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的长白山的无人区,5月的中旬,没落的村庄,住着为数不多的几户山野村夫。山区内,只有时不时的苍鹰的尖啸偶尔划破幽静的旷野。但这一日却格外的不平静,黝黑的猎户不再冷静的匍匐在山沟处埋伏路过的野味。独自蹲在自家的破木门前贪婪的吞吐着手中那燃得通红的铜烟杆内的烟丝。
一轮轮烟圈,扩散在清澈的空气里,乘着风飞速的飘向远方,似乎也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安。
“老邢,真没得其他法子吗?这娃子还这么小,咋能让俺放得下心”猎户把烟杆子的小铜锅敲在有点破旧的鹿皮子短靴的后跟上,低着头,不舍的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白净,扎着个发髻的中年男子。
只看那中年男子,扎着一个老式的道士的发髻,穿着件藏青色的道藏袍子。不耐烦的挥了挥宽大的修袍子,“你又何必执着呢,明知道这娃子是个啥子命,非得瞎折腾,真以为能躲得过吗?”
“唉,纵然躲得过**,也避不过天灾。”猎户看了看不耐烦的中年男子,漠然道。
“你也知道,这娃子啥情况,俺也不多说啥,要么让俺带走,要么你自己扛着。要不是那一次欠你的,老子也懒得管你这破事。”中年男子说完,也不留恋,毫不犹豫的转身要走。
“罢了,罢了,跟着俺也没个活路,就让他跟着你出去碰碰运气吧,你等俺跟他交代下,就让他跟你走。”猎户站起了身,直了直腰,向身后的破木屋走去。
破旧的木屋里面,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只有一张用老松柏钉的一张破木床,摆放的窗口的位置。一个消瘦的身影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呻吟。“嘶~嘶~嘶”,痛苦的呼吸声弥漫在小木屋里。
猎户走到床边,不忍的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身影,微叹道“娃子,老子没用,保不住你这兔崽子的小命,但是俺现在把你交给老邢头,那老家伙是俺信得过的过命兄弟。你安心跟着他,可别不愿意,他会有法子救你。你要听话,那老小子的手可黑着呢。”
那消瘦的身影,缓缓的转过身,一个惨白的脸庞,通红的双眼泛着血丝,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轻微的说道“老爹,俺知道自己啥情况,俺跟他走,但是在俺回来前,你可不能乱跑,要不俺可找不到你,到时候可没法给你养老送终。”
“你个小兔崽子,你安心去吧,照顾好自己,老子的事你少操心了”猎户欣慰的笑骂道.
烈日西沉,从荒漠的长白山无人区,默默的走下两个身影,一老一少,老的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手里提溜着一个破酒瓶子,时不时仰头喝两口,道一声快哉。少年缓缓在后面跟着,时不时回头,留恋的看着后面的山峦,一抹沉重,弥漫心头。
“小兔崽子,跟紧点,要不走丢了,碰上熊瞎子,害了性命,可别说老子不救你”中年男子喝了口小酒喝到。
消瘦的年轻人,再次后头看了一眼,深深的洗了口气,昂起了胸,快步追上了前面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而此时,那一座山峰上,一个黝黑的猎户,遥遥得望着山下的背影,攥了攥拳头,一行眼泪滑过,叹气道“命不可避,道一声祸兮,焉知非福”。这一句古词居然能从一个山野猎户口中说出,实为惊人,但又有谁能知晓。
黑幕降临,一个无人踏足土路边的破庙里面,点起了一缕烛火。
"小子,你叫啥,从那鬼地方出来,就没说一句话,你小子不会是个哑巴吧,那我可被那混蛋给坑苦了”老邢醉醺醺的问道。
“俺爹都管俺叫黑涯,还有,我不是哑巴,只是不喜欢说话”黑涯不耐烦道。
“哟,小子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希望你以后也能这么有性格”老邢一脸奸笑,那猥琐的眉宇让黑涯心中一紧。
“小子,你说你爹管你叫黑涯,没个姓吗?”老邢似乎有些醉意,懒懒的问道
“没,俺爹没说过,就管俺叫黑涯,那俺应该姓黑吧”黑涯思索片刻后答道
“滚犊子,既然你爹没跟你说,俺也不瞎参合,反正这行名字也没啥子用”老邢看黑涯那认真思索的样子,笑骂道
“哦,那等俺回来,俺去问爹,话说,师傅,你说咱这行是干什么”黑涯好奇的问道
“你爹让你跟俺走,没跟你说过?”老邢显得有些惊奇
“没,俺爹就说你能让俺活命,让俺跟着你,听你的话,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什么,别在老子面前大舌头,老子最烦婆婆妈妈的,有事就说,要不然老子要是不爽,不介意帮你松松筋骨”老邢说着就笔画了一下自己结实臂膀,朝黑涯慢慢靠近,一脸冷笑。
“别,别,别,师傅,俺说还不行吗,你看俺这小身板可受不起你那大拳头”黑涯紧张的往后面闪避吞吞吐吐得说道“俺爹说,让俺要乖乖听你的话,说你个老小子手黑着呢”
“这是你爹的原话?”老邢冷笑道
“是的,是的”黑涯拼命点头
“好吧,姑且先相信你,谅你小子也不敢骗俺,过来吧,天都黑了,你小子再退可就要出庙门了,靠俺近些,这晚上阴冷,别在门口受风”老邢轻轻的说道,带着一点不太协调的和蔼。
“那你保证不揍俺,俺才过去”黑涯弱弱道
“放心,你爹把你交给俺,俺能因为这点事生气吗,俺保证不揍...”老邢说着露出一抹有点抽象的和蔼。
黑涯有点害怕,但是看了看庙门外黑漆漆的旷野,还是慢悠悠的望老邢走去。刚一坐到老邢边上。
“啊”黑夜里发出一声扭曲的惨叫
“师傅,你不说保证说不揍俺吗,怎么还打”黑涯护住头惨叫。
“俺啥时候说不揍你,俺是说不揍死你,你小子自己不听清楚,俺有啥办法”老邢一边说着,一边拳头跟腿脚跟不要钱似得落在黑涯那消瘦的身躯上。
这平静黑夜里的声声惨叫,让黑夜又显得这么的喧嚣,黑涯做梦也没想到,出来的第一天就挨了一顿胖揍。“别说这老小子能救自己小命了,别弄死自己就算不错了。虽说老爹也时常揍我,但也没这老小子这么狠,等哪天小爷非得找个机会弄死这老小子”挨揍的黑涯恨恨的在内心里把这老小子歪歪了无数遍。
半个时辰后,破庙里只剩下一个喘气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正是老邢跟可怜的黑涯。
老邢喘气的看着黑涯,从宽大的袖口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瓶。把瓶盖扭开,缓缓的倒入他的破酒瓶里,脸上带着一丝肉痛。赤红色的粘稠液体从小陶瓶里流出,染红了破酒瓶里面剩余的酒液。
黑涯默默的看着,眼里着一份惊奇,只见那老小子的破酒瓶绕起一道清气,透明的酒瓶子里,那缕清气搅和着赤红的液体,缓缓的融入到酒液里面,不一会,那清气也融到了那个搅和好的红色液体里,让那红色液体都显得一丝透明。
“不想死就把这个给俺喝了”老邢摇晃酒瓶子,蹲在黑涯面前
黑涯看着这个诡异的酒瓶子,脸上一丝犹豫,但看着老邢脸上那一抹冷漠的嘴脸,一咬牙,接过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了进去。心想着”被毒死也比被这老小子打死强点“
“嘿,你小子想死啊,咋全给老子喝了,这个可是一个月的量,这么多会给你小子撑死的”老邢一把抢过,看着空荡荡酒瓶子怒喝道。
“老不死的,我去你祖奶奶,不早说”说完,黑涯一头栽了下去,内心把老邢歪歪无数遍,没想年轻帅气的自己,还没把过妹,就被这老不死的坑死了。
老邢默默的看着昏倒的黑涯,眼神里带着一丝思索跟犹豫,微叹了口气“算了,这也是天意,就你小子这情况,按部就班的来,估计也没什么效果,要不你家老小子,也不会把你交给我了,就看看你小子自己命硬不硬了,要是命格太弱,走了也是个解脱”刚才还一股东北味的老邢,现在却说着一口标准的京腔。不再言语,默默的守护在黑涯边上,摇晃着空落落的酒瓶,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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