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祝玉妍挣扎着跑过去看边不负,虽然她没走一步,身体都如同灌了铅一般的疼痛。幸好,看见边不负站了起来,祝玉妍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股气还没有松下,边不负口中一下子喷出了大口的鲜血。边不负用衣袖一擦,却是对着祝玉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道:“师姐,我无事的。”
“啪啪”,许倩儿拍了拍手掌,笑道,“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啊。不负师妹平日里一副看不惯玉妍师妹的模样,却没有想到却是最维护她的了。我可真是羡慕啊。”
“他是谁?”祝玉妍盯着那个男人,道,“许倩儿,不管今日的结果如何,你一路上必然会留下破绽。你的目的根本就在于挑起阴癸派和花间派的争斗,他必然是圣门中其他门派中人。不……不对!你的目的难道是——”
一想到那个可能,祝玉妍立时睁大的眼睛。祝玉妍从边不负的眼中同样看见了惊讶,她能够想到的,边不负也想到了。
“怎么?不说出来了么?”许倩儿微微笑了起来,然后身子一扭,却是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那男子大手一楼,许倩儿咯咯娇笑着落到了他的怀中,眼眸流转,无限风情,“你这冤家,奴家可是为了你,连这欺师灭祖之事都给做了个全啊。”
那个男子长相不见得多英俊,只是浑身流露出一种邪气,这种气息。
“你是邪极道的人。”祝玉妍冷笑道,“想你们邪极道也算堂堂大派,没想到却觊觎我派中武功。”
关于邪极道,祝玉妍曾听祝艳影谈及,邪极道曾经出现过一代绝世高手向雨田,向雨田时代,邪极道盛极一时,无人能够荫其锋芒。尤其是邪极道中最上乘的武功“道心种魔大法”,只是后来却再无人能够练成。邪极道也远远不及昔日之盛。而祝玉妍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是邪极道中年青一代中的高手侯凡。
侯凡哈哈一笑:“笑话!《天魔策》本是我圣门之物,凭什么你阴癸派就要霸占之,当然是能者居之。”
宽大的衣袖之下,祝玉妍握住边不负的手,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其中,原本因为受伤之下,有些凝滞的经脉,被祝玉妍的内力一一打通。那真理温暖如玉,让边不负周身感到一阵暖和。面上,祝玉妍不动声色:“许倩儿,你当真要背叛师门么?你别忘记了我娘对你十六年的养育之恩。”
许倩儿看了看狼狈当中依然显得从容不迫的两个师妹,又再看了看侯凡,悠然叹息道:“待我称霸武林之时,定当在二位师妹坟前燃香祈祷。”
“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废话了。”祝玉妍率先腾身而起,天魔斩带着迫人的光华冲许倩儿而去。而边不负也在同一时刻,长剑出手!直逼侯凡!
……
……
破碎的马车,旦梅带着弟子追到此处,看见的便是一辆破碎的马车。所有的迹象都是指向了花间派。只是,现在这些都不是她考虑的问题,此刻的旦梅只是循着边不负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而来。实际上,她开始的时候颇为迟疑。或许,这也是敌人诱她入局的疑阵。但是,此刻她顾忌不了许多了。
“师姐,这里也发现了记号!”
“追!”
……
……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和尚未散去的杀气都彰显着这里曾经出现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地上,四散着零落的鲜血。而倒在地上的男子,脸上犹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是,这个神色也永远定格在了那里,因为他已然死去。即使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另外一旁,躺着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娇媚少女,只是,这种娇媚此刻也失去了血色。许倩儿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发生的?
血,那是无尽的血,还是祝玉妍和边不负完美无缺的战术配合、出乎意料的机智,她们孤注一掷地击杀了侯凡。然后,愤怒的许倩儿一掌拍向边不负,却是祝玉妍挡在了她的身前,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刺入了长剑。毫不客气啊,真是……
早已经知道,祝玉妍和边不负是武学奇才,只是没想到她们的武功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连自己和侯凡……侯凡吗?那个傻子——
然而,就在视线越来模糊之际,一个青衫少年的身影终于出现。
她等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吗?
许倩儿下意识地抬起手,气若游丝:“救……救……我……”
那人似乎在那里站了许久,最后就在许倩儿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的时候,终于迈开了脚步向她走了过来,许倩儿也终于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
……
痛,全身都在痛,祝玉妍觉得自己很想就此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如果耳边没有那个吵嚷不休的声音的时候。
“祝玉妍,你是笨蛋吗?你不知道先保护自己么?作什么要挡在我的身前……祝玉妍!你如果就这样死了,我绝对绝对不要原谅你……”边不负喋喋不休的声音真的很吵。只是,祝玉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却是整个天地都仿佛在晃动,明明在边不负背上,她自己走路走在蹒跚,但是为什么还要背着她,整个天地都在晃荡。
“祝玉妍,不许睡过去。你是白痴吗?不,你连傻子都不如。傻子都知道有危险要躲开!我死了天又不会塌下来,但是你怎么可以?你是整个阴癸派的希望,怎么那样子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不负……”气弱游丝的声音从背上传来,边不负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掠起一阵喜悦,她还在说话,那么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
“你的肩膀咯得我好痛!”
“祝——玉——妍!”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有……”祝玉妍靠在边不负的肩膀上,温温的气息吹拂在边不负的耳朵上,不知为何,边不负浑身的疼痛也似乎减少了些许,只是觉得耳朵灼热得厉害,“你应该叫我……师姐……的……咳咳……”
有温热的液体从耳畔流过,边不负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感,不!不!仿佛在同一时刻她的心尖也因为那液体而哆嗦。
这种恐惧就如同那一年……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