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一样,谢云轩依然穿着一袭白衫,手中拿着把折扇,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看到卢小娴,谢云轩面上浮出笑意打趣道:“卢师弟,怎么想起找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在营州城已经乐不思蜀,你现在可是大名远扬呀!”
卢小闲皱了皱眉头,白了谢云轩一眼:“你以为我想来找你!我是担心你被人耍了还蒙在鼓里,特来提醒你一声!你要觉得多余,我现在就走!”
说罢,卢小闲作势转身。
“哎!师弟,别走呀!”谢云轩一把拽住卢小闲,“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情况?”
听卢小闲细细说完后,谢云轩脸上的笑意没了,低头沉思起来。
良久,谢云轩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严克与突厥人勾结在一起,可有证据?”
“没有!”卢小闲摇摇头,“其实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就算严克没有与突厥人勾结,突厥人也不会善罢干休。”
谢云轩正色问道:“师弟,你觉得突厥人参合进来,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卢小闲淡淡道,“突厥人突然出现在营州城,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方设法恶化赵文翙与契丹人的关系,然后策反契丹人。想必你也知道,赵文翙与契丹人的关系已形同水火,再加上这两年营州一带大旱,契丹人灾情严重,赵文翙又不肯赈灾,若是突厥人趁机煽动契丹人造反,后果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卢小闲别有深意的看了谢云轩一眼:“一旦契丹人被逼反,不仅赵文翙要倒霉,你家梁王照样吃不了兜着走!如果真是那样,你这次营州之行的目的恐怕就要落空了。”
谢云轩面上并无变化,波澜不惊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谢师兄已经胸有成竹了!”卢小闲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我给你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知你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谢云轩瞅了一眼卢小闲:“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卢小闲说:“我想求你一件事儿,行吗?”
一听卢小闲这话,谢云轩顿时紧张起来,以他的经验,卢小闲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
谢云轩一脸警惕的问:“你先说是什么事儿?”
卢小闲轻描淡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听说过营州城首富范崇吗?”
谢云轩点点头。
“他被严克徇私枉法拿下了大狱,范崇的儿子范子明与我是好朋友,我想让你出面找严克放了范崇,如何?”
谢云轩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这事儿我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容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完了再回复你!怎么样?”
“当然可以!”卢小闲满口答应,“只是希望你能快一点!我先告辞了!”
卢小闲向谢云轩拱拱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
“什么?还没找到江雨樵?”卢小闲一听便急了。
江雨樵是他下一步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若是没有江雨樵,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卢小闲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小闲,你说江雨樵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营州城?”张猛在一旁问道。
“不会!”卢小闲摇摇头,“他到营州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阿史那竞流比武。在没找到阿史那竞流之前,他是不会离开营州的,要不他怎么会被称为武痴呢?”
“那现在怎么办?”
卢小闲略一思忖,对张猛说:“现在只有想办法把他逼出来才行!”
“逼出来?怎么逼出来?”张猛好奇的问。
“我有一个办法,你只须……”卢小闲放低了声音。
张猛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苦笑道:“这么缺德的法子也就你能想出来,若江雨樵发飙,我们恐怕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会!”卢小闲笑了笑说,“放心吧!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与阿史那竞流比武更重要了。你抓紧时间去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猛答应一声,转身匆匆离开了。
……
夜幕降临,卢小闲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营州表面看来平安无事,事实上却是暗流涌动,形势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仅仅只是赵文翙与契丹人之间的矛盾,这还有办法化解。如今突厥人也参合进来,未来的走向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卢小闲叹了口气,看来必须得去一趟松漠都督府了。他得了解一下契丹首领李过折的态度,李过折的态度将决定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卢小闲打开门,看见江雨樵正站在门口。
瞅着江雨樵炯炯有神的眼睛,卢小闲嘿嘿一笑道:“江岛主,我等候您多时了,快快屋里请!”
卢小闲判断,江雨樵并未真的生气,若真要发飙就不会敲门,估计此刻那扇可怜的门已经化为碎屑洒落一地了。
说罢,卢小闲往后退了两步,江雨樵顺势进了屋子关上门。
二人坐定后,江雨樵冷着脸道:“说吧,为什么要变着法子折辱我,今天要没有一个交代,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起来,卢小闲这事的确做的有些不地道。
营州城满街的叫花子都在传唱着一个故事,大概的意思是说符龙岛岛主江雨樵与圣水宫宫主阿史那竞流比武,结果江雨樵输了个一塌糊涂,为了避免被人耻笑,江雨樵灰溜溜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直到现在,江雨樵连阿史那竞流的面都没见到,什么时候比过武,更别说是逃之夭夭了。
江雨樵当时觉得蹊跷,抓了一个叫花子拷问,这才知道原来是卢小闲的杰作:他给营州城每个叫花子都发了五十文铜钱,让他们四处传唱此事以便人尽皆知。
若换作别人江雨樵肯定不会客气,二话不说先打个半死让他长长记性。可不管怎么说卢小闲与他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江雨樵这才找上门来当面质问。
卢小闲嘿嘿一笑道:“江岛主,我这是在帮您,您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帮我?”江雨樵两手抱在胸前,“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帮我的?”
“您是不是一直在找阿史那竞流,要和他比
武?”卢小闲问道。
“没错!”
“那你找到了吗?”卢小闲又问。
江雨樵摇摇头。
“这不就结了?”卢小闲一脸委曲道,“我找到了阿史那竞流,想要告诉您,可满城都找不到您,无奈之下只好想了这么个笨办法引您来见我!您说这是不是在帮您?”
“真的?”江雨樵目光一亮。
“当然是真的!”卢小闲信誓旦旦道,“阿史那竞流现在就在营州城内,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他的住处!”
江雨樵沉吟道:“好吧!既是如此,你败坏我名声一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快说,他现在住在哪里?”
江雨樵找了阿史那竞流这么久,阿史那竞流就是不露面,一直躲着他,江雨樵干着急却也没办法。此刻,听了卢小闲这番话,江雨樵哪还顾得上与卢小闲呕气。
卢小闲眼珠一转,嬉皮笑脸道:“江岛主,找这个阿史那竞流可要花不少工夫,告诉您他在哪没问题,不过您得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雨瞧眼珠一瞪:“怎么?你敢跟我讲条件?”
卢小闲嘿嘿笑道:“江岛主,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
“好了,你不必说了!”江雨樵打断卢小闲的话,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这是一千两银子,你拿去!说吧,阿史那竞流在哪里?”
江雨樵很大方,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让卢小闲不由暗暗称奇。
“江岛主,我不要银子,您只须帮我一个小忙就行!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卢小闲恳求道。
“怎么这么麻烦,什么事说吧!”江雨樵不耐烦道。
“阿史那竞流跑到营州城来不干好事,不仅偷走了我朋友的一件玉鹿,而且他还把营州都督府的官印也给偷了。我的意思是,江岛主您在比武时能不能顺便帮我把这两样东西抢回来?”
江雨樵上下打量着卢小闲,冷哼一声:“敢情你找我来是为了这事?”
卢小闲厚着脸皮道:“江岛主,咱们各取所需,您何乐而不为呢?”
“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看来你不想活了!”江雨樵勃然变色。
“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这就跟做生意一样,如果合适就成交,如果觉得不合适大不了一拍两散!”卢小闲淡淡道,“江岛主,您自己看着办吧!”
江雨樵用刀一样锐利的目光射向卢小闲,卢小闲没有退缩,同样直视着江雨樵。
对峙了好一会,江雨樵突然笑了,冲卢小闲点点头:“你这犟胀气,我喜欢!好,成交!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阿史那竞流在什么地方了吧?”
听江雨樵这么说,卢小闲终于松了口气。
万一刚才江雨樵一怒之下出手,以他的武功卢小闲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江岛主,现在还不是时候……”卢小闲附在江雨樵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低。
江雨樵听罢,点点头:“好!就依你,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搞什么妖蛾子!”
“绝对不会!”卢小闲拍着胸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