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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星听了我们大家的安慰,脸上才有些笑模样,在心里慢慢的接受了短发的现实。
她和蒋诺婕打算一直住在留愿住,祝西乘派人来找了几次,每次有人来接她她都表现的无动于衷。
我时不时会过去和她们小住几天,更多的还是在家里陪奶奶,烛南被郁秋庭霸着不肯还给我,每天都要做一些魔鬼式的训练还要上课,我真搞不懂那么小的孩子他到底能听懂什么?!
可星问过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
自从到了鬼王殿点就没说过一个怕字,苏御报完私仇来到鬼王殿被阿茶一眼看中,天天追着苏御的身后跑,要和人家,那小鬼天天鄙夷的讽刺阿茶,坐在千年槐树的树杆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风凉话便是:太上赶子的女人,都不会被珍惜。
我想他说的未必是阿茶,而是他的母亲,琼姒。
我试图和他谈过几次,他始终不愿意说出自己不想走的真正原因,后来还是阿姆和我透露了一些,她说:“这孩子和你带回来的小姑娘挺亲近的,跟我们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也就能和她闲聊上几句。”
“哪个孩子?和她阿嬷一起来谷隐宫那个?”
“对,就是她,小鬼和她说来人世间一回连个名字都没有,父不疼母不爱,他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这口怨气在心里憋着,我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
要说起这个事情,还真不赖琼姒,琼姒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要去谷隐宫看他,给他烧些衣物,是我说她身体没有恢复好,暂时不要进鬼王殿阴气这么重的地方。
衣物用品我都已经代替他母亲烧给他了,可起名字这样的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时间拖得在长一点,这个小不点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想让他心甘情愿的走,只能让琼姒和西乘去一趟鬼王殿。
琼姒这边好弄,可西乘?
可星听过我的想法后主动说道:“这事交给我,绑我也给他绑去!”
那天晚上我在秋亭居等他们,巧的是第二天便是阳历的新年,我们要办的事情与这样喜庆的气氛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宫主在哪儿?”我问欢喜。
“在主殿,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
我挑了下眉,饶有兴趣的问:“哦?怎么个特别法?”
“善琦小姐和恩暝先生回来了。”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两个人的名字,半天才想起对方的身份,与欢喜确认道:“他的弟弟妹妹?”
欢喜含笑回道:“没错。”
郁恩暝和郁善琦是同母所生,这两个孩子在国外生活例会从不参加,在郁家大哥是郁朝翰,老二郁傲姗,然后才是郁秋庭、郁光瑞、郁恩暝、郁善琦。
他们每个人的母亲各有不同,只有金锦阿姨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余的根本没有名分。
所以对于郁秋庭当宫主最不服气的就是郁朝翰和郁傲姗,郁傲姗又被郁海宁抱养过去,这三系争的水深火热。
相比来说郁光瑞就很平和,不争不抢做着自己的事情,每次例会从不主动发言,整个人老实且没有攻击性。
郁秋庭虽然不喜欢他的这些兄弟姐妹,但从没有刻意为难过光瑞。
最小的恩暝和善琦的母亲现在和郁承林一起生活,是个手腕很高的女人,大家都叫她珺姨。
排除权势斗争的关系,郁承林最宠的也是这两个孩子,不然也不可能送去国外从而保护起来。
他们出现在这儿是回来了?!
这回谷隐宫又热闹了!
兰姐进来对我说道:“四姑娘已经带人进了鬼王殿,是请她过来还是您过去?”
我从椅子上起身,随手挥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我出去。”
原本在门口等着的小童将琼姒带到老槐树下,我过去时见她和西乘已经在那了。
琼姒一身暗红色的旗袍,外面裹着一大张皮草在肩上,头发梳的纹丝不乱,妆感颇为厚重来修饰自己不太好看的脸色。
那支她时常在手中把玩的烟杆重新出现在人前,上面两颗元宝形状的银穗子,摆动时会发出银铃般的响声。
她脚上的高跟鞋和旗袍一个色系,根部极细,修饰的小腿又长又直,而他对面的西乘依旧是一身昂贵的西装四件套,每一颗扣子严丝合缝的系好,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天空中飘着浪漫的小雪,这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就像一幅画,充满年代感的老画,登对是登对,却也暗流涌动。
我走近后无意间听到西乘问她:“身体好些了吗?”
琼姒红唇微微上扬,客套的回道:“拖祝爷的福,早就好了。”
眼神里对于对方的关心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
琼姒抱起肩膀对西乘道:“缨禾那丫头说要给孩子起个名字,我想过了,怎么也是你的种,终是要姓祝。
你说起什么好?”
祝西乘凝视着琼姒良久没有回答,听到我走近时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琼姒笑着和我打趣道:“你可迟到了哦。”
我双手抱拳歉疚的摆了摆,“有点小事耽搁了,怎么样,名字起好了吗?”
祝西乘微点了下头,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似笑非笑的问,“叫什么?”
“祝憾。”
当时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字,汗、汉、翰、还是遗憾的憾?
显然琼姒比我要了解西乘,她垂下卷翘的睫毛,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我抬头看着树杈上悠闲的晃悠着小腿,穿着我新烧给他的棉鞋的小鬼道:“听到了吗?你有名字了!叫祝憾。”
琼姒身子一震,眼圈通红的仰头和我看向同一个方向,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你是说他在这?”
“嗯,每天都在这树上坐着。”
“我能看看他吗?”
我见琼姒的眼泪马上就要滚落,身旁的西乘并没有抬头,目光全在身旁娇小女人的侧颜上。
我出声劝道:“琼姒,别看了,你现在身体不行,有什么话就说吧!他听的到!”
琼姒裹着皮草的手紧紧攥着,手部的青筋一根一根明显的呈现,在那一刻的隐忍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她问我,“那小子像我还是像他?”
“脸型鼻子很像你,眼睛眼睛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