师一样的问题。怎么教?这可是金主,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着小心。若是得罪了,人家在城里动动嘴,李宗嗣就吃不住。
若是花架子,李宗嗣还真比不上那些武师。李宗嗣知道一些,但是没有系统的研究过。教真东西,这些人有力气,但是不长久的,全凭着年轻的莽劲儿。
李宗嗣想了想,便把自家两个大侄子给拎了来。兄长李宗岩本来不肯,自家二弟本来就不着调,若是把自家儿子再带坏了,那可怎么得了。
但没想到,大嫂赵氏却是开明的。无他,李宗嗣赚了钱财,除了购买肉食,剩余的都交给了父亲和大嫂赵氏。母亲是个不当事情的,一切以李顺为主。
李顺因为儿媳妇生了两个大孙子,母凭子贵,而且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又是李宗岩。以后当家的自然是他,但是李宗岩又是随了母亲的性子,憨厚有余,却不慎灵光。平日里操持家务说了算的又是赵氏。所以李宗嗣挣了钱,先是给李顺,然后李顺摆着老太爷的架子,又给了赵氏。
赵氏自然念自家二叔的情儿,也认为李宗嗣将来必成大事,所以便为李宗嗣说话:“大郎,自从嫁给你。我粗茶淡饭,我不曾抱怨一句。二叔性子跳脱我是知道的,可是你想想,若是你,可曾让家里吃上过一块肉?咱们吃不上肉食也就罢了,难道咱们的孩儿也要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以二叔的本事,将来成人,便是去县里当个捕头也是绰绰有余,总好过现在的日子吧?允平和允安长学了本事,大了也能进城某个差事,帮衬着二叔。”
“捕头是贱役”李宗岩除非情急,平日里还是敬重自己娘子的,语气也是有些发软。
“连饭都吃不饱,还瞧不起人家?”赵氏讽刺了一嘴“那韩庄主都说二叔是大将之材,将来成就只是一个捕头吗?”
李宗岩说不过赵氏,只能同意了。事后还不忘嘱咐李宗嗣,若是把孩子带坏了,饶不了他。
李宗嗣带来了自己的侄子,一个允平十一岁,一个允安九岁。他们的姑姑三娘八岁,事情就是这么奇妙。
允平和允安平日在家打柴,听说二叔要带着他们习武,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男孩子哪里有不好武的,只是没有条件罢了。兄弟二人平日里最喜欢二叔,因为二叔给肉吃。
如今能天天在一起,欢喜的追着李宗嗣又蹦又跳。
凤阳的纨绔子弟为了玩耍也是下了血本,十几个人自带酒肉,还在平坦广阔的打谷场扎了大帐。又是纵马又是跳跃,如同小兵营一般。
李宗嗣与这些人天天喂招,也就是高等陪练。任凭他们千般本事,也伤不得李宗嗣分毫。允平、允安就看着他们打斗,手里比划着,兄弟两个也是捉对的练习。
他们招式练不好,李宗嗣就教允平、允安练,掰开了揉碎了讲。然后等着允平、允安施展出来,动作不对,少不得大脚板。这些人看着着急,这破孩子怎么这么笨,便一同传授允平,允安。
兄弟二人会了,他们自然就会了。当学生,不如当老师。
休息的时候,自然酒肉摆上。兄弟二人混个肚圆,自然越发欢喜。
但是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让这些纨绔子弟蹲马步,跑大圈,举石锁,踢大树,他们肯定不干,他们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玩儿。
李宗嗣也怕金主走了,苦思冥想,便托商贩捎来几个猪尿泡。吹圆了,加上厚皮子,做出了足球、
大周有蹴鞠,但玩法不一样。简直跟杂技一样,拳头大的球往碗口大的门框里踢,那有兴趣不少,但是绝对不在这些人里头。
讲明了玩法,人不够。一队最少要十一个人,强迫症患者的李宗嗣,绝对不允许足球在自己这里出什么问题。将来是要向全国人民谢罪的,万一后世的足球场门口画上自己的头像,上面加个大红叉。想想都可怕。
本着为乡亲考虑的想法,便从庄子上找来几个年轻人。张家的、胡家的、刘家的,都是自耕农。佃户李宗嗣不敢招惹,那是韩庄主的禁脔。每天九九七的工作量,韩庄主管他们吃喝,但是绝对不养闲人。
乡亲们一听去玩儿,还管饭。还让放开了吃,那还不去?于是打谷场更加的热闹了。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很多乡亲都成了观众,狂热的喊着“铲他!传球啊!哎哎,怎么打人还!”
李宗嗣做了竹哨,站在场中当裁判。允平也在场上,允安不停的给哥哥加油,赢了就有肉吃,还有钱拿。
这些纨绔子弟玩的兴起,自然出手大方。只要踢赢了他们,毫不吝啬。
韩庄主从和吴管家站在望楼上,看着热闹的打谷场,不由的感叹道:“人才啊。”
吴管家犹豫了一阵,道:“老爷,传来消息,今年秋闱。三千学子,竟然无一人录取。朝廷说是贤才具在朝中,乡野已无遗才,大公子恐怕…”
韩庄主狠狠的一拍栏杆:“皇帝这是打算多空出几个官位,好买个好价钱啊。没有人才?那场中不是吗?”
吴管家眉头一凝:“咦?庄里又有人来了,好像是濠州的许大官人。”
韩庄主望去,果然一彪马队奔腾而来。为首的气宇轩昂,不怒而威。身后跟着七八名身穿灰色劲装的汉子,个个挎着腰刀。
“这李二郎的名头以然传到濠州去了?亏得我还没有让他们抬着虎去县衙领赏,乡野无遗才,一个买盐的都求贤若渴啊。以后莫要为难李家,若有难帮衬一把。不定哪天咱们要求到人家头上。”
吴管家点头称是。世上乱纷纷,日后兵刀行。
许知远,祖上曾是军将出身。后来解甲归田,濠州做的好大家业。在濠州也是能遮天的人物,但是毕竟长时间家里无人做官,近些年有些败落,不少人眼馋他的家业,开始与他为难。
这次听说凤阳出了个遮奢的人物,单枪匹马斗杀了一头猛虎。就凭这份胆气,也值得他结交一番。身后跟着的是家丁教头许从义,是许家的家生子,也是个好手,这些年家里行走商货。都是他带人保护,一口刀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这次来许从义就是要试一试这李宗嗣到底有几分本事,值得大老爷亲自来一趟。
一彪人立在远处,看着场中众人进退有据,场中一人尤其夺目。只见那人身躯凛凛,虎背狼腰螳螂腿。双眉浓墨,眼放光明,任是谁见了也得称一声好相貌。
待中场休息之时,许知远呼喊道:“场中之人可是李二郎呼。”
、李宗嗣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七尺昂昂大汉坐在大黑马上,约有三十许岁的样子。身穿一团大红劲装,带着樸头。面相自带威严,却又不失亲近,看着像是一个爽利的汉子。
李宗嗣回应道:“正是在下,不知是那里来的英雄?”
许知远跳下马来,缰绳扔给身后的随从。
“好汉不敢当,濠州许知远。”说着大步走来,梁兴、周广文擦着头上的汗水,一听,便激动道:“哎呀呀,您就说濠州的许大官人。就是在北国,一张弓箭射退了几百个鞑子的那个?”
“哈哈哈,年轻时候做的莽撞事,不值一提、”许知远摸着胡须,有点儿小得意,也是平生为傲之事。
这许知远可是这帮纨绔子弟的偶像,纷纷纳头便拜。许知远一一扶起,李宗嗣心道,这是杀过鞑子的好汉,也拜一拜不丢人。也是弯腰行礼,许知远赶紧将其扶起,“久闻不如见面,若不是家里琐事,早就应该看看打虎英雄啦。”
李宗嗣道:“一只畜生,那里比的您在北疆扬名”许知远道:“碰见鞑子我是敢杀的,可是单独碰见一只猛虎,却是不敢一人杀的,少不得纠集些个帮手,比不得你少年英雄啊。”
两人商业互吹,却恼了身后的许从义。便道:“时无英雄,让竖子扬名,与我来比斗一番,看你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