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月牙泉水旁人不得触之吗?何来能喝一说。”霁南葵似信非信偏着头盯着小阿杰。
“神使大人您若不信,待小阿杰去替您取回便知。”说罢,小阿杰插起手,转身朝月牙泉走去。
霁南葵垂眸将方才小阿杰装满牛皮水壶给紧紧封上,娘女儿替您取回了,只见她悻悻垂眸,盯着手里的牛皮水壶发憷,怔怔一扫怀里虚弱的司南安,思绪万千。
“南安”霁南葵化在嘴边欲言又止,她不知该如何谢他,原以为司南安是个生性凉薄之人,没曾想他竟肯不顾性命之忧来护她周全。
远处依稀薄影缓缓朝霁南葵二人靠近。
“南安你说我们还会相见吗?”霁南葵垂眸放空思绪,心底话一不小心溜出了嘴边。
司南安双眸一瞬转冷,方才依稀飘忽的暖意,荡然无存,只剩冷眸一片死寂,如同一汪死泉毫无生气。
他沉思不语,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看着她。
再看一眼也好只见冷目轻扫,目光所落之处,从她那双微红灵眸缓缓滑落至淡粉朱唇,直到目光停滞在她嘴角浅浅淡痣之上。
“神使大人!”
话声由远及近,急促中带着丝丝喘息,只见小阿杰用树叶作碗,捧来一叶月牙泉水,笑道。
霁南葵一瞬回眸望去,抬手轻招,唤道:“小阿杰,你快些。”
小阿杰缓着步子朝霁南葵走去,“呼神使大人,快让公子喝下吧。”
霁南葵随之接过小阿杰递来的一叶月牙泉水,轻起司南安薄唇,将月牙泉水送进了他的口中。
方才那粒细沙丸属实难以下咽,好在小阿杰送来的月牙泉水及时,司南安混着水勉强将细沙咽下。
“南安你可好些?”霁南葵急切的等待着司南安的回音。
司南安缓缓点头,无声回应着,方才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轻晃,片刻后轮廓依稀清晰,葵川。
司南安眉头微皱,抬手轻揉眉心,尝试着再次睁了眼。
只见霁南葵笑盈的看着他,仿佛一罐蜜饯送入了口,甜到了心里,司南安也随之浅浅一笑:“葵川。”
“嗯。”
二人一言一答,夕阳余晖映着撒在二人身上,小阿杰靠在一旁枯木笑着,抬眸望去空中一行大雁排字而过
“我走了。”司南安勉强立起身,掸了掸衣衫的灰土,平静冷言道。
霁南葵闻之而怔,她转眸凝视着司南安,原以为还能相伴一段时日,没曾想竟即离别:“啊?走走去哪?”
“做我该做的。”司南安缓缓垂眸,避开了霁南葵投来的目光,拂袖转身背对着霁南葵,不禁沉了口气,心头一沉。
“该该做的”霁南葵伫在原地,望着司南安缓缓离去的背影,心头油然而生一股道不出说不明的滋味,只觉着心头空唠唠的。
或许南安也有难言之事,他去寻了,那我呢
“南安,我们还会再见吗?”霁南葵高声朝远处依稀薄影问去。司南安怔怔侧目,不言。
会的。
“小阿杰,你说人为何会觉着这里空空的?”霁南葵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背影,面色微沉,方才胸口心头,节节转目问向一旁的小阿杰。
小阿杰犹疑片刻,若有所思,耸了耸肩,应着:“小阿杰不知,许是这里曾有的,不见了。”
不见了霁南葵喃喃重复念着,不见了缓缓抬眸往司南安消失之处望去。
“走了。”
“嗯,神使大人,小阿杰不解,为何您要冒死寻这月牙泉水呢?”小阿杰不解的望着霁南葵。
只见霁南葵将牛皮水壶别在腰间,“自有他用。”
“好吧只是要这月牙泉水作甚呢?”小阿杰自顾自喃喃细语。良久
二人驻足望着面前那座些许熟悉的巨大沙丘,霁南葵不禁咽了口口水,又要翻了
这座沙丘,那日返程之时,她与司南安、瀛裳三人可是足足翻了近3个时辰啊,如今又到了,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神使大人,您若是觉着累,小阿杰不介意替您解忧。”说罢,小阿杰身子便缓缓低下。
霁南葵望着眼前微蹲身子的小阿杰,不知为何竟依稀捕捉到了司南安的背影,思绪一瞬便放了空。
“不了。”霁南葵摆了摆头,拍了拍小阿杰的肩头,头也不回的朝沙丘走去。
小阿杰望着霁南葵的背影,不知为何,虽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但更多的心头升起油然敬畏。
“你三人或许也太慢了些。”瀛裳慢摇着折扇,立在沙丘部落木门之下,有些不耐的打趣道。
片刻后,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哎,咋少了个人?南安呢?”瀛裳左瞧右看,朝霁南葵身后望去。
“走了。”
“走了?招呼也不打声,便走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只见瀛裳手中折扇一顿,面色有些不悦,他生平最是不喜有人不辞而别,更何况还是在当下如此情况之下。
“瀛裳,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原是来这极热之地受惩的对吧,现如今,看来,你得继续了。”霁南葵似乎读出了瀛裳的些许不悦,急忙打断了他的思绪。
话声一落,瀛裳面色有些难堪,长叹一声:“一年呢,得待足一年,待春日化开之际,我便能回了,届时莫不要忘了我这号人,我瀛裳所言之事,所非虚言,芙蓉阁见。”
“神使大人,您这是莫非您也要走?您这才刚来沙丘金诡一族不久,为何这么急着离开?”此时金诡智老拄着木杖,朝霁南葵缓缓走来。
霁南葵不语,浅浅点了点头。小阿杰有些不舍,挪到霁南葵边上,细言道:“神使大人您为何这么快便要走啊,小阿杰还未能和您多相处几日呢,还有还有,我沙丘一族还未好好招待您,你可别呀。”
霁南葵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小阿杰,抬手想摸摸他的头,怎奈小阿杰这身高实属有些高了,此时小阿杰会懂了霁南葵的意,蹲下了身,抬眸笑着。
霁南葵轻抚着小阿杰的头,陷入了两难。
“小阿杰,今后得多听智老的话,我希望下次再见,你会是下一个金诡神士,我得走了,我也有我该做的事,你要乖哦。”霁南葵勉强扯出一抹浅笑,此时的她强压着泪意,对小阿杰叮嘱道。
“嗯,神使大人。”
“葵川,你去哪?”瀛裳神色有些凝重的望着霁南葵,问道。
“我,许是见该见之人,做该做之事吧。”霁南葵缓缓转眸朝瀛裳看去。
随之便怔怔垂眸,语气平缓却又一字一顿道:“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