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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苦苦哀求的样子十分可怜,哭声响破天际,在这么隆重的日子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晦气。
我对欢喜吩咐道:“去带她过来。”
安保人员将手一松,她立刻踉踉跄跄的向我扑来,快到我身前的时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连忙过去扶她,“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起来说。”
“您帮帮我吧!求求您了,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有些无奈,“你这是在折我的寿,快起来,即便你有再急的事,我也得听过才知道该怎么帮你对吧?”
郁海宁在这时阴阳怪气的插话道:“这么重要的日子整出这样的事来,你没有责任吗?平时记录册的活到底有没有做完?还是你擅离职守天天只顾着喝酒了?”
看热闹的人群鸦雀无声,我面不改色的朝着女人问道:“你有去登记吗?”
她连连点头,“我来过好几次,可是登记的小哥说您很忙,没有时间出去,让我回家等着。可我女儿状态真的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命都要保不住了!”
大家在安保拉起的警戒线外纷纷讨论着,指指点点的指向我的方向。
我有些生气的看向欢喜,欢喜身子一僵,连忙说道:“我去查查!”
这些日子根本没有人告诉我宫外有事情要解决,这妇女所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郁海宁冷笑着看着我,我没时间和她闲斗,对面前的妇女道:“我可以帮你,我们先进去说。”
无论这女人是不是谁找来故意给我难堪,有事我们不怕事,解决了便是。
再有她哭的特别凄惨,我瞧着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一定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心急。
我带她到主殿可能跟进来的人有点多,外加上装修的太过庄严肃穆,在这种强大的磁场下常人在这边都会有些不自在。
我对她说道:“坐吧!”
她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的看着殿内的摆设,浑身如长了草一般扭捏。
“圣司,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不过我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是那个小童,我找了几次他说你忙,我跪在门前求了很久,他说要想见您就在天灯节,一定可以见到。”
“我每天都在主殿解签,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呢?”
“我有排队,可是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每天都是几百号根本瞧不上。”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你说你的事情吧!”
“我叫王碧霞是个单亲妈妈,我女儿随我姓,叫王璐。
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她今年上高一。璐璐是很乖巧的孩子,特别懂事,从来不和同学攀比要这要那,放学回来学习更不用我看着,偶尔还会帮我做家务。
我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让我拥有一个这么听话乖巧懂事的女儿。
可最近我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叛逆期,每天情绪很烦躁,我多说一句话她就会发很大很大的脾气。
我们母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我想着等她这个劲儿过去了也许就好了。
可后来我发现她总是半夜起来,点着台灯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叫她她也听不到,我站在她身旁她也像没有反应一样。
那表情
我觉得好像是中邪了
实不相瞒,来谷隐宫之前我找了无数个师傅,我怕谷隐宫的费用太高我们家拿不起,再有约一次真的太费事了。
可是那些师傅钱没少要,我女儿没有变好反而严重了,现在家里钱财散尽,日常开支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我还得怎么做,我女儿能好起来!
圣司,我就这一个女儿,要是没有她我可能撑不下去,她千万不能有事,你帮帮我吧!
行吗?”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心底的无奈和迷茫令她整个人看起来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她人在哪儿?”
“精神病院。”
我一愣,“精神病院?”
“是,她现在严重到发起狂来会攻击人,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先送去那里”
“明天上午你带她过来,我就在这个地方等你。”
她有些恐惧的问道:“我一个人能带她过来吗?她会不会在路上闹?”
我去柜子里找了一条红绳,“一头系在你手腕上,另一头系在她的手腕上,不会有事的。”
她双手接过红绳,眼睛通红用力的往下咽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道:“我没想到今天的事情能给你带来麻烦,真是对不起。
还有师傅这事得多少钱啊?”
“谷隐宫办事向来凭赏,一块不嫌少,万贯不嫌多,你别惦记钱的事,人好了才是最主要的。”
她听后双手作揖拜了拜,抽抽搭搭的说道:“我要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会让人骗,我真是太傻了,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们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我狭隘了!”
“病急乱投医我能理解,我们不是菩萨,我们只是在接受众生的考验罢了。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带孩子过来,我在给她想办法。”
王碧霞走前还要跪,这次在半空中我就将她托住了,“您和我母亲年龄差不多大,我真的受不起。况且无论男人女人,膝盖跪天地,跪神明,跪祖先,跪父母,跪师傅,其余的都不需要您这样的大礼。
这次是我们宫内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您来了多次都没有得到解决,按理说我该给您赔礼道歉。
天色很晚了,快回去吧!”
送走王碧霞后欢喜将小童带上来,他双腿不停的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看着我,颤声问道:“圣司,您找我。”
我坐在主位上轻蔑的扫了他眼,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外面刚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结结巴巴的回道:“不知道。”
我轻声笑了下,拿腔拿调的说道:“哦。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问你,最近记录册里有没有活是我没干的?
我瞧每天递交上来的档子都是空白,外面可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