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忐忑着,耳边忽然传来小玉的声音:“是吧是吧,公孙大人的容貌果然名不虚传!”
我回过神来,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的确好看,而且看着像是很好说话的。”
小玉撇撇嘴:“才不是呢!这要是换了别人也许还好,可这回遇上的偏偏是沈军师——这公孙煜与沈临朝是同年考生,当年文举沈临朝夺魁,公孙煜屈居第二,二人本就不睦。后来在永泰五年的科考舞弊案中,他们两个又出了分歧,如今二人积怨已深,只怕这次测评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听得半信半疑:“不会吧,这任中测评关系重大,公孙煜再厉害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那你可真不知公孙家的传统了!”小玉摇摇头,叹口气道:“‘谏神’公孙疑你总听说过吧?虽然他早已辞官,可在任期间,上至卢国公下至御史大夫,但凡是被他弹劾过的官员,多年以来全部落马,无一幸免,那可谓是‘百发百中’——这公孙疑正是公孙煜的祖父!而公孙煜又是公孙家这一辈中唯一的男子,从小耳濡目染,难保他不会青出于蓝啊!”
我挠挠头,觉得异常烦恼,想不到这看似例行公事的测评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事,但又不想在小玉面前露怯,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你又是从哪知道了这么多?”
小玉微微一愣,紧接着狠狠踢了我一脚,道:“就你话多!”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我们两个,便悄声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呐!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厨房里头随便一个人都能说的八九不离十!”
我“哦”了一声,为自己的多疑深深羞愧,一抬眼却见和我同住一帐的穆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看出了小玉的身份,便赶紧拉着她偷偷退出了队伍。
小玉尚未发现自己的险境,语气上还十分得意:“你瞧!我就说公孙大人模样标致,不输凌副将和沈军师吧?”
我这才想起我们之间的赌局,连忙道:“切,我可没承认,那公孙煜长得像个娘们儿,哪里比得上师……凌副将了!”
小玉十分不满:“得了你!输不起就说输不起咯,干嘛还拖公孙大人下水!我看你是嫉妒他的美貌!”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道:小玉这个笨蛋,我又不是男子,公孙煜长得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玉见我大笑,大概是以为我要耍赖,面上很是不喜,气鼓鼓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哼,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除非你能证明公孙大人是个女子,否则你就得承认这回打赌是我赢了!”
听到这我心里一动,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位公孙大人的长相其实并不阴柔,反而英气十足,按理来说并不应该与“女人”扯上关系,而男生女相的人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仿佛见到公孙煜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女子”。
我突然想到自己,顿时头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既然我可以女扮男装地混进军营,那么倘若公孙大人真的也是个女子的话,扮成男装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一时间我的思维快速运转,第一次感觉自己居然这么聪明!忍不住对小玉打了个眼风,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哟……”
小玉愣了愣,紧接着小脸一红:“什……什么?”
我“嘿嘿”一笑:“没什么,只是这回打赌我赢定了!”
“你有办法?”
“当然,男女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虽然从表面看不出来,但只要我略施小计……”
“咦……”小玉一脸鄙夷:“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我想当不解:“怎么啦,你不是说厨房有一种蔬菜叫龄豌,性属寒,女子吃了会腹泻么。所以我们只要等公孙大人吃了那道菜之后,再暗中观察他的反应不就好了。倒是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小玉脸上一僵:“诶……没什么,你继续,继续……”
我眨眨眼睛,回想一下刚才说过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的主意也不错,做起来倒是比我想的容易多了。”
小玉点点头:“嗯嗯!虽然的确无耻了点儿,不过还是挺好用的,你小心行事,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被发现也别说是我叫你干的哈!”
我仗义而坚定地答应了她,决心为了那一袋白薯干豁出去了。然而天助我也,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