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07,不是云依人。”传声筒传过来的女人声音和云依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连着音调都出奇的相似。
司空凌川脸上失望明显,他捂着发涩的眼睛,瘫在车椅上,“东西拍到了?”
“需要我现在送过来吗?”女人问。
司空凌川没有说话,他的呼吸是那么的平缓,似乎已经睡着了般。
女人也没有出声,两人沉默着,直到司空凌川下车坐到主驾驶,才开口,“你在酒店等着,我现在就过来。”
“好的,那我等着你。”
司空凌川挂断了电话,启动引擎离开时,他还是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二楼。
那处依旧黑暗一片,夜空中挂着的半轮月亮很亮,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又似乎在嘲讽他的痴心妄想。
司空凌川蓝眸黯染,转动反向盘离开了,到达五星级酒店时,女人等候已久。
“boss,你的东西。”一进房间,女人把锦盒递给司空凌川。
司空凌川没有接,而是让她打开。
女人戴着黑蕾丝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只见胸针完好无损放在里面,头顶的水晶灯照射在宝石上,迷了司空凌川的眼。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他忽然笑出了声,接近着便失控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宝石,狠狠的砸在地上……
胸针在消音毛毯上滚了一圈,又重新落在他脚边。
司空凌川眼睛一下子猩红,他马上弯腰将胸针捡起来,想要查看有没有被损坏,却不想刚拿起来,胸针表角的一粒黑珐琅从他指尖掉了下去,落进了毛毯。
司空凌川瞳孔一缩,似乎难以置信般,如石化的雕塑站着一动不动。
“boss?”颜之韵轻叫了他一声。
司空凌川疯了,双膝跪地,找寻那颗细小的珐琅。
颜之韵一见,连忙要拉起他,高贵入骨的boss怎么能卑躬屈膝,就为找一粒珐琅呢!
却不想她还没碰他,就被他狠狠的甩开。
他的眼似乎被一团黑气笼罩,来源不尽的墨色熏染开来。
颜之韵看到司空凌川失心疯的样子,就猜出刚刚她打电话给他时,他在哪了。
他又去见云依人了吗?自从得知云依人结婚后,每到晚上,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般,暴力,充满了杀戮……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云依人!
司空凌川趴在地上,所有的尊严和自尊不复存在。
常年混迹在生死边缘的颜之韵红了眼,身为杀手的她,敏锐的找到了那粒珐琅,“boss,在这,你要找的珐琅在这。”
司空凌川快速的拿过,想要把那颗珐琅镶进胸针的表角,却不想放进去也已经枉然。
司空凌川僵着一个动作没动,似乎被点穴了般,傻傻的一直盯着手上的胸针和那颗珐琅。
颜之韵知道这枚胸针是他和云依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信物。
“boss,只是掉了一粒而已,还能修好。”
司空凌川心落空空的。
他没说话,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进了卧室。
颜之韵跟上去,在他身后将近期的情况和他说明,“boss,还有几天就中旬了,酒店已经被包下来,到时候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
司空凌川不关心这些事,他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通,不知那端的人说了什么话,他脸色有些不太好,“胸针掉了一粒珐琅,你现在带着工具过来一趟。”
司空凌川挂断了电话,看都没看一旁的颜之韵,问,“她什么时候去黒市?”
“应该快了,云帆明已经在黒市能治云可人的事告诉了云依人,想来就在这几日了。”
“盯着她,一旦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找我禀告。”说到这,他锐利的视线对上她,声音含着几分警告,但更多的是命令,“记住,不管是这几天,还是白天昼夜。”
颜之韵一愣,随即回道,“boss,临近月旬,你的身体情况,你不是不清楚!”
难道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去把云依人抓回到身边吗?
云依人一旦进到黒市,司空凌川便会找上她,然后将她带回美国……这个计划,从司空凌川来中国前就筹备好了。
只是因要处理一些公事,一直耽搁了。
“什么时候,我的事还需要你来提醒?”
颜之韵知道他心意已决,不会再做改变,可是博士叮嘱过她的事,她又不能违背。
不能惹火他,只能从云依人那边动手了。
维尼尔进来了,他拿了一瓶82年的拉菲,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小型工具箱的男人。
男人叫秦简亦,和司空凌川是从小到大的挚友,因长相过于妖冶,加上肤色很白,所以看上去有点娘。
“呦,07也在这呢?”秦简亦把工具箱放桌上,坐在台吧椅上,笑得有几分欠揍,“老头肯把你留在川身边,看来对你有很大的寄托啊。”
颜之韵代号07,是博士最得意,最自豪,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从小生活在组织,长时间的地狱般磨炼,让她不仅有灵敏的身手,还有精湛的医术。
“boss,你们有事谈,那我先出去了。”颜之韵对谁都爱答不理,唯独司空凌川。
颜之韵出去了,离开时,对上了秦简亦停留在她身上的玩味眼神。
她一记杀意眼神过去,秦简亦哈哈大笑……
“这个还能修好吗?”司空凌川走过去,把胸针递给他。
秦简亦扫了眼,知道这个东西比他命还重要,即便修不好以前那么完美了,也不能在他面前说出来。
“我的技术,你还不清楚?”嬉皮笑脸的他收敛,回的很是轻松。
维尼尔开了酒塞,从酒柜里拿了高跟酒杯,醒了醒酒,推到两人面前。
司空凌川没心思品尝红酒,“拿瓶威士忌。”
“你还想不想要你那胃了?”秦简亦见他明明穿得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可一身颓废充满死亡气息的样子,不由叹息,“当初你就该和她说清楚,现在弄成这样,你在解释又有什么用了?”
司空凌川紧抿着唇,也不知是因为心情烦躁还是闷在心中已久需要发泄,他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司空凌川没回,端着高跟杯,一口全数灌进嘴里。
嫣红的液体将他妖冶的唇染得更为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