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在陆知意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便冲到了她跟前,拿起南风身前那杯玫瑰花茶,直接泼在陆知意脸上。
“贱人!我就知道是你背地里勾引南风!”
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贴在陆知意额头,茶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有片刻的惊神。
“白沐你干什么?!”南风将人拽开。
“我干什么?”白沐望向身旁的男人,“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吗?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你不答应跟我去爱琴海度假,但是有时间跟她在一块儿吃东西。”
“她不是贱人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吗?还敢把你约出来见面。我们两情相悦的时候,她用权势逼你娶她。现在离婚了,她还勾着你,陆知意她就是个……”
“找死!”陆栖走上前,一巴掌甩在白沐脸上。
孟西洲和陆知意同时拉住了他。
白沐直接被甩在地上,本能用手捂住自己右半边脸。她抬起头,就看见陆栖和孟西洲,尤其陆栖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要直接上手掐死她。
白沐怕极了,立马爬起来躲到南风身后。
“抱歉。”南风道了声歉。
孟西洲将外套脱下来裹在陆知意身上,陆知意偏头扫了一眼陆栖。见小姐怪他,男人心不甘,转身走的时候还死死盯了一眼白沐。
孟西洲:“不好意思南先生,陆栖他是这个性子,他的中心是小姐,以前许多事您也知道的。”
南风知道。
陆知意上初中那会儿就已经生得妖艳标志,引得许多男生垂涎。有一次课间操,有个高年级的男生趁机在她臀上摸了一下,就被陆栖把手臂拧断了。
陆知意无理取闹的时候,孟西洲会在一旁开解她,但陆栖就是百分百跟着自己的小姐,坚持和她一起无理取闹。
譬如一次中秋家宴,陆知意跟人发生了口角,互相动了手,把人给打伤了。陆老爷子也不好太偏心,说两人互相道歉就化干戈为玉帛。
可陆知意偏不,对方骂了她母亲,她不道歉。
孟西洲劝她道个歉给陆老爷子一个台阶,她也不。然后陆栖就冲到人群里把已经受伤的小子直接打成重伤,于是陆知意心满意足道了歉。
“……”
南风:“这件事是白沐引起,该道歉的是我们。”
陆知意用纸巾擦拭了脸,她朝白沐解释:“我嫌陆栖出去买桂花糕的时间太久,就自己开车出来,绕着京城转了一圈,无缘无故就转进这里。”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路,凭感觉过来的。
“店里没位置了,就与南风拼了个座。我看他生病了,就把我那杯玫瑰花茶让给他喝,就是这样。”
陆知意又添了一句,“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担心,他爱你是我见证过的。南风是个重情的人,他爱上你就不会辜负你,放心吧。”
南风是个重情的人。
听到这句话,南风轻轻皱了一下眉。
曾几何时,白沐也对他说过这句话。那是她被陆知意一刀捅进急救室,在重症监护室吊着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说的。
“走吧。”陆知意对孟西洲说。
孟西洲扶住她,两人离开了桂花坊。
店铺中的人早已被服务生请散,此刻厅中就只剩南风与白沐两人。
见陆知意走远,白沐从南风身后走出来。她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剜了一眼陆知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巴掌打回来,这个贱人!”
她的声音不大,但南风还是听见了。
男人转过身,看向她的脸。看着看着,越发觉得她很陌生,陌生到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她。
他记起昔日白沐在重症监护室与他说的话。
她说:“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人,你对陆小姐并非只有恨,我看得出来。所以你不要怪她,如果你怨她又疼她,夹在中间为难的是你自己。”
她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陆小姐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南风,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又喜欢我又喜欢陆小姐,后来我发现,你真的是又喜欢我又喜欢陆小姐。”
“我一点都不排斥你喜欢陆小姐,她的飒爽高傲,我也喜欢。”
南风忽然觉得,他大概真的是又喜欢陆知意又喜欢白沐,但不是现在这个白沐,而是以前那个病秧子白沐。
所以他才会,迟迟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陆知意前几天用邮件发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了她的名字,但他没有签。
陆知意用陆氏集团公告发出去的离婚声明,其实没有任何法律效应。
“南风,你看我的脸,那个男人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你都不帮我打回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她。
这句话,也把白沐给问住了。女人有些心虚,眼珠子不停地转。
“我、我……我只是路过……路过不小心看到你和……”
“你在我身上安插了定位仪?”
“我没有!”白沐狡辩。
“你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我会让萧特助去查。”南风低头看着她,“如果真查出你在我身上安插监控仪,以后我们也不需要再联系了。”
“我本着跟你的情份,在你病愈后半年多的时间处处包容你,你简直无可救药!”
-
宾利车内。
孟西洲在开车,陆栖坐在副驾驶座上,陆知意坐在后车座。
她让陆栖上后车座,那男人不肯。她命令他,他也不肯,还打算甩脸子直接不坐这辆车。
陆知意看着他,“是我被泼了茶,你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泼了。”
孟西洲及时按住陆栖的肩膀,“小姐你就别刺激他了,刺激严重了,明早可能会看见白小姐的尸体。”
陆知意倾身,从背后摸了一下陆栖的头发,“我以前对她做过许多事,最严重的一件事捅了她一刀,差点让她丧命。这一次,就算是无亏无欠了。”
“你打住。”陆知意没让陆栖说话,“你不准开口说捅她一刀是她活该,这世界上没有谁活该被谁捅死,生命只有一次,不能轻易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我也不行。”
陆栖转过头,眼神异常坚定,“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