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了一眼耿枝昌,见他好暇以整地看着她们两人,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样子,顿时心里一片灰暗。
她冷冷地回答道:“小爱,你说笑了。我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
小爱耸耸肩,说了句,“要是我能在你这岁数保养这么好,就谢天谢地了。你说是不是,枝昌?”
她可爱地拿手肘顶了一下耿枝昌,眼睛斜睨了一下他。
耿枝昌顺手捏住小爱的脸蛋,“就你懒这个样子,恐怕不行。”
小爱佯装生气地小粉拳打了一下耿枝昌。
两人肆无忌惮地在任妃晴面前上演老少恩爱秀,简直就是直接在任妃晴脸上打得啪啪响。
本来以为耿枝昌看在两人相识一场的情分上帮顾北熙一把,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之极。
原来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自量力。
任妃晴紧紧攥住双拳,咻的一声站起来,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慌乱地瞅了一眼耿枝昌,不等对方说话,勉强挺直腰板,转身而走。
小爱目瞪口呆地看着任妃晴的背影,转过头来,弱弱地问了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耿枝昌端起一杯茶,幽幽地说了句,“没有,你表现的很好。”
小爱顿时喜滋滋地上前拉住耿枝昌的手,“那你答应给我买的包包?”
耿枝昌暖暖地回望了一下小爱,“我早都说过,跟着我有肉吃。我们马上去买。”
小爱开心地欢跳起来,抱住耿枝昌的脸狂亲。
也不管两边的人对她的张狂行为纷纷侧目不已。
耿枝昌心安理得地接受小爱的爱意,觉得其实事情本来就是这么容易。
我给的,你想要,你想要的,我给的起。
多好。
任妃晴一走出茶庄,强行挂在脸上的那抹优雅立马荡然无存。
身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不禁摇晃了一下。
她身形不稳地勉强走到车前,拉开出门,坐了进去。
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头微微垂下,过了好久,等她再次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耿宅。
耿枝昌今天难得耐心地陪着小女友逛了一下午的街。
而小爱见他今天心情尤其好,就狮子大开口要他买好多东西。
耿枝昌很配合地都给她打包了。
小爱心情当然更好,缠了他好一会,才让他送她回了家。
所以,当耿枝昌他进门的那一刻,耿浩敏锐地觉察到父亲脸上那抹难掩的喜色。
“爸爸,你回来了?”耿浩点头问道。
耿枝昌眼一抬,随即笑了笑,“嗯。你今天怎么在家?”
耿浩正色答道:“我想回来看看你!”
耿枝昌露出欣慰的表情,嘴上却说:“我有什么好看的。耿家的事业你要多操心。不用管我。”
耿浩知道父亲是个口是心非的人,笑着说:“我知道。但是,你一个人在家,身边没个人照顾,我也放心不下。”
“家里那么多保姆佣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耿枝昌摆摆手,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
耿浩孝顺地端过一杯递给耿枝昌,“爸爸,今天气色很好,莫非有什么喜事!”
耿枝昌失笑道:“你爸爸我都这岁数了,还能有什么喜事。”
说着,他有点尴尬地说了句,“无非就是跟那些个女孩子玩玩,无伤大雅。”
他睨了一眼耿浩,见他面无表情,略微放松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耿浩是耿枝昌的独子,是已逝妻子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之后,耿枝昌就没有再娶,但是女朋友不断。这些耿浩都是清楚的。
只是,两人从来都不把这些事情说到台面上来。
今天耿枝昌一改作法,偏偏就在耿浩面前说起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越老越没了脸皮。
耿浩略有点难堪,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今天你是不是出去见了什么人?”
耿枝昌一愣,旋即垂下眼帘,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爸爸,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喜形于色了。”耿浩淡淡地说道。
耿枝昌一怔,这下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从接到任妃晴的电话开始,他的心就一直绷着。
又是怕自己面容已老,又是担心自己穿着不当。
甚至动了心思,迅速在一群小女友中挑了一个漂亮的,可爱的,温柔的,来充当门面。
现在看来,任妃晴果然受伤很深,要不然也不会落荒而逃。
当年被抛弃的那股伤痛似乎得到了一点缓解。
“有吗?这么明显?”耿枝昌并不准备在儿子面前装,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耿浩定定看着耿枝昌,笑了笑,并不说话。
两人顿时都有点尴尬。
刚好,今天耿枝昌有种大仇得报的痛感,急需找个人分享一下,于是脱口而出,“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抱着你玩的任阿姨?”
耿浩一愣,旋即脑海里出现一个慈爱漂亮的脸。
“任阿姨?有印象!”
“今天我去见了她!”耿枝昌沉声说道。
耿浩点点头,“她现在怎么样?”
耿枝昌想起任妃晴那张依旧美丽的脸,心里一紧,这女人真是妖孽,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漂亮。
就是这张脸,欺骗了他的感情,把当年的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还行吧。我没问!”
耿浩一愣,见父亲脸上那抹有点冷的表情,心里一阵嘀咕。
父亲在母亲死后,就一直萎靡不振。
直到遇到这位任阿姨,两人一度谈起恋爱,感情很好。
而且这位任阿姨对他也十分的好,直到他没有母亲,父亲又忙,经常带他出去玩,给予了他父亲不能给的母爱。
而且这位任阿姨家也有两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小朋友,他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
他以为这两个小朋友是任阿姨的孩子,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是她的外甥和外甥女,一直是她在照顾。
虽然当时他很小,但是自小敏感的他能够感受到任阿姨对他的好是真心的。而且对父亲也是一片真情。
只是突然有一天,父亲阴着脸回到了家,关了自己好几天都不出来。
再后来,那位任阿姨放佛从世界消失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耿家。
父亲也不允许他再提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