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1.你也要少喝一点
聚在一起喝酒既可以叫“酒宴“也可以叫“酒席“,还可以叫“酒局“。如果说酒宴是酒宴是宴请宾客,酒席是朋友小酌,那么酒局就是社交酒、商务酒了。不管是在经济困难、物质匮乏时期,还是如今成了世界**、钱多得满世界去天女散花的现在,聚饮的重要性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名目越来越多,节庆酒、生日酒、红白事、同学聚会、商务洽谈、托人办事都得喝酒。俗话说得好,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欢。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越来越广泛的人际交往中,也已经越来越多地发现了酒的作用不可替代。
不管怎么样,中华民族有着热情好客的优良传统,在交际场合和酒席上,热情的中国人常常互相敬烟敬酒。尤其是在峡州,那句当地话所说的“蓄酒待客“就很说明一切。在那座城市,只要是酒席,不管是山珍海鲜还是家常小菜,总是要七碗八盘的摆满一桌,热情的主人在桌上也总是会习惯型的用自己的筷子、而不是什么“公用筷“往客人的碗里夹菜,用各种办法劝客人多吃菜、多喝酒,即便是强人所难也毫不在乎。而在王大年和山田美智子的婚宴上,“劝君一盏君莫辞,劝君两盏君莫疑,劝君三盏君始知“的概念就被王家老五的那些南正街的哥哥们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在峡州的宴酣之乐、觥筹交错之时,一定不要忘记硤州这个地方、尤其是南正街保留的一些酒桌上的老规矩。比如,如果一个男人真的不能喝酒,那就干脆白的红的啤的一口不喝,挤到女人的桌上端着饭碗夹着菜埋着头一边吃去;如果要喝,不管水平如何、酒量如何,不管会不会被放倒、人事不省,就得随大流奉陪到底。南正街的规矩是必须把客人陪好,也就是首先得陪着客人喝三杯,这叫有礼貌,余下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自有别的男人举着酒杯去轮流陪,这就是典型的车轮战。
南正街的酒桌上规矩太多,比如,南正街的那些男人很懂礼貌,等到长辈给客人敬完酒才轮到自己敬;他们大多都会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不会在酒桌上充大;他们端起酒杯给客人敬酒的时候总是右手握杯,左手垫在杯底,还记着让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客人;不会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一*“之类的话,如果碰杯,会说上一句:“我喝完,你随意。“而且如果说错了话,也会自觉罚酒,显得十分大度,自然赢得不少好感,可是等到客人最后被他们走马灯似的轮番敬酒而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些南正街的男人不可小视。
俗话说:酒品如人品,酒性见人性,这也就是说,喝酒之人就如同各式各样的酒一样,各有各的脾气,各有各的味道。南正街的那些大男人也是如此。大哥大张广福(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是个性格直率,有话直说之人,喝酒时也表现爽快,就好像那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梁山好汉似的豪气十足;总是先干为敬,然后将空酒杯倒扣着,笑嘻嘻地看着被敬酒的那位客人,这份热情与尊重让人没法推辞,除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别无选择的余地。
还有一种劝酒的人就和“南正十雄“里的那个书生*啸天(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一样,不像大哥大那样先干为敬,而是和酒桌上所有喝酒的男人套近乎,除了特别热情,话也特多;除了称呼兄弟,就是哥们,荤的素的、新的旧的段子信口就是;除了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也透着一股亲热感。虽然明明知道是特别擅长逢场作戏,可就是相信他所说的:“能够有缘一起喝酒,就是酒缘;遇到值得交心的酒友,就应该倍加珍惜。“那些酒就不知怎么一杯接一杯的倒进了自己的嘴里,那也是一类厉害角色。
日本与中国一衣带水,两国的酒文化有许多相似之处,也有许多不同之处。喝酒也是日本社交文化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在日本,团体聚餐十分常见,除了大伙在一起喝酒,还会借着酒兴换另外的店继续喝,有时一晚上换上几家店也不稀奇。而且,日本人喝酒的时候常常会高歌一曲,一旦喝高了,还会把领带绑在头上,就在现场和着歌声跳起舞来。不讲究歌声好坏,也不介意舞姿是否好看,不过就是真情流露。
那些平常的时候一本正经、有礼貌、懂规矩,守纪律、勤奋工作,甚至在外人面前有些腼腆的日本大男人因为受到了酒精的刺激,就会突然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唱歌跳舞,真情流露,这就是他们非常可爱的地方,那种**的反差在中国的酒宴上很少见到。中国人更加内敛,不会在喝酒的时候**四*,虽然也会倒在桌子底下,也会酒醉以后睡马路牙子,但绝大多数的中国酒鬼绝不会愿意在众人面前原形毕露。
日本人不会在酒桌上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一*“之类的劝酒词,一般的团体聚餐也是能喝的和能喝的坐一起,那么就免不了就会有劝酒。不过他们喝酒的时候虽然也会说干杯,但实际上就是随着个人的意愿随便喝多少。他们劝酒的方式和中国古代似乎很相似,除了找对方不停的碰杯,就是玩游戏,那就是愿赌服输、输了就得喝。这样的饮酒文化使得东京和大阪一带的居酒屋世界闻名。
日本人在餐桌上不像中国人那样会劝酒、劝菜,而且比较实在和老土,所以在酒桌上总是无法应酬中国人来自全方位的酒水攻击,又不会推辞和谢绝,自然常常会喝得酩酊大醉。比起日本的清酒,中国的白酒要浓烈许多,厉害得多。可是,虽然中国人豪饮的方式能让日本人感到震惊和臣服,但大部分的中国人日常是不喝酒的。世界卫生组织2010年的报告显示,中国15岁以上人口年人均消费酒精约6.7升,与俄罗斯15.1升的消费量相差甚远,甚至也比不上人种相同、文化相近的日本的人均7.2升。
在天官牌坊里面举办的王大年和松田美智子的百家宴组成的那个很别致的婚宴上,所有远道而来的日本人自然都是贵宾,男人会被安排在和杨大爹、肖外长、*庆丰和王茂林(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一部)一起坐头席,女人也会有田大妈、杨大妈、李海的奶奶和赵敏(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这样的头面人物陪着,自然很是隆重。
当然会有王家老五的那些哥哥们会给那些来自岛国的贵宾走马灯似的来敬酒,南正街的那些长辈也不阻拦,不过就是杨大爹会说一句小囡囡教给他的日语“勝手に(随意)“,让那些远道而来的日本客人在那些早就经过高浓度酒精千锤百炼的主人面前不至于喝得翻江倒海。在贵宾喝得有了几分酒意,王茂林拍拍手,他的那些能够善舞的儿媳们就会殷勤的把那些日本客人请到临时搭建的那个小舞台上载歌载舞,从《北国之春》、《拉网小调》到《最炫民族风》、《小苹果》,自然就把整个楼下小广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提着酒瓶子逐桌敬酒的王大年和松田美智子是在南正街的那些大男人堆里找到自己的弘律师哥的,对这个大和尚不去坐上席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自然会和自己的师哥喝一杯,谈性正浓的弘律却挥着手把他赶走:“我又不是客人,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着呢,和弟妹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必要这个时候和你喝?你也要少喝一点,免得等一会儿误了大事!“
文学清一笑:“你还不知道你的师弟是个酒漏?千杯万盏能应酬!“
弘律也淡淡一笑:“这是我师傅要我提醒他的。“
所有的人都能从那个大和尚的话里听出云林大师对他的这个被他称为“小拐子“的爱徒的关怀之情,可是只有那个因为大婚而显得貌美如花、因为盛大的婚礼和婚宴而感到十分满足的松田美智子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她听出了云林大师的言下之意。可是她怎么也猜不出,那个和她仅仅见过几面、说过不多几句话的大师是怎么知道今天正是她的排卵期的第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