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一言不发地带着简云枫往回走,不过离简云枫来的方向又有些不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简云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不过在他面前却不敢坐到轿子里去了,那轿子和白猿都被他收起,只有那只金丝小雀钻在了他的怀。
转过几坐冰山,简云枫眼忽然出现一抹淡淡的鸀‘色’,在皑皑冰雪显得格外耀眼,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鸀‘色’的,没有看错。
想不到这万年冰封之地还有这么一片树林生长着,这树林四周都是冰川,那些冰川却又有些不同,原本直立的万仞冰壁的底部好像融化了一般,往里凹进去很多,周围的冰川都是这般往里凹陷,冰川之大也决定了底部凹陷之大,那一片树林就在这许许多多耸立的冰川拱卫下,躲避着外面的冰雪。严密的冰川相连之间,只有简云枫面前这一道高逾数百丈的缝隙可以经过,进入内。若不是四周合围的冰川顶部留着一个巨大的豁口,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隆起的冰窖,间被人挖空,长了许多高大树木,这些树木简云枫也从未见过,树干笔直,高逾数丈,拔地而起,直指苍天。
冰天雪地的一抹翠鸀‘色’,宛如白璧的碧‘玉’,美‘艳’动人,简云枫忍不住看得呆立。
那白发男子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看到简云枫整个人似乎有些禁受不住严寒裹在厚厚狐皮大衣里,嘴‘唇’发青地时候,灰褐‘色’的眼闪过一丝讶‘色’,盯着简云枫看了半晌,轻叹道:“进去吧,里面没那么冷了。”
陡峭的狭缝,两边的冰壁光洁地能照出脸上的毫发,走在里面,简云枫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看^书*阁*在这里,能看到四面八方自己的映像,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绪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自己与自己对视的感觉如此真切,如此安静,整个天地间放佛就剩下自己在审视着自己,对错是非,一切都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我究竟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来这里,我做的这一切真的就是对的么,这就是天道么?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在简云枫脑回响,做过的,正在做的,将要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这一切都开始如‘潮’水一般涌来,当人成为一个旁观者在审视镜的自己时候,所有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仇恨,思念,牵挂,**,理想……所有的一切又如水滴一般开始汇聚,汇聚成一江浑浊奔(1*6*k手机站a^p**&.1^6^)流往简云枫的心口涌来,就当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心间忽然亮起一点金光,所有浊流都在他面前停住,化作一泓清水缓缓流转。
简云枫瞬间醒转过来,已是满头大汗,‘摸’了‘摸’冰凉的额头,看着左右两侧又变得空空如也的万仞冰壁,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好险。”
在狭道的另一头,一个孤傲的黑‘色’身影静静地负手(1*6*k手机站a^p**&.1^6^)而立,将简云枫方才的变化尽收眼底,看到那道同样孤寂的青‘色’人影又重新往自己走来,那灰黑‘色’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简云枫看到这白发男子已经在等他,颇有些歉意地拱手道:“让前辈见笑了。”
白发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此乃映心璧,第一次来很少能有人安然走过,想不到你修为不存,却另有护心之物,难得难得。”
“映心璧?”简云枫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进了这处树林,四周的空气瞬间温暖了起来,简云枫这才发现自己脚下居然没有一点冰层,全是温软的泥土,浑身顿时一暖,舒畅莫名,好奇道:“前辈,这是何处?”
白发男子转身继续往内走去,淡淡道:“只是一座荒城罢了。”
当两人走过这边树林的时候,简云枫才明白这荒城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面前那残缺不堪的高大木墙,那扇歪倒在了一边的厚重木‘门’,还有里面那一大片已经空旷荒废了很久的空地,遍地的杂草和破壁。简云枫看得目瞪口呆,若是面前的一切能够还原,这居然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依着背后高大陡峭的冰川而建,正对面应该是一堵数十丈高的巨大城墙,只是这城墙并不是用青石堆砌,而是用坚硬的巨木围成,城墙和城‘门’浑然一体。不过现在这些巨木却已经腐朽不堪,原本宏伟的城墙只剩下那矮小的一块还在叙说着往日的辉煌,透过城墙,城内的一切也能尽收眼底,残垣断壁,空无一人。白发男子静静地站在荒城面前,伫立了良久,却没有进去,而是沿着城墙痕迹往另一边走去,简云枫才发现原来树林的另一端重新搭建了一间极为简陋的小木屋。
看着白发男子的背影,居然和面前这座荒城如此地相似,无尽的苍凉和死气沉沉,若是时光能够倒转,简云枫很想看一眼这个男子还有他身后这座荒城昔日的模样,那应该是天下间少有的,能照亮整个极北寒地的一抹璀璨辉煌。
两人坐定,简云枫‘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在那白发男子的眼,除了死灰还是死灰,也许这过去的一切也早已和他的名字一样,已经死去。
白发男子知道他心想着什么,也没p&灯疲皇俏实溃骸安淮切量嗬凑饫镎馕遥泻我拢俊p&
“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能搭手相助。”
“说吧。”
当下,简云枫就将来此的目的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那白衣男子听完后皱眉道:“碧玄令?何时出现原的?”
“就在两年前。前辈可否听说过?”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在不周山一入死关便是数百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知晓,唉,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这江湖还是没有一刻安定啊。”
简云枫淡笑道:“有人便有江湖,有人便有纷争。”
白衣男子点头道:“贪,嗔,痴,总不是人人都能堪破的。”
“此事事关原安危,前辈可否相助?”简云枫小心问道。
白衣男子起身道:“想当年我也是道‘门’一员,便随你走一趟吧。”
简云枫大喜,急忙起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