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一起渡过余生,那么他们必须彼此包容,彼此忍让。这是生活的技巧,自然他们都懂。
待凌铭翙走远,沫儿这才走进黎觅宫里,只见黎觅坐在正殿,好似已经知道沫儿会过来。黎觅见沫儿来了,自然已经知道沫儿前来的缘由。无非就是问清楚当年之事。黎觅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抬头,直到沫儿走上前开口说话,黎觅这才抬头说道:“当年之事正轩辕莘所说的一般,与她并无干系,却与她也有着关系。当年,你母亲已经被你父亲下了毒,而这种毒若不运功绝不会毒发,而那日轩辕莘将你母亲相约出去比试,若你母亲输了,那么输的便是整个仙逆阁她只能够与她一较高度,却不想,毒发了。”黎觅说起往事眼中尽是惆怅,她心中也不免多了些伤感。想到多年前那般要好的姐妹而今只有她一人,真叫人伤心。
沫儿漫不经心的玩着衣袖说道:“这事归根究底还是我父皇的错对不对,若不是他,或许我母亲便不会离世。”其实沫儿说的头头是道,黎觅又怎能不懂呢?这么多年,这个事实她都在试图接受着,却始终没能够原谅轩辕莘。或许恨得太多年,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如何原谅。黎觅未与沫儿说起,轩辕莘与无尘早些年便已经认识。彼此甚是熟悉,了解,相识,却不想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老天就是这般捉弄人。黎觅未与沫儿说,前几日轩辕莘同沫儿说起当年之事,也未曾提起。她们都不想提起,是不想回忆那段时光与当年的悔恨吗?
沫儿说完话,室内悄然无声,如同死寂一般安静,让人觉着可怕。
“若无其他事情,你便回去吧!”黎觅不过是不想见她们二人如此尴尬罢了。这才遣沫儿回宫。
沫儿这才微微福身告辞。
此时的婧婷已经回到了仙逆阁,着手准备着练绝殇的接任大典。多日未见,练绝殇已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如今的练绝殇见了婧婷也没有一丝的笑意。换作以前的练绝殇见到婧婷回来,便已经眉开眼笑了。如今,他也的事情一直愁眉不展。好似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如今的他面对所有事情都是那般波澜不惊。
“师姐,你回来了。”现在的他与她见面不过是寒暄一句罢了。当初是那般亲密的亲人,而今也不过是点点头微笑着问候罢了。今日他们都已经明白了物是人非这个道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从婧婷将玉佩交于他的那一刻,他们都明白,这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婧婷只是笑笑并未说话。而这笑或许在练绝殇的心里依旧如从前那般如沐春风。练绝殇记得很久以前,婧婷也总爱这么对他笑。那时他才十五左右,总爱跑去皇宫看婧婷,而婧婷每次也只是笑着对他说道:“你怎么又来了。”虽然带这些厌倦,而那个笑却一直停留在练绝殇的心底。那是他心底最初的悸动。
“你好生准备着四日后的接任大典,我已通知了各门门主与宫主前来祝贺。这是师姐能够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婧婷一直以为,这宫主之位是练绝殇最想要的,却不知,宫主之位与她相比却不值一提。或许她心底也懂,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婧婷与他提起接任大典之事,练绝殇便转身离去,他没想,原来在他心里的练绝殇只在乎这宫主之位。原来这些年对她的好,她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婧婷望着练绝殇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道:“对不起,这生我注定欠你。来生只奢望你我不必相识,这样或许是对你我最好的结局。”她这辈子欠练绝殇太多,她还不起。更害怕还。
婧婷一步步走回住处,这一路她听见了许多话,最刺耳的不过是那句“宫主真够狠心,侧宫主对她那般好,在她心里原来不过以为侧宫主是为了这宫主之位。当真是狠心及了”,这句话让婧婷有些鼻头泛酸。她心里是如何想得,旁人又怎会明白。若沫儿在她身旁,沫儿大抵会懂她心里所想。可如今,当真是物是人已非。
婧婷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好似这些事情她都已经疲倦。或许真的已经疲倦。以前支撑着她活着的支点是沫儿与无尘的死。而今,沫儿已离去,无尘之死她也无心追究,日后,她还有活着的支点吗?突然,她的脑海中浮出一个身影。
“师傅,婧婷该如何是好。”她所在乎的,所在乎她的,都已经离去。她许是忘了还有一个轩辕玄元,也是那般在乎她。婧婷或许心里头也在乎着轩辕玄元,只是现在的她很累,不想再去想起这些事情罢了。
“问师傅有何用,日子你要自己过下去。”练绝殇走到她身旁说道,原来他还是做不到对她只是寒暄一句。他还是在乎她。
听见练绝殇的声音,婧婷立刻坐了起来,“你怎来了。”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些弟子的对话,说她狠心。可并非如此,若她不狠心,她只会欠练绝殇更多。
“我只是过来与你说声,接任大典之我早已准备好了。”练绝殇只是想过来看看婧婷这些日子在外头可好。却碍于面子,终究说出了此般强盛之话。
“若已准备好,那我也不必担心。”他们原来已经此般疏远。原来真的已经回不去了。那么,他们只能够这般了吗?
不等婧婷说完,练绝殇便转身离去。当初每每留在余地的都是练绝殇,如今的他已经害怕了这些留在余地伤心,现在的他更会选择先转身离去。宁可转身之后伤心,也不愿留在原地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