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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庭被打了以后愣了几秒,舌尖舔舐下嘴角,眼底升起一丝薄薄的怒气,沉着脸看着我不再说话。
当时我的心里很虚,硬撑着一副我没错的样子,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仰起头,道:“郁秋庭,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的不知是山川鸿沟,我怕高,你恐水,你和我大抵都有些苦衷,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别在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了。
爬山涉水追寻你的这条路太苦了,若是有缘时间空间都不是距离,若是无缘,终日相见也无法会意。
我不怨你,你也别怪我。
你明白吗?”
我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用力咬着牙恨不得一口把我活吞了。
他收回撑在墙面的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似笑非笑的问:“你这是在给我讲经说法?”
“我在说现实!”
“什么是现实?”
“现实就是我们不合适!”
“现实是我是烛南的爸爸,你是烛南的妈妈。
现实是除了我,谁也不敢娶你!”
他说完轻拨了一下我脖颈的老银坠子,反手捏住我的下巴道:“别让我在看见这东西。”
说完,脱下自己的大衣丢在我身上,转身阔步离开。
我朝着他的背影骂道:“你他吗真不是个人!”
除了你谁也不敢娶我,那你他妈为什么怂了?!!!
我长长吐了口气被他气到想去抓墙,为什么和他总也辩不出来个一二三四?!
难道是我口才不行?
还是他太能强词夺理?
我更不理解的是他怎么知道这链子是别人送的?
难道我自己买不起吗?
这么大个人了非他妈和一个链子较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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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庭边走边摸着被打到泛红的脸,阴三在一旁想笑又不敢,憋的十分难受。
他想,谁敢打他?
除了小云没第二个人!
郁秋庭突然转过头,心情不好的骂道:“你想死啊?”
阴三连连摆手,“不想,绝对不想!”
“找人看着点她,别哪天一下子想不开跟琼姒似的,让人不省心!”
阴三小跑两步上前,纳闷的问道:“我觉得不会吧?小云没那么傻,她不会真的以为您不娶她了吧?”
“你觉得她聪明?”
阴三垂眼想了下,在心里回道:在感情的事儿上好像是不那么聪明。
“可你们之间的感情和别人不一样,当时她跳九黎山那豪情壮阔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们一起闯过了这么多阻碍,她就算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您不能不娶她呀?”“她可不就是没脑子吗?!不然这阵子和我闹什么?你还是派人看着点吧!
对了,东风什么时候到?”
“明天晚上。”
“让他直接来谷隐宫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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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庭走后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很累,又不敢离开。
琼姒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现在还不算彻底把人抢回来,医院阴气这么重,我怕出什么意外。
我怀里抱着郁秋庭的大衣,不穿白不穿,快速的套在了身上想着靠墙睡两分钟。
眼睛刚闭上便感受到身旁有人,我警惕的睁开眼睛,见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铁灰色西服,领带松散,神情疲惫。
可从细枝末节中不难看出男人的身份尊贵,这套西服和我送给郁秋庭大衣是一个牌子,足够我一年的生活费了。
“你是云师傅?”他问。
我点了点头,刚要站起身时被他阻止,“你坐着就好。”
他在我的身旁坐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想起周围的环境不允许他点燃,他放在鼻子前吸了吸。
“我是老四的大哥,花盛,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她一起叫我大哥。”
“当然不介意,我年龄小,还怕叫哥哥会让您觉得不尊敬。”
他稍微放松的靠着椅背上,目光看着前面的白墙,怅然道:“我很感激你能带她出来,你别看老四平时总是拿腔拿调刀枪不入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小姑娘,晚上怕黑,夜里怕鬼,疼了会哭,生气会闹。
她是我家里最小的姑娘,我们扛在肩头长大的孩子,娇的不得了。
没想到即便这么保护她,还是没能让她得到真正的快乐,她怎么能做出了这样的傻事情!
云师傅,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嗯???
我怎么看?!
我想不懂他为何这么问我,反问道:“琼姒既然是最小的孩子,为什么她当上了族长呢?”
这次换花盛愣了,他斟酌着垂眼想了几秒回道:“你在谷隐宫工作想必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我们花家为何能风光至今,都和那位神秘的姑奶奶脱不开关系。
整个花家都在期盼着能再出一个如老祖那样的女孩,让花家能够继续风光无限。
无论我们在别的行业达到怎样的成就,赚了多少钱,都入不了老一辈的眼。
小四出生那天天气异象,我爷爷预言花家若是有幸再出一个杰出的女辈那一定是琼姒,琼姒也没有让老爷子失望,四岁便能认古董的真伪,出自哪个朝代,时不时还能整出几句古诗词来,这些都没人教过她。
后来我母亲偷偷问她,她说都是梦里的一个神仙姐姐告诉她的,长大以后她坚信那个女人就是老祖。
我爷爷临终前唯一的遗言就是将花家交给琼姒,那时候她才十六岁,也许是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们无能,没能帮她抗下这么大的压力。
她和西乘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兜兜转转十多年,如今却闹的这般无法收场!
我们家教向来严格,她一定不敢私自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才想不开做了傻事,我父母年迈,双双在国外定居,家风也很守旧,到现在也没敢告诉他们。”
花盛大哥所说的和琼姒在里面表达的几乎对得上,没想到看着那般风流不羁的女人,骨子里却比谁都要保守。
她认为当单亲妈妈会给家族抹黑,也会让家族里的人被外人指指点点,所以她不敢,也不能!
“花盛大哥,琼姒还没度过危险期,您若问我对待这件事情怎么看,那我就如实说了。
我认为什么都没有让她活着重要,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整个花家。
我想请求您,如果她醒了什么也不要问,更别指责她,她心里比谁都要难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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