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亮埋没在一片黑云中,星光黯淡。密林中,林影疏疏密密,两个个头矮小的男人匆匆将一个一人高的黑麻袋丢在草堆里。
身子略驼的男子将麻袋解开,不由惊叹:“呵,还是个大美人,瞧这模样,啧啧,国色天香!”
另一个男子喘了口气,坐倒在地说:“哼,这位,可是战神的闺女,自然是不一样的。”
驼背男子将女子从麻袋里倒出来,收了麻袋才说:“战神?她就是当年飞身拦马车,当街求状元郎娶她的凌清韵?”
男子看了眼地上毫无反应的女子,不屑道:“这等肆意妄为的女子娶回家也是败坏门风,要不是他爹,哼,就她那一拦马车的“壮举”谁敢娶她?可怜状元郎,十年寒窗,凭当年的才华,娶个公主也不为过啊。”
“也是。”驼背男子附和道“只是,现在她不是应该在状元府吗?怎么……”
男子低声说:“状元府?那才是她的催命符,你看她这惨样,这可是状元郎他娘身边的老嬷嬷交给我,叫我扔山里喂狼。”
驼背男子上前一看,嚯,刚才没月亮看不清,现在月亮出来了,照的可亮了,女人身上的袖子、裤子被血染红了大半,腕口、足踝是整整齐齐的刀口,皮肉分离,惨不忍睹!
驼背男子被这一眼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李哥,我们、我们快走!”
男子手一撑地,拍了拍身上的土撇了眼被吓到的驼背男子,笑道:“走走走,就这点胆,还想跟我混?”
驼背男子捂着眼,站了起来,连地上也不敢看一下就跟上男子:“这不是没办法嘛,总要混口饭吃。”
……
两人走在林子里,时不时踩断树枝的声音格外清晰,渐行渐远。
草堆里,凌清韵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眼皮打开,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映着树枝交错间的圆月。清澈眸光渐渐变成一团漆黑,仿若化不开的墨。
月光下,凌清韵细腻如白瓷般的脸颊如同透明,绝美的五官是上帝精雕细刻的杰作,终于,她累了,阖上眼皮,以及眸中的点点星光。闭眼,两行清泪终是缓缓流下。
今晨,她才从梦中醒来,夫君谭子瑜坐在床边一脸青黑,她向后靠了靠,一具温热的躯体让她震惊万分,惊慌失措的回过头,那个男人,她不认识!
“夫君我……”
“贱人!”谭子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连要他解释都没有就摔门而去,片刻,一众家仆闯进来将未着寸缕的她架了起来。
“我、我没更衣,你们……”凌清韵挣扎着。
谭子瑜倚门冷笑:“奸/夫都弄上床了,你还遮什么羞?不知廉耻的贱人!”
“我没有!”凌清韵吼道。若是当初没有因为谭子瑜不喜女子会武,为了讨好他废了全身功力她怎么会连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都不知道?
“带走。”谭子瑜转身,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凌清韵。
就这样,十二道回廊,凌清韵一丝不挂的被一路扭送。周围指指点点的下人让她悲!让她愤!更让她心凉的是谭子瑜仿若未闻,甚至就让人将她丢在院子里,一道道目光象一把利刃缓缓的、慢慢的将她的心划开,化成一片片……
谭老夫人匆匆赶过来,一来就将手中的荆棘条狠狠抽了下来,只一下,破皮入肉,狠之又狠,连抽了十来下,谭老夫人才喘息着停了下来:“贱人!水性杨花!伤风败俗!”
谭子瑜帮老夫人顺着气,轻飘飘道:“娘,你何必为了这种人生这么大的气,想打想杀,吩咐下人就是了,省的累着自己。来人,给老夫人搬张椅子。”
“继续打!”老夫人顺好气,低吼道。
谭子瑜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身强力壮的男人捡起了地上的荆棘条,狠厉的抽打下去。这一下,血迹斑斑。
“凌氏!我谭家那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羞辱我谭家!”谭老夫人抚着胸口,怒道。
“我、没、有……”凌清韵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谭老夫人毫不理会,大叹苍天不公,媳妇凌氏不守妇道,败坏家风云云。总之,直到凌清韵晕了过去,荆棘条染成红色,谭老夫人才瞪了不省人事的凌清韵一眼,让人给她罩了一件外袍,送去她的房间。
自始至终,没有要凌清韵一句解释。
直到凌清韵幽幽转醒,才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耳边传来说话声。
“严氏的法子真不错,这次,我看她那个贱人再高贵的身份也要趴在我的脚下,真是痛快!”这是谭老夫人的声音。
谭子瑜开口了:“娘,你废这个事干嘛,你想让她跪就跪,想让她趴就趴,何须在意。”
“那不一样,以往她自持身份,行礼也是一脸清高,好像多跪下我会折了我的寿似的!这次,看那张漂亮的小脸,表情可真好看。”谭老夫人是嫉妒,身份,容貌,凌清韵可以将从前的她踩在脚下!这就是云、泥、之、别。
“好了,随娘你开心。”谭子瑜笑道。
“行啊,不如瑜儿你休了她,给我迎一房我满意的媳妇。”谭母语气轻快道。
“嗯,那她怎么办?她爹那怎么交代?”谭子瑜淡淡道。
“这我早就想好了,扔山里喂狼,她爹问起来就说宝宝病了,少一味药,她去找了。”
“好。”
“反正她已经生下宝宝,有宝宝在手,她爹还不是要听我们的。”
“嗯,当她生下宝宝的那一刻,就是把战神的把柄交到我们手里,什么父女不亲?战神再不亲近她,这些年帮我的还少吗?可惜,她没用了。”喝了一口茶,谭子瑜慢悠悠道。
“不行,她要是恰好没被狼吃,跑了我们就坏事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谭母在房间里转起圈。
谭子瑜“无奈”道:“这还不简单?”
拿起果盘旁的小刀,谭子瑜蹲下身,在凌清韵一双皓腕上一比划,沉下心,重重划了下去。顺带着,连一双腿也没放过。
“看,这样她连爬都不行了。”谭子瑜轻松道。“一会我会让人收拾了,娘你不用担心。”
这对母子没有想到的是,凌清韵,他们害了的人,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记了下来,忍着四肢俱废的痛苦,也没有哼一声,仿佛这样,才会把这疼,这伤狠狠的刻在心里!
谭子瑜快步离开,这个曾经极大控制了自己的女人,今天,终于被他废了,这样也好,省的他继续虚以委蛇。
…………
凌清韵的意识开始模糊,最终只留一片血色。如能重来,她必定辣手摧草!她必定拉着他们下地狱!她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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