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轩贴近她的身子,温然道:“所以皇后这是近朱者赤?”
他以为路漫漫会夸自己来着的,可现实确实特别的骨感。
没想到路漫漫却说:“是近墨者黑!”
他闻言后不禁翻了翻白眼,绝美的容颜是都挂着僵硬的笑容。
“对了,提到你师傅,那也是时候将他招回来了吧!”
他尝试将话题转移。
路漫漫欣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纳闷的问他,“太上皇将师傅驱逐到柱州,现在皇上又要将师傅给拉拢回来,可真是奇怪呢!”
秦鹤轩开口解释道:“太上皇是为了保护他!”
那个君主不惜才的?
父皇指不定是怕这司徒修远被人拉拢,所以才要将他送的越远越好。
“好吧,这确实也是可以理解的,那皇上打算怎么安排司徒修远呢?”
路漫漫问的这个问题就问到了点上了。
秦鹤轩很想给他一个好位置,但是位高权重的话,他也是很怕自己控制不了他。
现在想来,有了路漫漫,那什么都好说了,再说了司徒修远这么疼惜他徒弟,肯定是不会远离她的。
秦鹤轩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了点儿变化,他拍着手说:“丞相已经不止一次要辞官归隐了,那就将司徒修远招回来,凭他的才能,当个丞相绰绰有余吧?”
路漫漫一听,欣喜无比,秦鹤轩居然会这么重视司徒修远,她赶忙伸出手来想叩拜,这却被秦鹤轩给拦住了,所以她只能口头感谢他。
“如此厚恩,那臣妾先师傅谢过皇上了!”
“嗯,李将军年事已高,身边也只有李辰洛一人,待到李辰洛结婚生子为他们李家留下后代之后再给他安排。”
“皇上倒是很体贴呢!”
“知道就好!”
秦鹤轩听她这样称赞自己,心中美滋滋的,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不过还要一些儿事情还是很让秦鹤轩苦恼的,他靠在床梁边叹了口气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稳住朝中那群老家伙,成天要朕开枝散叶……”
“催催催,整得他们比朕还着急!”
路漫漫见着她皱着眉,也跟着他徒增烦恼。
不过也只能感叹道:“噗嗤,天底下还有不愿意纳妾的男人,真是稀奇。”
“朕身边有你够了!”
秦鹤轩倒是挺对路漫漫惺惺相惜的,只是路漫漫真的不懂得他的心。
她问:“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秦鹤轩没有说谎的意思,他随即道:“朕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对了,过几日朕要出征。”
出征?不是已经平息了么?怎么还需要出征呢?
她担心的问:“有人陪么?”
开口后心中一揪,难受的皱起了她未上妆的淡眉。
秦鹤轩看着她那只有巴掌大的脸,伸出手去揉,回答她道:“李将军。”
“就干爹一人么?”
“我们去福州接司徒修远,路丞相留在京中,你们好有个照应。”
路漫漫听得心生醋意,酸溜溜的问他,“我们?皇上不准备带臣妾一起么?”
只见秦鹤轩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开口解释,“长途跋涉的,朕心疼你。”
“那好吧,臣妾就乖乖待在宫里。”
秦鹤轩再三叮嘱道:“嗯,朕不在,就不要跟她们硬来,你心善,别让她们欺负了去。”
“臣妾能保护好自己的。”
“这样最好不过了。”
“需要臣妾那日到宫门口送皇上吗?”
“好,这样朕就更有了底气!”
谈好出征的事情后,秦鹤轩原本就无困意,一想到要将路漫漫自己一个人放在宫里,他也不是那么的放心,毕竟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数日后。
皇后穿着盛装,站在玄武门叩拜道:“今日恭送元丰皇帝亲征,愿天地佑护,祖宗有灵,山河无恙,百姓不惊。”
随即,秦鹤轩也不留下一句话给路漫漫,就策马而出。
他的背影就这样刻在路漫漫眼里,大红色斗篷,黑色的铠甲……
在出紫禁城的大广场上,秦鹤轩经过的地方都有官员或者是宫人下跪叩拜,都在喊:“恭送皇上出征!”
秦鹤轩一走,还没几日呢,紫禁城就成了皇太后的“天下”,宫里宫外一直在传皇后是祸水,是将皇帝迷住的妖物!
为了证明此事,皇太后还请了巫师进宫驱邪!
慈宁宫宫殿外。
火红的火把在巫师手中摇晃,这个身穿七彩的老人在跳着舞。
这一切在路漫漫眼中像是耍猴一样,这个跟乞丐穿的衣服别无二致。
见着巫师跳完舞之后,他手中拿着一盆清水,仰头喝了一口吐出来,火把上的火往路漫漫的脸上烧去,还好她从座位上起来退得快。
这一幕印在皇太后和淑妃的眼里,她们巴不得路漫漫的脸被灼烧到毁容!
巫师神神叨叨的念着咒语,眼睛一闭,开始转圈圈,手指还伸向前方,然后他突然就“砰”一声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道:“宫中有邪祟!”
皇太后半信半疑的问他,“在哪呢?”
“东方,这儿的东方宫殿!”
巫师话音刚落他就晕倒在地上了,这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路夕颜一听,好像是椒房殿,真是天助我也!
她开始作妖了,假装不清楚,随便举了个例子,“东边那个方位的宫殿?那不是皇后姐姐的椒房殿吗?”
路漫漫目光放在了那个巫师身上,这不是来找茬吗?
她斥责他道:“这种胡言乱语的话怎么能信呢?”
结果这个巫师瞬间在路漫漫跳了起来,指着路漫漫的肚子就大叫道:“邪祟在她肚子里!”
路漫漫直接怒了,真是会颠倒黑白,她下令道:“本宫还能怀鬼胎不成?来人呐,拉出去斩了!”
皇太后嘴快将她拦下,狐疑的问她,“且慢,哀家看皇后这是心虚了?”
路漫漫就纳了闷,为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话,自己怀孕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自己跟皇上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怀孕?还是说她嫉妒自己肚里的孩子?
没理由啊,她都已经是皇太后了,怎么可能会呢?
“要本宫自证清白么?传太医!”
路漫漫伸手招了招自己身边的侍女,让她去请太医院的太医。
结果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他好像是被收买了一样,给路漫漫号了脉后,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怀胎的迹象啊!”
路漫漫气得直拍桌,她大叫道:“大胆奴才,你竟敢冤枉本宫?”
只见太医边磕头边哭丧着脸,十分委屈的说:“皇后确实没有身孕,这肚子里的怕不会是个鬼胎吧!”
“放肆!快去请别的太医!”
路漫漫气得都快跳起来了,这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害她?是皇太后还是路夕颜?
这个问题搞得路漫漫头疼。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确实没有怀孕啊!微臣真的没有说谎!”
太上皇在御花园大老远的就听见慈宁宫有动静,他人未到声先到了,“你们这是闹哪出呢?皇后大着肚子呢,岂能容你们放肆,朕当朕死了么?”
太上皇走到慈宁宫时,他看见路漫漫被站着身子挺着自己六、七个月大的肚子,他看了她一眼,唤道:“皇后坐回来!”
“谢父皇!”
路漫漫见着太上皇脸上的不满,她扶着宫女走快脚步回自己的座位。
太上皇开始询问了,“这件事情是谁闹出来的?”
今日这事真的是荒唐,秦鹤轩一出宫就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什么都没有路漫漫重要,要是路漫漫动了胎气可不好了!
路夕颜跪下身来禀报道:“回禀太上皇,是宫外的谣言!”
她头低低的,身子很小,显得特别的弱不禁风。
但是太上皇可没拿她当一回事,他看着路夕颜,语气强硬道:“朕问的是你们么?朕问的是皇后!”
路漫漫都快看傻了眼,太上皇居然这么护着自己,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他,道:“回禀父皇,儿臣一直久居椒房殿静养,儿臣不知。”
太上皇怒得直拍桌,声音粗犷,“皇后是柔弱,那你们是傻子吗?都说了是宫外的谣言,那谣言可信吗?”
路夕颜见着太上皇好像也对路漫漫不是很好,她就继续插嘴道:“太上皇,无风不起浪!”
“说皇后嫉妒?嫉妒什么?你当初不也是嫁入王府许久,朕才纳的妾么?”
太上皇将矛头抛向皇太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跟她相处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德行!
“是!”
只见皇太后垂下眼帘,理亏得很。
“这淑妃长得倒是与皇后很相似,但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说完皇太后他就开始指责路夕颜没脑子。
路夕颜当然听得出来太上皇这是在骂她,可她也无济于事,只能吃点儿亏。
她点了点头,诚惶诚恐道:“太上皇教训的是!”
“皇后是朕为轩儿选的谁再敢说皇后的不是,那便是公然与朕作对!”
“皇后腹中的胎儿不是胎儿还能是什么?”
“朕的长孙,岂能容你们侮辱!一群杂碎!”
太上皇对他们表示心寒,真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局势么?长那么大了,脑子里边全是浆糊吗?
难道就不知道他那几个儿子中最不能惹的就是秦鹤轩吗?
路夕颜哭丧着脸,梨花带泪地在说自己的委屈,“太上皇息怒,只是皇后的过往确实是令人惊奇的呀!”
但是无论是多温婉可人的女人都不能威胁到他的儿媳妇!
太上皇见着这没眼力价的傻女人就说:“淑妃?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太上皇……”
路夕颜吃瘪……
不过他今日对路漫漫也是很失望的,她还太小了,不懂得怎么使用权利,管理后宫之事还是得慢慢来。
“皇后失德,在椒房殿禁足,知道孩子出生,淑妃无礼,降为答应,罚两个月俸禄,将丞相夫人给请回府,宫中那么多嬷嬷,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带?以后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允许,不准闲杂人等入宫!”
“皇太后老了,以后管理后宫的事情还是皇后自己来才好,若是管不好,可别怪朕对你施压啊!”
太上皇不仅降罪路漫漫,连同路夕颜也一起罚了,为的就是自己偏爱路漫漫会惹来路夕颜的仇视,后宫之事,他见着这些勾心斗角都厌了!
路漫漫点了点头,“儿臣知晓了。”
“德公公,带几个去宫外给朕找找那些嚼舌根的人,找到源头,给朕带回来!”
“奴才遵命!”
“不能皇上一不在后宫就闹出这样的丑事来!什么无风不起浪,朕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对皇家不敬!”
太上皇为的还是秦鹤轩,后宫不宁也会让秦鹤轩受到影响的,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毁在女人手里,不过这个皇太后确实是越老越糊涂了,跟着她们一起瞎来,入宫为妃,没了清白是能被送到皇上身边的嘛?
也不动脑子想想,自己当皇后那么多年了还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