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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的看到面前的老刁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满脸诧异的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似乎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直接,他们怕菩提是因为菩提是他们大哥,我可不怕他,我又不归他管!
看来这菩提平时支使人支使惯了,一点礼貌都没有,随随便便找个人找我,自己连面都不露,也太没拿我当回事了!
老刁解释道:“师傅我大哥平时太忙了,您千万别挑理,我大哥交代我了,您需要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我哼笑了声,“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帮我传达他会明白的。
等你找到这地方的详细信息在给我打电话吧!
我今天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老刁在身后急促喊道:“哎!师傅,别呀!”
我回头看他,“什么别呀?”
“别走呀!这工地每天的花销跟烧金子似的,您早处理了我们也早开工呀!”
“我得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如果是乱葬岗那有冤的人可太多了,而且至少过百年!
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如果是祖坟还好一点点但也比较难办,因为让他们的子孙把尸骨一一迁回去已经不太可能了,甚至连地底下谁是谁都已经分不清了!
我从外面走过来,靠路边那几百米还好一点,但越往里面走坑位越大,好巧不巧这是个聚阴之地,我到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还能如此阴,想必他们已经是成了气候的,懂什么叫怨气滔天么?
所以说,超度、化解怨气、让他们自行去投胎这几种方法都不太可行。”
老刁听完我说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纳闷儿的问道:“师傅,真有这么严重?”
“当然了,自家人我骗你干什么?还不抓紧去了解情况!”
老刁眼神左右瞟了一下做思考状,叹了口气道:“成,这地方不好打车,我先送您回去。”
我见他还挺上道的便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车旁,看到面前金晃晃的小人车标在心里呦呵了声。
菩提的手下都这么有钱,那他在宗洲一定有着不小的势力,这个老刁可能是菩提面前的红人。
我俩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问我是哪里人,我回:“古刹堡。”
他疑惑的嘶了声,“古刹堡?我有个兄弟好像也是那的。”
我心里门儿清他说的是谁,嘴上笑着问:“叫什么啊?没准儿我认识呢?”
“进宝,你认识吗?你们好像差不多大!”
“哦,知道,家里不远,他现在也在宗洲啊?”
“是啊!真巧,那这样吧!我看你也没车,既然你们是老乡我让进宝平时接送你吧!不然这工地挺远的,你来回打车也不安全。”
我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有司机。”
“哎呀!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他非强加给我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我心里其实不太想让他们看到犀牛,这样又能时常和进宝在一起,简直两全其美。
老刁将我送回家,便驱车离开了。
我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向裴深的房间跑去,没想到一推门看到了边塑。
她坐在床边握着裴深的手,另一只手在输液,白皙的脸上一片潮红,棉被紧紧的裹在身上。
我一下子止住了脚步,边塑闻声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升起尴尬的笑,打招呼道:“缨禾,你回来了。”
因为玫玫姨我和边塑之间的关系也微妙了起来,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她管我的亲生母亲叫妈我俩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我收回思绪回了句:“啊!我来看看我哥怎么样了。”
她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裴深脖颈的汗,随后起身向我走来,频频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满眼掩饰不住的担心。
她将我拉出房间,才敢大声说话,“我叫来了家庭医生给他输液,都快烧到四十度了。
缨禾,不是我说你,你去哪儿怎么不告诉你哥一声啊?”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问道:“我哥生病跟我去哪儿有什么关系吗?”
她语气责备道:“怎么没关系,要不是前天晚上他去鬼王殿找你淋了雨,怎么会感冒呀!”
前天?
边塑见我一副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谷隐宫规矩多,鬼王殿的人根本不给他开门放他进去,他在门外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清早去白色圣殿一打听,才得知你生病请假了。”
听边塑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的问题。
“那大夫怎么说?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啊?”
边塑叹了口气,“你哥有多犟你不知道吗?怎么劝他也不去医院,这会儿打上针了能睡一会,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在这照顾他,你放心。”
我透过落地窗看向床上虚弱的人,心里好一阵心疼。
“好吧!辛苦你了,要是需要帮忙或者你有事要走就喊我一声。”
“缨禾”
“嗯?”
“我妈嗯,我们的母亲”
我心底有些不悦,打断道:“她不是我母亲。”
“缨禾,妈有她的难处,你应该试着理解她而不是只会一味的指责,你是修行之人,不是应该想得开吗?”
瞧瞧,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我冷下脸回道:“别人如何待我,是我的因果。我待别人如何,是我的修行。
我不容人是我无量,人不助我是我无为。
我是修行不够,但这也是她因果,我是无度无量,但我不助她也正是因为她的无为。
我并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做错了什么,如果说不管那个只生我、不养我,认出我、也不认我的女人叫妈是一种错,那诸神可以劈天雷惩罚我,我认!
其余的就不需要你们来说教了。”
其实我这人喜怒哀乐挺爱挂脸的,不高兴了会立刻让对方感知到我的态度,别蹬鼻子上脸。
宽宏大量的基础是我们彼此尊重,不计较的前提是对方有悔改之心。
我瞧不出那个听说我出车祸而失态的妈,心里惦记的却是我死了就不能给她儿子捐骨髓,有哪一点悔改的心!
如果说她丢下我的事对我造成了伤害,那那晚在医院她的失控就是再次把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