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天,跟上”,“好的!”山路上两道人影疾驰而过,前面跑的是朱兰,后面跟着的则是杨昊天。
杨昊天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跑步速度就已经快要赶上朱兰了,这在朱云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朱云在这一个月中不但将轻功要领传授给了他,还教给了他如何打暗器,不过此时的杨昊天打暗器的技术还差得很!
二人已在山谷中跑了两个来回,朱兰赞道:“你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超过我了!”杨昊天挠着头憨笑道:“师姐说哪里话,我还差得远呢!”朱兰道:“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咱们回去吧”,杨昊天答应了一声,又随着朱兰快步向峰上奔去。
朱云在峰上似乎正等着他们,见他们俩回来了,问朱兰道:“他现在的功力如何?”朱兰如实回答道:“已经快要赶上弟子了!”朱云点头,又问杨昊天:“想不想做点有趣的事?”杨昊天好奇道:“什么事?”
朱云道:“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你去天京城内打探一下太平军近一个月来的动向”,然后她又转头对朱兰道:“你陪她一起去”。
杨昊天见师父给自己安排了任务,喜不自胜,这可是他自入教以来第一次接受任务。朱云让他回去准备一番,明日一早出发,任务时限为三天。三天后,不管是否打探到消息,都得回来。
这些天朱天不在山中,她也被堂主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次日清晨,杨昊天带好应用之物,随着朱兰出发了。二人施展开轻功,在中午前赶到了天京。杨昊天走在南城的大街上,感觉这里似乎变了样。他一路走下来竟没遇见一个乞丐,似乎这里的百姓都变富裕了。
可更奇怪的是,他也没见到一个财主,似乎这里的人又都变穷了。
由于他们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再好的腿脚此时也都累了,朱兰提议先找家客栈安身。正好他们要在这里呆上三天,也确实该先找个安身之所,于是二人进了一家太平客栈。
这太平客栈是最近新开的,但是生意却兴隆的很。据说客栈老板是太平军中一位高级将领的亲戚,没人敢来这里闹事,而且住在这里的客人也从不丢东西。因此无论是外来的客商还是进城的农民都喜欢在这里落脚。
这间客栈规模非常庞大,一楼正门大厅是吃饭的地方,两侧布满了桌椅,只中间留出一条道通向上二楼的楼梯口。大厅两侧各有仓房,专供客商堆放货物。仓房对面又有几间客房,这几间客房由于距离大厅和仓库都很近,容易受噪音及灰尘的干扰,因此价格也相对便宜一些,主要是供给一些进城的农民居住的。
二楼的客房又分为上、中、下三等。距离一楼大厅最近的一圈为下等,因为他们也会时不时的受到噪音的干扰,只不过与楼下的比起来没有灰尘而已。处于四个角的为上等,因为这四间房视野最为开阔,可同时向外观察两个方向。其余的则为中等。
朱兰二人到来时,客房差不多都已住满。二楼还剩了三间空房,恰好上、中、下各一个。上等房位于东南角,中等房在对面,离东北角更近一些,下等房就在楼梯口旁。
二人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让朱兰住上等房,杨昊天选择了下等房。
他们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首先,他们是为打探情报而来,因此那间上等房很是重要;再则,下等房虽吵闹些,却也可从食客们的谈话中听得一些消息,而且距离楼梯口近的话办起事来也更方便。
此时正值中午,楼下的饭桌已经都坐满了,于是伙计便把饭菜送到了二人房中。杨昊天一边吃着饭,一边支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
楼下的客人吵吵嚷嚷的,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乱七八糟。不过如果细听的话,倒也能听到一些东西。就听一个人道:“自从太平军来到这里,我总算有了自己的土地了,太平天国的这个制度真是好啊!”另一个道:“好什么啊,我家里三个小子,旁边那户四个闺女,结果他们家分的土地比我们家多了一大块。这太平军分土地只按人头分,也不论男女。那家女的多,分的地就多,可是她们种的那些粮食根本就吃不了。我这倒好,三个大小伙子加上俺老汉,种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啊!”
另一桌又有人说道:“听说太平军只允许每户留够自家的口粮,其余的都得上交”,另一人道:“那我们只种够我们吃的不就得了?反正种的多了也得上交,何必白费那个力气?”
这时杨昊天又听见旁边有人哭泣的声音,一人劝解道:“张兄放着一桌好菜不吃,哭什么呀?”那哭泣的声音道:“要不是那帮土匪强占了我的几家买卖,我天天都能来这里吃到这些好菜。这倒好,我辛苦挣来的钱现在都被他们和那帮穷人拿去花了。今天我吃了这最后一顿饱饭就去投河……”
杨昊天听了这些话后似乎明白了为何城中既见不到穷人也见不到富人。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饭,又歇了一会便去敲朱兰的房门,打算叫上她一起去街上逛逛,打探一下情报。
朱兰道:“师父临行前交代过,此次的任务主要由你来完成,所以一会儿我就不陪你出去了,你自己去记得只管打探情报,莫要招惹是非”。杨昊天只好答应一声,自己出离了客栈。这天京城中只有东城他最熟悉,那里有着他好多的回忆,于是他觉定回去看看。
东城,依然是天京最繁华的地方,不过照比原来却略显萧条。路旁的一家小酒馆虽然门面不大,但由于正值午时,里面的客人倒也不少。众人谈天说地间,几个混混走了进来,为首的竟是痞子花。
看样子他应该是常来,这里的人好多都认识他们,见他来了纷纷站起身向他问好。一个道:“花爷,您又上这儿吃来了?”痞子花回礼道:“这地方吃饭免费,不来白不来啊!”然后众人跟着一起哄笑起来。
掌柜的见他来了,赶紧躲到了后厨,吩咐一个伙计道:“赶快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伙计为难道:“掌柜的,这位我哪敢往外哄啊?”掌柜的急道:“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去报官吧”。
伙计听他说要报官,急忙制止道:“掌柜的您忘了?咱们上回报了官,官兵刚到,他们就跑没影了。官兵刚一走,他们就又都回来了,还把咱们的桌椅板凳都给砸了,您还敢报官啊?”掌柜的急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干脆咱这买卖关张算了!”
他话音刚落,痞子花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道:“掌柜的,买卖不打算干了?那也别关张啊,买卖不要了给我,我继续开”。掌柜的连忙作揖道:“哪能不干呢?我除了开酒馆也不会别的了”,然后他急忙岔开话题道:“兄弟们还没吃中午饭呢吧?小二,快去端几道好菜来,我要陪花爷喝上几杯。花爷您这边坐”说着他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痞子花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杨昊天在街上走着,心里十分矛盾,他既想见到痞子花,又怕见到他。他想着见到他后该怎么做,是暴打他一顿?还是假装没看见而躲开?毕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得到过痞子花的帮助,当时的情景又浮现在杨昊天的脑中……
杨昊天和小六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进了城,可他们到了这大千世界一下子就蒙了,不知该去哪里。身上也没有钱,路上摘的果子很快就都吃没了,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他们俩又冷又饿,靠着墙角蜷缩在一起。这时一个老要饭花子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他们俩问道:“饿吗?”两人一起点点头。
老要饭花子把手里的半块儿窝头掰成了两半递给了他们,他们两个狼吞虎咽起来,几口就吃得干干净净。老要饭花子道:“以后跟着我混,不会让你们饿着”,两个小孩又都点了点头。
这痞子花虽然看上去很老,可实际年龄并没有那么大。而且他打起人来下手极重,杨昊天和小六子没少挨他的打,其他的泼皮无赖竟也没人敢惹他。
杨昊天想到这,又开始担心起来,怕自己真和痞子花动起手来会打不过他。他胡思乱想着,就见前面的小酒馆里走出了几个人,两名伙计还在说着客套话往外相送。
杨昊天从这群人中一眼就瞧见了痞子花,痞子花似乎并未看见他。他来不及细想,身旁就有个卖锅碗瓢盆的摊子,他一蹲身躲在了摊后,从摊旁微微侧出头向酒馆处观察。
痞子花几人出了酒馆,晃晃悠悠的向着对面方向走去,杨昊天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何不在后面跟踪他们,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偷偷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