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钰姝和贺兰明妍慢慢悠悠的走到沈府时,天色已经向晚。
沈府坐落在最繁华的城东,却又是闹市中最最幽静的地方,越往东走,人烟也越发的稀少,但见远处的沈府不知为何,竟反常般的灯火通明,林钰姝望着天边的彩霞,这个时辰不应该啊。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
好似有人专程等着她一般,她敢踏上沈府大门的台阶,那红色高门便徐徐打开。
出现在林钰姝面前的是黑压压的一群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慌,毕竟没有主母的容许,女人家是不得擅自离府的,看来,今天这府上果真是有人一直盯着她的。
也不嫌累的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能如此了。
林钰姝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抱歉的看了看贺兰明妍。
贺兰明艳双臂抱胸,看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样子,这是要干架的节奏啊。
天知道,她贺兰大小姐多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过一场架了。
“这么晚,你去哪了?”
开口的自然是大奶奶,一干女人可谓是一个没落下,全部齐刷刷的站在大门口,像是要声讨什么的模样。
还有一直久病不起的萧菁儿,看那苍白的可怜模样,还真像快病死了的样子。
若是哪个男人见着,又怕要心疼坏了吧。
一群花花绿绿的女人当中,一身道袍,正在闭目碎碎念的人是林钰姝没有见过的。
也不知道口中在神神叨叨的念些什么。
“我出去走走。”
“我看大嫂这风尘仆仆的,是去见什么人去了吧。”
说话的是沈丽若,只要是关于林钰姝的事情,她可是热心的紧。
沈若丽每天除了绣花就是绣花,恐怕除此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击报复林钰姝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哪怕是过过嘴瘾也是高兴的。
“这大半天的需要见什么人呢?”
白亦如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虽然这几个女人平日里都是互相的争风吃醋攀比的,可是到了林钰姝这个问题上,绝对是空前的团结。
“莫不是见什么野男人。”
沈若丽掩着嘴笑,这全府也就是她最口无遮拦了,从小性子便是这样,也没有太多人在意。
这表小姐,本就是被宠坏的主。
沈素音紧咬着嘴唇,想要说话,又一副怯怯的模样,只偷偷对着林钰姝摇了摇头。
林钰姝笑笑,并没有把这群女人的话放在心中,她做事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何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大娘,可否进去说话,莫不是要在这大门口问罪?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大奶奶一听,脸色变了变,她可是最最注重门风的人,朝旁边的海大师投去询问的目光。
海大师本在花园中搭了个捉妖台,妆模作样的在全府走了一圈,又在萧菁儿院子里待了个把时辰,这才说,似乎有不干净的东西进入了沈府,而大家顺着海大师那道捉妖符走,走着走着便道了大门口,本来一众人都开始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时,林钰姝便出现在了门口。
不能不说巧合。
也不得不说,这个结果如了很多人的意。
海大师点了点头,又跟大奶奶耳语了一番,大奶奶连忙点头,眼神里尽是恭敬。
林钰姝眯着眼看着这个所谓的大师,心中却是冷笑,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居然这样的把戏也能把这帮女人哄得团团转,此刻,林钰姝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来人,把林钰姝绑了,带到后湖花园。”
说罢,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小厮拿着麻绳出来,说话间便要按住林钰姝,却被一声厉喝制止住。
“本小姐看你们谁敢?”
大家这才注意到林钰姝身边这个火红的小丫头,林钰姝看着她,此刻怒发冲冠,真有点小兽的模样,不过煞是可爱。
“哟,哪里来的野丫头,没有教养的大吼大叫,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沈若丽打量了一番贺兰明妍,见她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定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瞧那一副乡野的泼蛮模样,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说话也十分的硬气。
“哪里来的野丫头跟本小姐如此说话,不要命了吗?”
贺兰明妍怎么着也是谁她爹爹上过战场的人,见过的真刀真枪的人,一句话出来,这气势便是不一样,沈若丽被她这么一唬,气场又弱了几分。
“你,你滚开,海大师说了,邪灵在门口,定是在林钰姝身上,你要是再多管闲事,小心你的小命。”
贺兰明妍哈哈一笑:“本小姐怎么没看到什么邪灵,倒是有一群聒噪的乌鸦,真是讨厌。”
沈若丽一张脸气的通红,有些求救的向萧菁儿看去。
萧菁儿微微的咳嗽了几声,贺兰明妍这才挑衅的朝她看去。
这一看便看到了一个清丽的美人,五官十分的精致立体,一身水红色的纱衣,显得十分楚楚动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看见她都忍不住想要去保护的错觉。
贺兰明妍觉得这个女人可比刚刚那个顺眼多了。
“这位姑娘,如果不是因为府上有点家务事要处理,所以不能招待姑娘,下次一定请姑娘进府喝茶。”说罢,又咳咳了几声,好不憔悴的模样,偏偏这样的憔悴又如此的让人觉得美好。
若是平常的姑娘家听到这话也就笑笑走了。
可偏偏又是碰到贺兰明妍这样的主。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这一群人是针对林钰姝的。
而方才的接触,早就让这个心无城府的大小姐把林钰姝当做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她可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只见她小手叉腰,眼睛一横:“说什么虚伪话,本小姐不稀罕你的茶,林钰姝的家务事就是本小姐的事,你们要动她还得问问本小姐答应不答应。”
此刻,大奶奶一众长辈已经离开,毕竟这件事情,她们只能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只要结果,至于过程,自然是不便过多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