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一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缺少战斗经验的他一时间竟然呆立在那里。而王洪此刻已经抄起长剑往典韦身后劈去,大喊一声:“蛮子小心”,试图分散典韦的注意力,为王成刚解围。
而此时的王成刚却似乎并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见他握着长刀的右手轻描淡写的一翻,短戟上勾住长刀的小枝竟然应声而断。典韦双眼瞳孔一缩,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只见王成刚将短戟小枝崩断后并不停手,右手斜刺里再向左一划,直奔典韦持戟刺来的右手而去。
一寸长一寸强,如果典韦此时非要坚持不收手的话,估计就算丢下了一只手也碰不到王成刚分毫。
典韦当机立断,因为王成刚的鬼头环首刀太长,只得向右后方退去。这一退不但避开了王成刚的大刀,也避开了王洪的偷袭一击。
眨眼间场中的形势又被逆转了,典韦在王成刚和王洪二人的夹击下开始节节败退。
旁观的众人简直被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弄得小心肝一阵扑通扑通的乱跳,李陵也是被刺激的不轻。此时战圈里三人还处在焦灼之中,不过似乎李陵一方已经掌握了主动,毕竟王成刚与王洪二人皆是上将之选,以二敌一应该没有问题了。
这时李陵又疑惑了,看王成刚的表现,虽然占了兵器上的优势扭转了局面,但是压制性的场面似乎确实是货真价实武力值一百的反映啊?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属性不是以三国志IX来衡量的?
转眼三人又斗了二十来个回合,典韦看上去体力开始有些渐渐不支的感觉,王洪和王成刚见状立即加强了攻势,务求速战速决,将典韦擒获。
此刻王成刚正一个斜刺,典韦用铁戟一档,王洪配合着从另一侧跃起挥剑而上,右手持剑高高一扬起,便欲挥剑朝典韦劈下。
只见典韦用铁戟格挡住王成刚的突刺之后,借着王成刚一击之力,整个身子加速向王洪撞来。而王洪在空中姿势用老已无法变向,手中长剑往典韦劈去却已被典韦近身失去了角度,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王洪被典韦借王成刚一刺之力狠狠的撞飞了出去,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掉落一旁。
典韦在空中撞飞王洪后并未停手,只见他在空中强行扭过身子,右手一把搂过王洪横在身前,手中铁戟往王洪脖子上一指,面带狰狞的盯着王成刚,尾随而上的鬼头环首刀嘎然而止,停在王洪面前不到一寸处。
王洪竟然被典韦抓住成了人质!!
陈宫也脸色一变,在场己方武力最高的二人受制,现在最好的结局也只能是让典韦逃脱了。至于最差的结局……额头上的冷汗划过了陈宫的脸颊。
“我靠,这贱人竟然一直在示弱,之前的表象只是他在保存体力以作最后一博!!”李陵忍不住在心里骂开来!“这货武力到底是多少啊,这TM到底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啊,妈蛋这是要疯的节奏吗?”控制不住情绪的李陵完全将爱才之心抛到了九霄云外。开玩笑,再好的人才也得有命来用不是?更何况自己兄弟的性命现在可在对方手上。
就当众人的小心脏又一次不争气的狂跳,哀叹自己命运多舛的时候,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典韦他…他…他竟然倒下了!!
在他缓缓倒下的庞大身躯后,站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渺小身影!双手中还紧握着一根包着铁皮的水火棍,一双小手还在微微颤抖着,虎口崩裂,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大家都想不明白之前勇不可当无法匹敌的典韦,为何被眼前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娃一棍子给收拾了。别说他们了,连李陵、李可、王成刚他们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们当然弄不明白,如果不是熟知医理,深谙人体穴道的话,就算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原来李可趁典韦被王成刚与王洪二人围攻之际,悄悄地绕道了后方,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机会。直到典韦挟持住王洪,王成刚的攻势被迫停止的时候,他知道他机会来了,局势的扭转也让典韦暂时放松了警惕,人质在手,多了份保命的安全感。而李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动手了,他举起之前拾到的水火棍,利用自己敏捷灵巧的身体优势闪到了典韦身后,举起棍子狠狠的朝着典韦的后脑勺砸去,被铁皮包裹的实木棍子好巧不巧的正砸在典韦后脑勺的后顶穴上,而后顶穴恰好又是人体致晕的十一个穴道之一,于是乎我们的好汉典韦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李可小兄弟的雷霆一棍给放倒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在场众人齐声欢呼了一阵后便开始收拾残局。王洪和王成刚回到了李陵身边,众衙役也纷纷上前将昏厥过去的典韦五花大绑。只剩下李可呆立在原地,激动地大声喊道:“我打倒他了!?我特么竟然打倒典韦了!!?“
看见众人无视他的样子,激动过后正准备卖弄的李可有些不满:”喂,我打倒典韦了啊!!是我打倒他的啊!!”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衙役甲敷衍道。
“啊什么啊,拜托给点表情好不好?我打倒了典韦耶!他可你们所有人加一起都没打倒的对手啊!”李可继续不满的嚷嚷。
“麻烦让一让,我们要打扫现场了!”衙役乙不耐烦的将李可轰开,顺便将他手中的水火棍抢了过去。
“……”李可无语了,狠狠的道“我要告你们虐待儿童!”
李陵听到也无语了,心想:“这货跟我待久了,就算没觉醒也学去了不少了,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别毒害了一个大好青年,阿弥托福,善哉善哉!”
“在下中牟县令陈宫,字公台,见过李公子。此番多亏公子相助,方能擒获此獠,陈宫替中牟百姓谢公子之恩!”等到典韦被五花大绑扔到囚车之上,陈宫终于是走过来跟李陵正式见礼了。
“公台叔叔客气了,为国擒贼乃是我等分内之事,无须挂怀。只是我见此人先前动手并未动用武器,直到被陷入重围才不得已动用双戟,而且似乎最终并未致死一人,如此行事作风,不像是一嗜杀之人,不如将此人带回县衙,再仔细查探一番。在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希望公台叔叔不要误杀一个好人。”李陵一脸真诚,慎重的对陈宫说到。当然,如果这个人不是典韦,估计李陵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公子所言极是,宫也正有此意!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却能观察入微,实在令宫佩服。如公子不嫌弃,不如与宫一同前往衙门对此僚进行公审,也请公子做个见证!”陈宫再次又被李陵细致的观察力给小小震撼了一下,加上他心里对典韦背负的命案也有怀疑,自然一拍即合。而他秉公执法的理念似乎又和李陵相同,不由再次心生亲近之意。
李陵众人与陈宫一道回到县衙击鼓升堂,众衙役把典韦压上堂来,一个衙役提来一捅凉水,往典韦身上一泼。李陵坐在旁听席上,忽然一阵莫名的恶寒,自顾自的默默暴了句:“我擦!冰桶挑战?”
身边王成刚好奇的问:“你在叨唠啥呢?”
“叨唠你妹!”
“切,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骂人呢。”王成刚一脸委屈的调过头去,不满的嘀咕着。
……
片刻之后,典韦悠悠转醒。
陈宫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堂下乃何方人士?且报上名来!”
典韦似乎还晕晕沉沉的,没有搭理他
陈宫又猛的一拍,再次大声喝道:“堂下何人?”
李陵见典韦还无动于衷,不由上前轻声道:“我观壮士之前出手,却未伤一人,想必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如果有何苦衷,可将原委细细道来,陈大人为官公正不阿,定会为你做主的。”
被绳子绑成粽子一般的典韦似乎听见了李陵的劝说,心想最多横竖就一死,干脆一吐为快也好,那耷拉的头也终于抬了起来,瓮声答道:“吾乃陈留己吾村典韦”
“汝曾于月前当街杀害睢阳李永夫妇二人,你可知罪?”陈宫继续问道。
“李永无耻小人,夺人妻女,逼人自尽,死有余辜!尔等官官相护,毋再审了,何必惺惺作态,唯一死尔!“一说到李永,典韦似乎又有些情绪失控了。李陵小心肝不争气的跳了跳,这货万一再发次飚,保不齐大家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好在衙役们也是怕了典韦,粽子式的捆绑让典韦挣脱不得。
“啪!”陈宫手中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有理不在声高!你既有冤,且先道与本官,本官自有公断!”
“俺有一至交好友刘平,曾与李永有过生意往来,却被其看上俺好友之妻子。之后便一边买通刘平家下人,窃取了家里的土地房契;一边在生意中利用俺好友对他的信任,篡改契约,最终骗去了俺那好友全部身家,逼迫他卖妻卖女,俺友不从,那李永竟然当着我好友的面奸污了他的妻子,连刘平那不满十岁的女儿也没放过。”说道此处,典韦已是咬牙切次,嘴唇不知何时都被咬破了,鲜血直流,配上典韦那狰狞的面孔,好不吓人!看得李陵心慌慌的,这李永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陈宫也眉头紧蹙,双手握拳,嫉恶如仇的他也快忍不住迸发出怒火了。
“李永那个畜生霸占俺好友妻女,将她们玩弄至死!最后竟然还不放过他!去了衙门状告刘平偿还子虚乌有的巨额债务!而那县官也被李永收买,勒令要即刻结清债务,最终将俺好友活活逼死!!”言罢仇恨的目光却投向了陈宫!
李陵心下一惊,这货不会把祸水东引吧?你那啥劳什子县令可和这个陈宫没一毛钱关系啊,可别把我今后的谋士给砍了啊。
陈宫怡然不惧的直视典韦仇恨的目光,眼里只有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和慌乱。这让典韦微微一愣,对陈宫产生了一丝疑惑和敬意,心里寻思道:“难道说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好官?”
只见典韦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态,淡淡说道:“由于官府衙门与李永狼狈为奸,俺只有自己动手为俺兄弟报仇雪恨。于是俺便寻一日,驾着车,载着酒肉,到李永家宅子附近,装作正在等候别人的闲人。当他家府门打开,李永和他婆娘亲自出府时,俺便怀匕首向前截杀他们夫妇二人,取其首级祭奠好友刘平一家在天之灵!”
在典韦轻描淡写的说道“取其首级”时,李陵等人分明在典韦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杀气!
此时陈宫低头沉思了片刻,又对典韦说道:“此事本官自会立刻着人调查清楚,只是即便你所说的尽皆属实,但你也不该当街杀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天下人都不遵纪守法,那天下将乱成何等模样?”陈宫之言虽是责难,但是李陵还是听出来他的语气却是明显缓和了许多。
“哼,国法!?在那些贪官眼里还有国法吗?现如今到处都是官商勾结,鱼肉乡里,若真有国法,俺那好友还会家破人亡?与其相信这莫须有的国法,还不如让俺一刀了结来的实在!”典韦不无讽刺的回了陈宫一句,明显对陈宫的说法呲之以鼻。
“这……”陈宫尴尬了,他是个清官、好官,他讲国法家规,可是这个腐朽的王朝呢?上至皇帝卖官鬻爵,下至九品芝麻官鱼肉乡里。天下黄巾肆掠,诸侯割据四方,大汉啊!大汉!!唉!
陈宫一时语塞,只得说道:“来人,将此人收监,待本官查明真相后,再作定夺!”说罢一拍惊堂木:“退堂!”
李陵看着被押走的典韦,待得众人皆退出大堂后,又看了下仍坐在堂上的陈宫,回味着之前公堂之上的唇枪舌战,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将典韦、陈宫统统收归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