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白握剑后,登仙峰上便没了午饭,因为他不是端剑在湖岸静坐一整天,便是在湖岸练着和阿水一样的基础剑式一整天。
他从来不是一个懒惰的人,不然仅凭着前世卓越的剑道天赋,又怎么可能成为客观到严苛的天罡榜第一?
老二用命去了一次真武山,让他看到了一座仙阙,也给他推演《真武道箓》引明了方向,那他再不握剑,再去恐惧,又如何当的起凤仙真人四字?
不知不觉间,三年匆匆过去,叶白不再少年,阿水却是成了少年,三只小鹤大了些,看着不再如从前那样娇小,以至于它们经常背着没长大多少的小狐狸跑去别峰玩耍。
这日,龙皇在躺椅上睡得很沉,鼾声就似真的在打雷一般响,阿大与小狐狸它们早就不忍去了别峰玩耍。
三年时间,让阿水知道了这位漂亮姐姐的一些毛病,除了睡觉鼾声如打雷之外,吃东西也吃的很多,有一次在后山碰到两只野兔,便在晚间湖岸烤了起来,这位竟是一人吃下了一只半,若不是小狐狸它们动作快,怕两只野兔都会到她腹中,而且记得她那时的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现在想一想,好生可怕。
峰外的云海不知怎么的动了起来,就像是狂风下的海浪一般汹涌着,阿水停剑,在双耳中扣出很多棉花,看向身前的叶白。
叶白也停剑,心想自己入楼四年,除了那个烦人的小丫头之外,登仙峰可从未有外人而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
阿水点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龙皇,匆忙的御起木剑向峰外飞去。
修行本就是一件由易到难的事情,阿水在随谢老二修行当日入了一境,在叶白入楼后几日入了二境,四年过后,刚刚进入三境,可御物而飞。如此听着他修行速度并不如何快,可与其余五峰那些被各首座藏起来的宝贝徒弟们相比,却也不差分毫。
叶白看着在那里酣睡的龙皇,说道:“你先去湖下躲着去。”
龙皇睁眼,睡眼惺忪下更加妩媚动人了几分,她习惯性的撇撇嘴,说道:“难道真人怕被别人发现在登仙峰金屋藏娇?”
“无聊。”
龙皇又撇了撇嘴,走在湖中。她一直觉得世间从来没有人敢占凤仙真人的便宜,而今世叶白重新修炼的速度依旧很快,这才三年不到便入了三境中,不占些便宜等他到了真人境,那时候想起来一定亏死了都。
……
……
魏才良站在一座矮峰上,看着登仙峰上浮沉云海,心下回到了四年前的开楼大会,不知那个被灵霄剑选中的少年如何了,听师父说,谢前辈在前些年已经故去,而他又先天气血虚弱,境界怕最多停滞在二境便无法再动了,如此真是可惜了凌霄。
师父为何非要让自己通知他来参加剑会,这不明显是在欺负人吗?
远处的云海飞来一道剑光,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脚踩木剑御空显形,魏才良心神一动,暗道了声这少年刚入三境便御剑就如此平稳,好生扎实的剑道基础。
阿水飞到矮峰前收起了木剑,对着魏才良不卑不吭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是哪位师兄,来登仙峰有何事?”
魏才良正色回礼,说道:“横断峰魏才良,受掌门师尊之命,来登仙峰知会一声,剑会提前开始,需要叶师……”
阿水知道公子的辈份放在当代听剑弟子中是师叔辈的,理解此时面前这位师兄为何难言,笑了笑,说道:“师兄随我入峰,见了公子再说。”
魏才良呼了一口气,心道这声师叔还真是难以开口,来之前师父还特地嘱咐了礼节不可废,一会儿该如何是好?
……
在进了登仙峰后,一路所见让魏才良有惊讶,脚下是一条很久没有修缮过的土路,山上草木倒是旺盛,可一看就是长久没有人打理过的样子,偶尔走过一处,还能够瞥见几间残垣断壁,简直不要太简陋。
许久后,他随着阿水看到一处小院,院内只有三两简陋茅屋,虽说修行之人大多数时间都会在修练中度过,对于住所没有太大的要求,可这也太……
“你们就住在这里?”
阿水不明白魏才良为何要这么发问,但还是认真说道:“回师兄,我住在这里,公子在前面。”
魏才良无言,继续跟着阿水走着,在走过院后又一条土路后,山地变得平缓,不多时,他看到了一间竹屋和一座澄澈如镜的小湖。
湖岸有人,身穿一身如雪白衫,坐于椅上,觉着有人到来,那人扭头,魏才良差点惊呼了出来。
他惊呼的原因也很正常,四年前叶白还是穿着破旧儒衫的青涩少年,虽有不凡,可放在听剑楼这般仙家之地,却并不起眼。
如今他五官长开,一袭白衣身配秋水长剑,剑眉星目,就是见惯了俊男美女的魏才良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个偏偏美少年,更重要的是,在谢前辈故去三年,他竟已是三境中的修为,而且他血气并没有呈几年前那般的虚弱之象,令人不可思议。
走近了些,叶白认出了魏才良,是四年前主持开楼大会的那个弟子,看了几眼后,发现对方四年前还是三境初的境界,如今已然差一步便可入神通之境,心下赞叹,柳清收徒果然很有眼光。
良久,叶白见着魏才良没有说话便问道:“什么事?”
问的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但魏才良能够听出,他一定不是以同辈语气问话的,倒也没有愤怒,只是有些郁闷,这位如何来的底气以长辈口吻且这般自然的与自己说话?
想着师父临行前的交代,他满是苦闷地叹息一声,向着叶白行了听剑弟子礼,说道:“回师叔,再有三日剑会便要开始了,掌门师尊的意思是师叔得参加这次剑会。”
魏才良说的很快,尤其在说到师叔二字时更快。
叶白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疑惑,问道:“怎么提前了?”
“再有一月天碑大会便要开始了。”
叶白沉默,无数年前参加天碑大会的尽是各派长老再或是掌门,可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天碑上的铭文变淡,对于真人境及以上的修行者来说再无一丝作用,最后朝廷与各派相商,天碑大会由各派的年轻子弟参加。
参悟天碑,对于弟子们来说自然是一桩机缘,而大夏与阴阳学宫留给各门派的名额又有限,各派便只能派各自最优秀的弟子前去。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