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
泪水已经在脸上肆意蔓延,季柔瘫坐在地上拼命的摆着手,手腕处上好的药已经在这样的拉扯之下完全没了效果,她却也不在意。
“易少……”
忍着身上所有地方传来的痛楚,季柔半跪在了易城舟的轮椅旁,试图捡起被他混乱中扔到地上的毛毯。
只是手刚抓到毛毯一角的时候,易城舟的轮椅,已经狠狠的踩了上去。
“啊……”
男人的力道有多大,季柔是知道的,只是还是在这一瞬间忍不住惊呼出声,许是由于惊恐,也是因为疼的过了头,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对于这一切,易城舟视而不见。
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个男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委屈,恐惧加上对于一切事物的未知,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季柔快要失去理智。
就在她几乎快要坚持不住爬在易城舟脚边的时候,男人……挪开了。
“滚出去。”
依旧是低吼声,但对于季柔来说,这却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话,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得到暂时的自由,虽然,只是暂时的。
“易少,我……我去买菜。”
中午孟妮儿做好的饭菜,是肯定吃不了的了,只是这大少爷还没吃饭,若是不快点准备起来的话,保不齐这又会成为她挨骂的理由。
“滚。”
一把扯开了季柔刚盖在他腿上的毯子,易城舟连头都没抬,若是他腿能动的话,季柔根本不会怀疑他下一秒会直接踹过来。
不过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是。”
即便被骂也要连声应下,扯了扯嘴角,季柔转身离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分明听见了房间内有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是水杯吧。
勾起了一抹苦笑,季柔扯了扯已经发皱的裤脚,这才捂着手上的伤口离开,包扎是来不及了,无意中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才意识到,已经下午了。
匆忙拎起厨房的菜篮,随便找了一条衣服套在身上,没有多余的思考,径直出了门。
……
菜场,永远都是热闹的。
成群的大爷大妈聚集在门口,喝喝茶聊聊天,晚年生活倒是也安详的很,即便只是这样普通的生活,于现在的季柔来说,也是令人羡慕的。
易城舟爱吃的菜,不多。
三三两两挑选了一些后,拎着不算沉的塑料袋,季柔快步走了出来,易城舟对菜,也是有规矩的,一定要新鲜的才好。
所以,她平时也少不得出来。
只是……每次出来的时间,都是有限制的,若是超出了既定的时间,回去必定会被骂。
“昨天去的那家,还喜欢吗?”
“还不错。”
步行街上人挤人,本只是低着头走路,只是面前挽着手的一对情侣路过她,甜蜜的样子倒真是扎眼,不过,最让的头疼的……来了。
“呦,我今儿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姐姐。”
在转身的那一刻,季梦梦挑高着喉咙已经耻笑了出声,那嫌弃的目光在季柔身上来回扫视,似是每一道眼神,都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疤一般。
她的身边,站着陈楚。
两人挽手的这一幕,当真是叫季柔恶心,在季梦梦栽赃嫁祸给她,让她锒铛入狱之后,两人居然分分钟就搅和到了一起,还真是预谋的彻底。
而季梦梦这一声姐姐,她倒真是担当不起,也不屑去听。
“阿楚,你瞧。”
见她不说话,季梦梦越加放肆,勾着陈楚的胳膊也紧了紧,“姐姐不愿意理我呢,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前科的人还这样傲娇。”
她话说的不客气,季柔的瞳孔猛的收缩。
“让开。”
不想再跟这一家子人有任何牵绊,拎紧了手中的菜篮,季柔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季梦梦拦住,“我的好姐姐,我若是你的话,都不好意思出门呢。”
她笑的娇媚,口气却凌厉。
陈楚没说话,许是因为上次易城舟的话让他有所顾忌,毕竟……上次在两人离开后,兰氏是真的全方位的断开了对季家的支持。
这样他也不得不对易城舟起了敬畏之心。
上一次,季家是过了好一阵子才得以再次立足,即便是现在,根基也不如往常那样的稳固,自然,这也是季梦梦针对季柔的,另一个原因。
“怎么,不说话?”
伸手在季柔的肩膀上拍了拍,季梦梦得意的笑容越发扩大了不少,只是这次,还没来得及开口,季柔便生生的推开了她的手。
而季柔手腕上的伤口,也被季梦梦看的真切。
“呦,姐姐受伤了?”
故作吃惊的捂住了嘴,季梦梦挑了挑眉毛,“看起来好像很严重,怎么……姐姐没处理一下伤口,好好包扎一下吗?”
“与你无关。”不想与她纠缠下去,季柔绕开她准备离开。
“你心虚了,季柔。”
这次倒是没拦着,季梦梦用纸巾擦了擦手,似是要抹去季柔身上那样的“脏东西”,随后,她笑了,“看来你那个残废老公,对你,也不过如此。”
残废……
“季梦梦,他不是残废!”
转过头一字一句的说着,季柔皱了皱眉头,那股怒气似是要全部加注在季梦梦身上一般,“你最好闭嘴,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她难得这样强硬,却每次都是针对季梦梦。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于季梦梦而言,季柔这样的话,对她根本不成威胁,“少跟我这么嚣张了,如果你坚持这样下去的话,那么……”
说道这儿,她顿了顿,故意靠近季柔一些,这才低声开口,“你当初是怎么进去的,我还可以故技重施,让你再体验一遍。”
进去……监狱?她不要!
恐慌感瞬间如潮水一般涌来,这次,没有易城舟在身边,季柔彻底的乱了分寸,那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想进去,不……是不想靠近,那是一个连做梦,都会感到恐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