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南葵眸光黯然失色般缓缓问道:“风宿兄,何为修灵者?”
“修灵者嘛,我这辈子恐怕没这命了,要知道我们这些游侠客,皆是非宗门,攀不上修灵者这三字。”风宿长吁短叹一声,眸里满含向往之情。
霁南葵瞥头问去:“霁南宗你可知?”
“当然了,这大名鼎鼎的霁南宗,何人不知?!”风宿收起向往之情,笑道。
霁南葵平淡道出短短几字:“我是霁南宗少宗主。”
风宿错愕般扭头盯向霁南葵,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那你不在霁南宗好好待着,跑这来送死干嘛?”
“你说这空名号,要它有何用?堂堂少宗主,灵力尽如常人。”霁南葵说罢,便冷呵一声,似是嘲弄般摆着头。
“这这”风宿虽是一介粗人,但霁南葵的心情,他似乎也能理解,游侠客又何曾受众人重视过,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群屠夫罢了
风宿搭在霁南葵左肩上的手,将她朝自己身侧紧了紧,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风宿罩着你,兄弟你救过我,权当报答,不必心有芥蒂。”
“风宿兄,以后唤我葵川便可。”霁南葵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
“好好好,葵川兄,你是为何要来这青峡?”
“寻玄盈草。”
刚道完几字,风宿听后一怔,“什么?!玄盈草?你可知这玄盈草根长于何处?”
“据说在青浣碧江内。”
风宿眉头微蹙道:“你还知道在青浣碧江啊,那你又知那青浣碧江内有何物?”
“不知”霁南葵深一口气道。
风宿继而说道,眸中不免流露出忧心之色:“我看你是年纪轻轻,涉世未深啊,那青浣碧江常年有化蛇镇守,那化蛇乃水兽,人面豹身,有翼,蛇形,声如叱呼,朝大水也。”
“这玄盈草我必夺之!”霁南葵不禁攥拳道。
“葵川兄,你就听我一句劝,咱甭去,行不?”风宿如今这幅苦口婆心的模样,与那日目露凶煞之色,倒是大有不同啊。
“你可知,我因何要那玄盈草?”
“为何?”
“玄盈草,有集日月精华之效,服下它,才能助我灵力突破一层。”说到这,霁南葵不免又叹一口气。
堂堂少宗主,灵力不足一层,换做谁都无法接受吧况且,霁南宗现况根本没有外界传闻那般强盛,自她出生这担子便以深刻进她的命运中了。
霁南葵紧紧攥拳:现如今娘亲灵力尽失,要知道一年后的宗派大赛,若是我霁南宗出不出人,届时当真是有损我霁南宗外界的盛名啊!
走之前娘亲便说,我宗内藏叛宗贼子,若是这叛宗者将玄功心法一事向外透露。
如若外界联手硬闯我霁南宗,我修为再是不及五珠士,那我霁南宗恐怕只会被洗劫一空了
风宿一咬牙,掌拍霁南葵后背道:“好!我风宿就陪你走这一遭!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我这条命都是你捡的,这鬼门关,我陪你渡!”
这日,青峡格外晴朗,万里无云,青浣碧江即如往日般,悠悠碧波,风平浪静。
昨晚,这松铃兰的香味果真沁人心脾,睡得也是及香,霁南葵伸展腰身,突然想起还有重事要办,探出帐篷往外一瞧,风宿站在岸边,朝着一众兄弟在讲些什么。
“这青浣碧江就我随葵川兄去即可,你们还是在岸上好好待着!”风宿拿着一张破布擦着刀道。
“那怎么行,就你俩白白去喂鱼肚儿啊?”杜二正言辞道。
“对对对啊!怎么能光光你俩去啊,怎么着也得带带带上我们兄弟几个!”满脸胡茬的壮汉结巴道。
风宿收起九环砍刀:“那行!届时如遇不测,逃便是!”
“你们可会闭气之法?”霁南葵不禁些许忧心道。
杜二将两柄飞轮刀别在腰间:“啊这,除了风宿兄,我们几个都会泅水。”
霁南葵转头看向风宿,眉目尽显忧虑之色道:“宗门秘术,你们切记不可外传!”
半盏茶后,打坐的众人缓缓起身,伸腰舒展打了口哈欠。
满脸胡茬壮汉说道:“这这这真能行?”
?“嗯。”霁南葵随之将行囊中的一壶水拿出,起开上面包裹的牛皮布,将里面的也许液体倒入青浣碧江内。
随之又道:“走吧!”说罢,一股寒意从脚蔓延而上,这正值夏日,这碧江水依旧如此寒凉。
只见众人缓缓潜入碧江,消失在岸边。
这碧江之水,常年冰冷刺骨,无人知这碧江水究竟有多深,恐怕知道的,都被永远留在了江底。
“咕噜,咕噜。”风宿刚想张口说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几口江水。
他用手拍了拍霁南葵,左手向前指去。
只见不远处,江水被一圈散发着阵阵绿光的东西包围着。
玄盈草?不会吧,这么巧?霁南葵不禁暗暗发喜。
众人加快了速度,朝快速绿光游去。
游近一看,才得知,只不过是寻常的绿灵水草罢了。
霁南葵吧了吧嘴,我就说嘛,怎会如此巧。
众人在水中泡了许久,找是找到了,可都是些寻常灵草罢了。
正当众人打算返回岸边,稍作休息片刻时,前方隐约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水流逐渐涌动起来,带着绿灵水草随之飘摇,肉眼可见那摇摆的频率越来越快。
遭了!霁南葵别手向后捏起箭羽的一头,双目紧盯前面。
风宿一行人,当真是粗人,竟毫不知觉前方正有不明物体向他们逼近,还自顾自的往前游着。
啪一声,众人被拍出水面,随后一头栽入水里,还未来得及反应,又被拍出水面,随后又一头栽入水中
往复几次,众人头都被拍傻了
更可怕的来了,一卷巨浪随之向众人袭来。
这么下去,还真就要喂鱼肚了。
娘恍惚中,霁南葵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随之一股再也压抑不住的记忆涌上心头。
“耶!师傅,我开双孔了!”
“师傅师傅,我也开双孔了!”
三四名跟霁南葵一般大的弟子,聚在一起唏声讨论道:“你们说,霁南葵好歹也是少宗主,连我都开双孔了,她怎么还是一孔啊?”
“谁知道啊,大概这就是命呗,就她这样的,霁宗主还能放心把霁南宗交到她手上?!”
随后,一众人偷盯站在不远处的霁南葵,捂着嘴生怕霁南葵听到似的嘲笑着。
这嘲笑声,自她十岁起,便似是刻在她脑海最深处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霁南葵不禁攥紧衣角,沉一口气:我,霁南葵,定要让你们一众人都好好瞧瞧!这霁南宗的未来,只能由我来担起!
一阵钻心的刺痛将她模糊的意识拉回,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