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上呈朝廷的奏折终于得到了批复,咸丰皇帝只给他回了两个字——不准!
这让他感到很郁闷,“是自己没将事情说清楚?”他这样想着,又重新写了一份奏折,详细阐明了水师的重要性,命快马飞送至京师。
罗大纲自送走杨昊天后,照常每日训练兵马,并无异常举动。这日晚间,罗大纲正欲休息,幔帐外现出一女子身影,那身影开口道:“你对这件事好像很不关心的样子?”罗大纲身形未动道:“你怎知我对此事不关心?”那女子又问道:“可几日来也不见你有任何举动”,罗大纲笑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说完这话,女子身影不见,罗大纲躺下睡去。
第三日早上,杨昊天躺在牢中,瞪着两只眼睛不知在想啥。这三天里,看管的人照常给他送水,只是不让他进食,此时他已经没力气坐起来了。朱兰陪着朱云走到了牢门外,朱云向牢里背对着她躺的杨昊天问道:“这几天在这里反省的怎么样?”杨昊天听师父叫他,勉强翻过身来道:“师父,弟子还是有些想不通,我行侠仗义,这有何不对?”朱云身后的朱兰听他这么问,悄悄地直向他摆手。
朱云这次并未生气,而是反问道:“平心而论,我们算不算是一个行侠仗义的组织?”杨昊天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算是”。朱云又问道:“如果我们这个组织不复存在了,我们还如何去行侠仗义?”杨昊天道:“我们这么强大,怎么会不复存在?”朱云道:“如果组织里的人都像你这样不听从指挥,那么这个组织早晚会解散!”
杨昊天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特殊情况也要特殊对待啊!”朱云再次反问:“什么算做特殊情况?如果这次的事件算作特殊情况的话,那么特殊的情况可就太多了。每位弟子每次执行任务都有可能遇见他所认为的特殊情况!而特殊情况多了,也就不特殊了!你知恩图报这没错,可天下这种事太多了,尤其在这战乱年代,我们是管不过来的。而我们要做的是改变整个大局,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这大局可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这才有了我们这个组织。因此,组织内的成员须当以大局为重!”
杨昊天还有些似懂非懂,朱云命看守打开牢门将他放出,然后自己一转身走了。
向荣二次上呈的奏折又得到了批复,这次除了熟悉的“不准”二字外,后面又多了一句:“限你尽快攻克天京!”他这次彻底犯起难来了。
向荣手下一位幕僚走进帐中问道:“大人,皇帝陛下同意给我们增派战船了吗?”向荣摇摇头,那幕僚开始皱起眉头来。而站在向荣身旁的赵虎看见那幕僚后也皱起了眉头。
这位幕僚平日里并不受重视,他也很少出面,可此时赵虎看着他,开始产生了疑心。因为他无论是体型胖瘦还是个头高矮都与那个铁蛋儿极其相似,就连说话声音也有些相像。
夜晚,幕僚偷偷地溜出帐外。巡夜的官兵并没有发现他,他俯着身偷偷向营地外溜去。快要跑到营边时,他又回头看了看,后面没有人发现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也偷偷地走到了那条漆黑的小路上,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有动静。他猛一回头,就见身后站着个人,那人冷笑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听声音正是赵虎。
幕僚没说话,转回头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就听“扑通”一声,紧接着又发出“扑哧”、“啊!”的声音。这时又从路两旁的树林中走出数十名清兵,他们点起了火把将这里照亮。
原来赵虎已经事先安排了人在这里挖好了陷坑,坑底还立有许多尖刀。他又恐这还不足以解决掉那人,所以又在林中埋伏了一些精兵强将。
当他们举着火把照亮陷坑时,发现那名幕僚已经命丧黄泉了!
赵虎命人用钩绳将尸体钩出,他走到近前,蹲下身子,伸出将幕僚的假面撕去,露出了另外一张脸。赵虎又伸手探入他的袖中,从袖子里取出两个油纸包来。
这种油的味道怪怪的,他之前从未闻过。赵虎慢慢地将其中一个油纸包打开,发现里面包着的好像是一小块金属。他也没认出这是什么金属来,于是想凑近火光看清楚,可他刚将其靠近火把,那金属突然冒出一股有刺鼻气味的白烟来。赵虎被吓了一跳,撒手将其与另一个纸包一起扔到了地上,那块金属竟然自己燃烧起来。
周围的士兵也都感到很惊愕,他们还从未见过金属能够燃烧,更何况它还是自燃,这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赵虎先缓过神来,他仰天大笑道:“你本事再大,终究没能逃出赵某的手掌心!”笑过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命人将其衣物扒掉,搜查他身上的其它物件。
兵丁们在他身上又搜出了一对儿火焰状兵刃,之后就没再找到什么了。赵虎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他那极易燃烧的液体又是怎么喷出的呢?莫非不是用的法宝,而是他自身修炼的?”
虽然他没能找到这件宝物,但总算是除掉了这个给洋人送信的卖国贼,赵虎心中大悦,带领众将回营庆功!
向荣虽未能讨得战船,可皇帝的命令还得执行。次日上午,他点齐众将,率数千人马在天京城外列开了阵势。
城中一大队人马杀出,领头的乃是石达开。跟在石达开身后的有三员大将,分别着有红、皂、白袍。红袍者一张红面,背有赤红大棍,骑一匹血红战马;皂袍者一张黑脸,举一对墨黑色车轮巨斧,骑一匹黝黑高头马;白袍者面无血色,白的吓人,手中提一杆亮银枪,骑一匹小白良驹。三将身后也有数千兵丁列开阵势,双方对峙起来。
石达开手指对面:“尔等寥寥几千人马也敢来犯?”向荣在马上挺直了腰板,朗声道:“用兵巧不在乎人多少”,然后他转头看了看左右问道:“何人愿出战?”身旁一人向他抱拳道:“小将不才,愿首当其冲!”说着他一催马来到阵前,冲着对面喊道:“何人前来送死?”
“我去送死!”黑脸提着大斧冲了出来,他这一句话把双方兵丁都给逗乐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呸”了一声,骂道:“少在嘴上占便宜,看我一斧子劈了你!”然后哇呀呀大叫,轮动大斧向那人劈去。
那人使一杆枪,急忙用枪格挡。黑脸双斧合并,一齐劈下,这一下竟将那将手中枪给劈弯了!那将虎口早已被震裂,他疼痛难忍,撒手松开了枪。双斧余力尚存,顺势劈到了敌将坐下的马脖子上。那马吃痛,跃起前蹄,马上之人猝不及防,顺着马背滑落到了地上。黑脸一拍自己的战马:“二黑,踩死他!”战马会意,提起前蹄向那战将头上猛踩几下,然后他就“万朵桃花开”了!
黑脸大笑道:“还有谁来?”话音刚落,向荣阵营里又冲出一人,手中抱着半截木头桩子,而且一端还是空心儿的!
黑脸看到这景象更是咧大了嘴合不上,笑道:“你是送木头来给我大斧劈的吗?说着他轮斧便砍。那人同样双手将木桩举过头顶格挡,就听连着“咔吧”、“当啷”两声,大斧停在了半空。
原来那“木桩”只是个假象,实际上是用木皮包裹住的一个厚皮钢筒,木皮只不过是用来迷惑敌人而已。刚才那一斧子下去,先是将木皮劈裂,发出了“咔吧”的声音,然后斧刃又撞到了钢筒上,击起了“当啷”的脆响。
黑脸略一迟疑,对方将他的大斧甩开,然后将手中“木桩”一转,空心儿的一头对准了黑脸,冷笑道:“去死吧!”
石达开在那人调转“木桩”时就已经看出了事情不妙,冲着黑脸喊道:“大黑,快躲开!”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就听“砰!”的一声,无数颗铁沙子从木桩口中射出,打到了大黑身上,将他撞得倒飞出去。他那个“兄弟”二黑也受到了牵连,头顶皮肉被铁沙子划出了几条血道子。二黑一声惊嘶,绕着场中乱跑起来,石达开急命兵丁上前救下了大黑与二黑。
那将打了胜仗,不再继续挑战,拨转马头回到了阵中。清军士气顿时大涨,又一人向向荣请示道:“末将愿继续出阵挑战!”向荣一点头,他提着柄钢叉就冲了出去。对面的白袍小将提枪杀出,二将战在一处。
那使钢叉者边打边道:“小娃娃,不好好读书,出来造什么反?”小白袍反讥道:“你不在家好好打鱼,出来打什么仗?”那人一叉向小白袍插去,怒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小白袍横枪格挡,枪杆正卡入两个叉齿的缝隙中,回到:“少要倚老卖老!”他这枪杆卡在缝中,顺势一转枪杆。由于对方是纵向握叉,而小白袍则是横向转枪,那人靠的手与叉杆的摩擦力,小白袍双手却是直接向枪杆两端发出支持力,而且此时的枪杆还有一定的杠杆原理,那“渔夫”哪里转得过他?钢叉在他手中不听使唤的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