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藏星剑所化的长枪将刘祜钉在地面上,让他短时间无法行动。
向着地面急速赶来的封牧歌手上捏诀,触动枪上机关,长枪再度化为碎片沿着捅出来的伤口钻进了刘祜的体内。
一百零八块碎片快速穿梭在刘祜的体内,切断了他的周身经脉,破掉了他的丹田气海,原本正在化蛟,马上处在最好的阶段的刘祜,在短短的几分之后,便被打落云端,近乎失去了一切。
虽然在甘霖沐浴和内丹的帮助下,刘祜的经脉气海和破损的肉体一直在不断的修补,但正是这样的修补让他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尝试将碎片逼出体外,但刚刚站起来的他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顺势躺在地上,刘祜的脸上满是痛苦,不住地喘着粗气,手里的短枪也拿捏不住,滑落在一旁。
仰面望天,刘祜在喘气的同时也大张着嘴,吞食落下的甘霖,想要减轻碎片带来的痛苦。
封牧歌落回到地面上,站在刘祜身边,探手一招,碎片从刘祜的身上激射而出,重新化作长剑。
将藏星剑插在刘祜的丹田气海上,阻止甘霖对于丹田的修复,封牧歌双手叉腰,喘了一口气道:“呼,你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啊,这都不死。不过这甘霖总不能一直下吧,你说它还有多久会停呢?”
刘祜惨然一笑道:“没想到,到了最后我还是功亏一篑,难道我这辈子只能任人摆布不成?”
封牧歌坐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道:“你要是不造这场妖乱,安心修行,说不定你现在跟胡柳一样,都会成为我大秦的护国灵兽,得享大秦气运。这样的话,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落得个半蛟半虺,马上身死的下场,而是成功化蛟,镇守一方,得万民敬仰,享天地福祉。你说你一辈子任人摆布,但是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啊,都是我咎由自取。”刘祜叹了一声,想要爬起来,但是碎星剑在身,他根本爬不起来。
樊城方向,在刘祜被打下云端时,韩渠兴奋地握拳道:“好,牧歌果然神勇!”
随着封牧歌将刘祜完全制住,中间并没有爆发什么太大的攻击,也就没有什么声音和破坏。
韩渠看着他们落下的方向,因为力量不足,他自然是看不到那边的情况的,只能问道:“先生,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刘祜死了吗?”
沈从容摇了摇头道:“还没死,不过也快了。”
带着韩渠他们来到场间,沈从容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刘祜,而是来到封牧歌身边道:“做的好。”
封牧歌此刻也恢复了一些灵力,没有那么疲劳了,站起身道:“幸不辱命,刘祜的命我还留着,不过他的生死已在翻手之间。”
沈从容看着躺在地上的刘祜,发现他肉体上的伤痕虽然在甘霖的灌溉下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是因为藏星剑插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只待甘霖结束,就算他活着,也没有修为了。
对于刘祜的现状,胡柳颇有些感慨,问道:“多年修为一朝沦丧,生死落入他人之手,你觉得值吗?”
刘祜笑了一下,回道:“还行吧,无非是成王败寇,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想过今天了。”
用经脉中残余的灵力将两颗内丹吐了出来,刘祜道:“你的内丹我没用,我的那颗虽然裂了,也还够用,应该够你度过天劫的。”
看着浮在眼前的两颗内丹,胡柳没有收取,而是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刘祜叹了口气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好好地做你的护国灵兽就是了,其他的一概不要理会,安安生生的陪着大秦走下去吧。”
胡柳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内情,但是刘祜显然是不想谈,他也就不再多问,收取了内丹,然后向沈从容问道:“先生可否给他一个痛快?”
沈从容还没回答,刘祜便喊道:“先生,好歹我也修行了近千年,也是化了蛟的人,虽然没有完成,但,我想站着死。”
天降的甘霖已经接近尾声,甘霖之中已经掺杂雨水了,就算拔出藏星剑,刘祜的丹田也无法修复了。
对于刘祜的要求,沈从容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点了点头道:“好,你可以站着死。”
给封牧歌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藏星剑拔出来,给刘祜一个体面的死法,沈从容便带着其他人退在了一旁。
封牧歌拔出藏星剑,对刘祜道:“你的丹田气海已破,只剩下了肉身之力,我也只用肉身之力。”
捡回滑落在一旁的短枪,刘祜仰面望天,想了想以前。腹部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但破损的丹田气海却是无法恢复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刘祜手持短枪,作出攻击姿态道:“来吧。”
封牧歌执剑先攻,举起长剑,奔刘祜顶门劈来。
没有花哨的一剑,目的非常明确。
刘祜没有躲避的意思,右脚撤半步,举起双枪,架住长剑,虽然封牧歌的力量很大,但是纯粹的肉身力量还是难以睥睨已经半蛟的刘祜。
架住长剑之后,刘祜左脚一拧,右脚踢出,踢向封牧歌的胸口。
快速的踢击带着强大的力道,封牧歌登时失去平衡,无法进行下一步攻击,向后跌去。
退了五步,封牧歌才勉强停下,但是眼前还是有些发黑,身前更是空门大开。
刘祜一击得势,自然乘胜追击。
紧跟两步,将双枪合为长枪,丈长的枪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弥补,刘祜一枪直刺封牧歌胸前。
封牧歌直接向地上躺去,避开了这一记直刺,但枪已经到了自己身上。
不给封牧歌离开原地的机会,刘祜长枪微微上抬,向下一拍,想要将封牧歌气息拍散。
躺在地上的封牧歌自然看穿了刘祜的目的,他举起手中长剑,挡住这一击下拍。同时双腿微屈,借用腰力和腿力让自己上身离地,脚下一拧一蹬,身体翻转,从人在枪下变为了人在枪上。
过程中,左脚勾住枪身,再次旋身落地,用左腿锁住枪身,不让刘祜收回。
心念一动,藏星剑再次化为长枪,封牧歌反客为主,向刘祜面门刺来。
刘祜扎稳马步,双手紧握枪身左右一摆,只一条腿站立的封牧歌登时失去平衡,向一旁栽倒,原本刺向刘祜的长枪也歪上了天。
刘祜趁机将长枪收回,枪尖在封牧歌的腿上留下了两个伤口。
向前冲了一步,刘祜跃身而起,长枪向着倒在地上的封牧歌扎来。
栽倒在地的封牧歌往旁边一滚,双腿一旋,翻身而起,整个人半蹲在地上,背对着刘祜。
感受到背后的破空之声,封牧歌转身斜刺,向着刘祜的心脏位置刺去。
但是刘祜的枪比封牧歌的要长,先一步刺中了封牧歌,枪尖自封牧歌右肩进入,因为他身体姿态的原因,贯穿了他的肩部,从后背位置刺出,伤到了肺部。
不过封牧歌的动作却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刘祜也来不及躲避封牧歌的攻击了。
封牧歌的长枪顺利刺穿了刘祜的前胸,洞穿了他的心脏,金色的鲜血顺着枪身流了下来。
胜负已分,刘祜输了。
没有灵力的他,在这一枪之后,已是必死之人。松开双手,刘祜不再掌控自己的长枪,他也知道自己输了。
刘祜放手之后,封牧歌将刘祜放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插在肩上的枪,血液流失下,力气也在流失,他已经拔不出来了。而且因为肺部被伤,他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二人分出胜负之后,沈从容便冲了上来,手上寒光一闪,切断了刘祜长枪的枪尖,将长枪拔了出来,避免对封牧歌造成二次伤害。同时长枪的压迫消失之后,灵力运转之下,封牧歌的伤势很快便能稳定下来。
长枪离体,封牧歌体内的灵力运转周身,受伤的肺部率先被修补,呼吸恢复正常。
喘了口气,封牧歌直接在原地进行调息,他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一切都要交给沈从容了。
刘祜箕踞而坐,双手撑地,出气比进气更多了,但他的脸上却挂着解脱的笑容:“哈,哈,痛快,死前有此一战,值了,难怪选择了你们。”
韩渠和胡柳对于刘祜所说的选择有些不解,以为是说的传承之事。但沈从容知道刘祜说的不只是传承,他说的选择,是传承之后的选择,对于那个局。
走到刘祜身边,沈从容蹲了下来道:“节省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能说的,就直说吧。”
“哈,哈。”刘祜又喘了两口气,看了一眼胡柳和韩渠,然后道:“这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从容随手一挥,布下一个屏障结界道:“现在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到了,放心说吧。”
韩渠二人看到沈从容张开屏障,韩渠有些不解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胡柳摇了摇头没回话,但是眼睛却盯着屏障中的刘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