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文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他定眼看着身后一片漆黑的走廊,中感觉身后的黑暗是鬼怪的血盆大口,像他扑面而来。他想要逃跑,只是一时间吓傻了,大腿动不了。
咯咯咯的声音越来越响,木板踩动的声音,还夹杂着其他不明所以,类似金属的声响。
他不知不觉的害怕得双腿颤抖着,骤然间,他的瞳孔变大,他看到了黑暗中走来的‘东西’。
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走路歪歪扭扭,像僵尸,又更像木偶。他们一身的白色制服染满了血迹,手脚呈现完全不应该有的姿势,极度的扭曲着,身体的每个部位仿佛仅靠着关节处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连接着,两个人的身体发出一股恶臭,腐烂的脸部,每走几步都有烂肉一点点的往下掉,恶心不已。
让何宇文恐惧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有一个机器,锯子。
他们明明就是刚刚给他动手术的两个医生,僵尸医生!
“咯咯咯……咯咯咯。”医生们看到何宇文,露出诡谲的笑声。
这里到底是什么歌鬼地方,地狱吗?
看着逐渐想自己靠拢的僵尸医生,何宇文拔腿就跑。
身后两个僵尸医生,开心的用沙哑又结巴的声音说道:“我们来……抓你了。”
“啊……啊……”何宇文撒开脚丫子的大跑,很快和身后的鬼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还好他的腿没事,身后的僵尸医生又动作迟缓,不然绝对跑不掉。他乍然想到一件事……他的腿?他明明没有腿了……又是哪里跑来的腿……
何宇文吓出了一背的鸡皮疙瘩,但是他没办在深究到底什么情况。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的腿又回来了,为什么身后的僵尸动作迟缓,他们真的是僵尸吗?还是为了让他逃亡,从而取乐,故意放慢了动作。
身后的咯咯咯声音,越来越大,为了躲避他们,他只能加快脚步的跑。还好这个旧楼很大,他有足够的地方逃跑,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
当跑到走廊尽头,一个拐弯,他一脚踩下去,剧烈的痛感袭来,他脚一弯,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脚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流到了地上,痛得他牙龈紧咬,他的脚居然踩中一个尖锐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长长的钉子,插入自己的脚中,生生的把脚给刺穿了。
怎么那么背!
这么长的钉子怎么竖放在地上没有倒,为什么刚好被会被自己给踩到。他完全没有去想,脑袋里只有痛到想流泪的冲动,他龇牙咧嘴的捂着脚,用痛到颤抖的手,往钉子上碰去,轻轻的一碰就痛得他要死要活。
咯咯咯的小声,噔噔等的走路声越发靠近。
何宇文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冒着汗,闭上眼睛不去看它,伸出手用力的拔掉,他发出啊的一声巨响。双手捂着脚,痛得整个人直不起腰。
耳边的声响不知道为何节奏快了起来。
难倒是闻到血腥味,加快了脚步。
何宇文痛得冷汗淋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块布,包裹着自己的脚。一瘸一拐的继续跑,但明显速度变慢了。
“咯咯咯……你在哪里……”
“我闻到你的血腥味了……我们来了……”
声音诡谲的从背后传来,何宇文回过头,看到医生们并没有追上来,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奇怪……他们人呢?
何宇文回过头,整个身子僵硬的动不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只见两个僵尸手撑在了木门边,将头给探了出来,两个腿诡异的像是放在了木门的侧边,怪异的瞪着他看。
“咯咯咯……找到你了……”
他们竟然不在自己的身后,而是绕到了他的前面,着实吓了他好大一跳,吓得他直接尿裤子。
他往回跑,疯狂的跑,不管痛,不管害怕,脚下的血迹留了满地,他也不在乎,他只要逃,逃出这里就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跑不出去。
每个窗户比岩石还结实,任由他又踢又踹,就是打不开,哪怕拿了凳子、桌子往上面砸,也没有一点点的痕迹。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
往外出去的大门也被锁死,没有办法的他只好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躲在了床铺下面。
他大口的喘着气,全身僵硬,不停的调整呼吸。
“你在哪儿……”
“我们来了……”
“咯咯咯……”
何宇文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屏住呼吸。
他们就在外面,坚持住,等他们走了再说。
他们不听的徘徊在门口,推开门后,他们往里面看了好一会,发现没有何宇文的身影,他们转身离开。
何宇文停止了自己的呼吸声,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耳边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
他大大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
就在他神经放松的时刻,在他身上的床铺,被人抬了起来,一个头掉在了地上,转了一个圈,正好落在自己的面前,裂开嘴巴大笑:“找……找到你了……”
“啊……啊……”何宇文惊恐的大叫。
僵尸医生按着他的身子说:“抓到了。”
“抓到之后……咯咯咯……”
地上的头颅说着:“五马分尸!”
他的身子被抓着,瞪大的瞳孔就看到僵尸医生举起了锯子朝他的身子切割下来。
“啊……啊……”何宇文大叫,冷汗盈盈,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眼睁睁的看到僵尸医生锯断他的双手,割掉他的头……他无能为力,只能趁手着被人分尸的痛感,有想死的冲动。
倏然间双目一睁,景象完全褪去,一个敞亮的光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头顶是白炽灯的光芒,他平躺在床铺上。
他全身都湿了,他动了下自己的手臂和身子,并没有任何问题……
刚刚那是什么?梦境?
可为什么那么的真实,他切身感受到了被分割的痛感。
那他的腿……他的手往下摸去……腿只剩下一片空白,他的腿没有了!
何宇文扭动着身子,床板嘎吱嘎吱的响着。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们的头弯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何宇文瞪大眼睛,惊恐万分,这两个人不正是最开始他做梦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吗。
何宇吵吵闹闹的大吼大叫:“鬼啊……鬼……”
鬼有化成医生要来杀他了。
“病人又发病了,赶快镇定剂。”医生按着他的身子。
“啊……啊……放开我,鬼啊,你们都是鬼,鬼要杀我,鬼要杀我。”
好不容易三五个医生和护士冲进来将何宇文制服,将他全身给绑起来,打下镇定剂,他才安分下来,不过嘴巴里还是不停的念叨,‘鬼,都是鬼……你们全部都是鬼……’的话语。
医生摇着头小声的说:“还真是个神经病。”
另一个医生附和:“每天吵吵嚷嚷的说有鬼,睡觉都不安分。看管他比其他任何一个精神病都累。”
护士小姐说:“听说他杀了个女同学,还把别人分尸。现在神神叨叨的,报应。”
他们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梦,什么是幻觉,或许现在身处的现实也是个假象。
何宇文被绑在床铺上,双腿空荡荡的,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除非他不睡觉,否则他就会不停的重复着一个梦境,不停逃跑,被抓到后五马分尸的梦境。
这是比象对他的惩罚,让他每次睡觉后短暂失去记忆,记忆停止在体育馆,他被获救的那个晚上,给予他生的希望,又在过程中想起一切都是假的,将希望硬生生的掐灭,让他跌入死的绝望。
他在梦境中感受痛苦的过程,无尽的轮回,不停的被人分尸,噩梦不断,不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