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大长老遥遥看到宫少羽回来,立刻跃落在地,紧接着青桐红珠二人与四名黑衣人落在了他身后。
“大长老,那小子来了。”
红珠娇声道。
大长老皱眉看她,忽然将她脖子掐住,把她吓得脸色发白,随即俏脸上又弃满了血色,渐渐显出些乌紫,眼见得要断气了,绿桐焦急之下正要求情,大长老把红珠丢开,枯哑的嗓音中透着一股杀机:“小贱人,血公子和佛尊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怕是他们临死还被你抽了修为,否则你和绿桐即将踏入超凡的修为是哪来的,不过终归是将死之人,不利用也是可惜。”
红珠顿时松了口气,眼珠一转掩口笑道:“大长老若是看上,哪天再给您老便是,近日来我可是学了些新花样呢。”
大长老一耳光将她扇倒在地,冷声道:“再跟老子玩花样,到时将你抽成一具干尸。”
红珠没敢吭声,擦去嘴角血迹站了起来,这时宫少羽已落在几人面前,大长老笑道:“小子……”
他本是冲着天魔傀儡而来,话音未落,宫少羽身后天魔像已现,立刻化为自身模样,同时又分出一人,三条一模一样的身影分从三个方向朝几人杀了过去。
大长老一愣,这话都没说呢就开打,好歹也得分清敌友再动手吧,察觉到空气中有异常锋利的气息,他心中一凛不敢再胡思乱想,立刻向后退去,就听一声惨叫,他带来的一人已莫名其妙被割了脑袋,急忙叫道:“都小心,这三个身影之间的真气……”
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话,又有一人被宫少羽的一条身影打穿了胸膛,他只见眼前身影乱窜,心里又惊又喜,忍不住一边躲闪一边叫道:“超出出世了?天魔血果然名不虚传,还不交给……”
话音未落,一团令他心头发颤的黑色火焰在半空爆开,他咬牙切齿起来,这还一句话都不给说了,不过眼下也没功夫说后面的话了,“小心”二字刚到嘴边,黑火化为无数火星向四面八方激射,他立刻向后暴退,才发现绿桐和红珠已经跑远了,反倒另外两名黑衣人全然不知厉害,被火星沾身刹那间燃烧起来,叫声凄厉可怖。
“好小子,看招……”
大长老双手平推,绿中透红的滔天烟瘴席卷而去,其中隐有巨大的骷髅头,伴着阵阵哭号声,漫天火星尽被淹没,三个宫少羽同时燃起血红火焰冲入浓雾,那骷髅头被三人轰得粉碎,烟瘴立刻散去,却发现那个枯瘦如骷髅的老头已经跑没影了。
“老不死的敢跟我装,有种你别跑,废物!”
大长老跑出老远听得这声大吼,气得身子一颤差点摔个跟头,他不是真认为自已打不过宫少羽,但他看出来了,跟这种完全不讲江湖规矩,问都不问就拼命的人死磕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打赢了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到头来弄到好处都未必能保住,实在不值当。
宫少羽回去找到苏掌柜,只见苏掌柜蹲在树梢上正拿树枝逗着往上爬的大老虎,他有些错愕,嘟囔一句:“无聊。”
苏掌柜却极有兴趣,头都不转地问道:“你遇到什么人了?”
“不知道,弄死四个,跑了三个。”
苏掌柜叹了口气,不分敌友就动手,这种事大概也只有这个傻子能干得出来,他站起身向远处看去,那边好像下雨了,大雨。
山顶上,李念生看着不远处落下的粗壮雷光,神色很是激动,把随身物品全塞在元元子手里,略为犹豫后留下了仙草丹,二话不说走到山顶中央,按照功法记载,双手斜举,真气激射而出,如两根锁链刺向苍穹。
元元子嘴角直抽,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干脆扔出几道符化为四个女子,奏个哀乐现场送行了。
少时上空突然炸起一声雷响,轰隆隆的颤音如鼓点般在乌云中刹那远去,眼见得两道雷光沿着无形的轨迹向李念生高举的双手落了下来。
“来了!”
李念生龇牙咧嘴大叫一声,在这浩浩天威这下,既怕又激动。
“卧槽!”
元元子似乎看到了一个被炸得黢黑的焦尸,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好像听到了李念生的惨叫,又听不真切,眼前也亮得刺眼,光华方散,隐约间看到前方那身影站得还挺直,尚未来及细看,又是两道雷光落下,不禁惊叫一声:“还他妈来,奏乐!”
挥手间四个女子消散,又扔出几道符来,化为八个各执唢呐的女子,一字排开后乐声高昂,连雷声都压不住它们了。
一连数次雷光过后,元元子都开始佩服了,引天雷入体竟然还能站得这么笔直,简直是他妈的当世奇人啊。
李念生此刻想喊救命,可惜喊不出来,身子全麻了,他也不是不想躺下,当他以真气引导雷光时,雷光也把他引导了,他有如被一根锁链吊在了云层下,现在别说逃跑,想躺下都不可能,心里把这功法原主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他又怀疑是老符师抄录的时候少抄了一段,要不然怎么没提这茬事呢,这下倒好,要么彻底修成不再惧怕雷光,要么挺到雨过天晴,否则只能等死了。
不过按照功法记载,引雷入体感悟雷光的过程其实也是洗经伐髓的过程,他现在的经历确实与之吻合,只要挺过去,身体素质将获得极大的增强,虽然他觉得很扯,这根本不可能有人挺过去,但眼下除了照着功法运转真气之外,他也没别的法子可使了,自小在逆境中成长的经历反倒令他激起一股凶性,口中啸声连连,困兽犹斗。
元元子舔了舔嘴唇,叫得这么惨,该不是顶不住了吧?细细一听,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有些拿不准,干脆又变出八个女子,一排十六个唢呐吹得震天响。
李念生却渐渐没了声音,心神完全沉浸于雷光之中,眼下要么死要么活,不作第三条路走,否则一切辛苦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