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天心想:“师父只让我来找罗大纲,旁人她可没提,万一这些人不是阴阳教的,我把事情泄露给了他们岂不是反倒会招来麻烦?”于是他不再搭理吴如孝,扯大了嗓门冲着四周大喊:“罗大纲!我要见罗大纲!”
他喊了没几句,两名兵丁就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吴如孝吩咐道:“把他押进牢里!”兵丁们答应一声就往外推杨昊天,推到门口时刚好碰见罗大纲进来。杨昊天虽然不认识他,但看见了兵丁向他行礼并且叫“罗大帅”,猜到他十有八九就是,急忙道:“罗大帅,我有事要和你说……”
赵虎带着人亲自巡夜,他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差官:“死的那两个人是哪个营的?”差官用手一指前边:“就是那个营,他们管营的已死,现在营中众人一起推举了一个新的管营叫铁蛋儿”。赵虎点头道:“咱们过去看看”。
这些当兵的早上起得早,晚上睡得也早。营中几个人已经睡下,还有一部分睡不着,正在互相吹牛,一个道:“我祖上乃是有名的楚霸王——项羽!他当初可是个万人敌!”旁边一人问道:“你姓什么?”他说的正欢,也没多想,脱口道:“我姓金啊”,众人听后大笑起来。
赵虎等人一挑帐门走了进来,众人停止了笑声。赵虎问道:“谁是铁蛋儿?”一人答道:“我是”,赵虎用手一指:“你出来一下”。
赵虎安排官差继续去查其它营帐,独自一人把铁蛋儿叫到营外无人之处问道:“之前在你营中死去的那两个人你都熟悉吗?”铁蛋儿点了点头道:“一个是我们的长官,另一个是我的老乡”。赵虎又问:“既然你的老乡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铁蛋儿被他问得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虎冷笑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罗大纲将杨昊天叫到了自己房中,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杨昊天没知声,而是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下人,罗大纲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杨昊天见屋内没有了旁人,这才道:“我是朱雀堂的”。罗大纲似乎已经料到了几分,问道:“你家养鸟吗?”杨昊天答道:“还是红色的”。
罗大纲问道:“你是要告诉我关于天京城的事吧?”杨昊天奇道:“你怎么知道?”罗大纲道:“这个你先不必多问,把你要说的告诉给我吧”。于是杨昊天将城内的怪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他,罗大纲听后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天京城必有蹊跷!”
杨昊天也不知他说的“我们”指谁?也没敢多问。罗大纲给他安排了房间住下,而那朱兰此时却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她有没有进城?
第二日,杨昊天辞别罗大纲后往回赶,一路上倒也顺利。可当他路走了一大半,到了昨天遇见好心老伯的村子时,却发现这里的人竟然都倒在地上,他走近一看,都已经死了!
杨昊天又赶紧跑到了昨天那位老伯家门前一看,老伯正倒在门口干涸已久的血泊中。这种场景他似曾相识,之前爷爷奶奶被害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当时的杨昊天无力反抗,而此时,他已青筋暴起,怒火万丈!
虽然还无法确定两起事件是否为同一伙人所为,但这次,杨昊天决定要惩治这群恶人!
杨昊天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并未看见朱兰的踪影,也不知她藏身何处,是否在周围?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师姐——请现身——”,叫完后,也没见到朱兰出来,当他转过身时,发现她已经站在了身后。
杨昊天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对朱兰道:“二师姐,现场的景象你也都看见了,我想立刻去追查,为那位老伯报仇!时间久了我担心线索会断掉,请师姐回山将此事禀明师父”。朱兰道:“这怎么可以?不听上级指派,随意行动可是大忌!”杨昊天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受责罚,也由我一人承担!”说完,他已经顺着蹄印追了下去。朱兰想要阻拦,可她低头看了看老伯及众人的尸体,没说话。
朱雀峰上,朱云责备道:“放肆!倘若人人都像他那样自作主张,这个组织早就不复存在了!”然后她又看看朱兰,道:“当时你为何不阻拦?”朱兰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弟子知错,望师父看在他一片好意且是初犯的份儿上,还请饶恕于他,弟子愿代其受罚!”
朱云怒气未消道:“我自会罚你,但他也逃不过!”
杨昊天沿着蹄印走上了另一条小路,他本就已经跑了一上午了,虽然此时心急,却也无法跑得太快,就这样行了很长一段路,追到了一条小河边,马蹄印随即消失。
杨昊天举目看向对岸,并未发现蹄印。这条小河水不太深,但也够撑起只小船的。“莫非那帮匪徒乘船逃走了?”杨昊天心中这么想着,便开始沿着河边向着河水流动的方向追去……
铁蛋儿继续装着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赵虎冷笑道:“你和你那位老乡一起将军中情报透露给洋人,这事你当我会不知道?如今他畏罪自杀了,而你却还活着”。
铁蛋儿听到这里,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赵虎摇了摇头:“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死期快要到了就够了!”说着他伸手去抓铁蛋儿,铁蛋儿早有防备,闪身躲过,然后撒腿就向营外而逃。
赵虎在后紧紧追赶,二人速度不相上下,前面的跑不脱,后面的也追不上。眼看着离大营越来越远,周围地环境也越来越暗,铁蛋儿脚下不停,右臂却突然向后一挥,顿时黑夜中像划过一道闪电一般,一颗火星直向赵虎击去。
二人距离本就不算太远,赵虎与火星又是对向运动,这就等同于增加了火星的速度。倘若是在白天,赵虎很难躲过这么一下,只不过此时周围实在太暗、火星实在太亮,二者反差巨大,因此在铁蛋发出火球的一瞬间,赵虎就已经采取了反击行动——由口中向着火球喷出一道水柱。二者在中途相遇,正所谓“水火不容”,但听得“呲啦”一声,火星熄灭,四周顿时又暗了下来。
铁蛋儿并未回头看火星是如何熄灭的,但他从身后的赵虎并未放缓的脚步声中听出对方并未受伤,知道他是用某种法子破了自己这招,有些诧异,心道:“这家伙果然不一般!”
又行了一段,二人来到一片开阔地,前面的铁蛋儿边跑边道:“我们这样跑下去没什么意思,不如就在这里决斗一番,你看如何?”后面的赵虎答道:“正合我意!”随即二人同时停了下来。
铁蛋儿转过身,倒着向后跃起,左袖中横着射出一道液体,液体落地的瞬间,他右袖中的火球也已发出,打到了液体上,地上顿时横着燃起一道火线,照亮了夜空。
二人分立于火线两侧,赵虎喝到:“好厉害的法宝!”铁蛋儿大笑一声:“厉害的还在后头呢!”然后他一甩胳臂,手中立时多出两件兵刃,和之前痞子花用的一模一样。
赵虎也不含糊,从腰间抽出一柄青铜刀,看样子刀身极其厚重,可拿在他的手中却显得轻巧无比。二人话不多说,战在一处。
杨昊天一直沿着河边走得天都黑了,虽然他随身带着火镰、然而并没有可供他照明所用之物。朱雀堂的“三支蜡”只发放给通过所有训练任务的合格弟子使用,因此他现在还不具备。而他也实在不想再把自己的衣服做成火把用了!
周围静悄悄一片,杨昊天心里开始矛盾起来:“是继续往下追查还是就此回去?”就此回去的话他会很不甘心,可是继续追查的话,这天又实在太黑,很难发现线索。最后他心一横:“反正也都走了这么远了,如果此时回去,那么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又沿着河边走了一段,看见河旁有棵树。
杨昊天飞身上树,然后从树上一下子跃到了对岸。对岸不远处有条小路,他走过去借着月光一看,路上的马蹄印又出现了……
赵虎和铁蛋儿打斗数合,仍未分出胜负,这时就听得远处有马蹄声,原来是官兵赶到了。一位领头的看见了赵虎,抱拳道:“我等见到此处火光,特地赶来相助!”赵虎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然后刀尖一指铁蛋儿,道:“速将此贼拿下!”
官兵们应了一声围拢上来,铁蛋儿并不慌张,嘴角略微露出一丝微笑。他双臂张开,身形飞快的旋转起来。就在他旋转的同时,无数点液滴洒落到众军身上。铁蛋儿又从一人手中抢过火把,挨个儿向兵丁身上砸去,来不及躲闪的清兵衣甲上燃起火来,人喊马嘶,周围顿时乱成一片。
铁蛋儿穿梭于众军之中,赵虎想要过去擒拿却有些不好插手,如今兵丁大乱,哭爹喊娘声不止,他只好先安抚众军,冲着人群中喊道:“都不要乱,快将衣甲脱下!”
其实由于每个人身上溅到的液体并不多,因此火焰很快被扑灭了,可当赵虎再去找铁蛋儿时,他却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