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当下震惊的看了夜浔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用如此眼神盯着我看。
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听错的话,小胖子刚才说的那个人名,是叫——齐先生?
奇怪,他不是已经被我们消灭在那个石室里了吗?现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听小胖子的描述。这个叫齐先生的人好像跟着这个老将军已经很多年了。
他既然这么说的话。之前进入实事,帮助老将军修炼长生不老邪法的,其中也有那个叫齐先生的人了?
这究竟是同名同姓,还是本来就是同一人所为?
那个齐先生,从我们进入皇城之后,一直就像是冥冥中注定我们必须会跟这个人有交际一般。
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的怪圈,任凭我们怎么往前,终究却逃不了这个人设下的陷阱!
我们跟着前来传唤的太监进了宫,可目前所遇之事,都让我琢磨不透。
夜浔推测皇妃会寻衅报复,那么此次传召我入宫,**不离十会要了我的命。就算一条人命在皇妃娘娘眼中连鸿毛都不算,但我好歹名义上也是个使国来的圣女,届时两国交恶,这罪责可不是一个后宫嫔妃所担待得起的。
她就算是杀我的**再强烈,那也应该避人耳目,悄悄动手才对,可眼下供宫人这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皇宫正门的巡守极是严密,我们进来时,正巧碰上两队侍卫交接。
这也就是说,我和夜浔入宫,是在比平时多去了一半的侍卫眼皮下进去的,
如果真的是皇妃想要干掉我,那她一定不会蠢到自己给自己增加嫌疑,还是说,这幕后其实另有他人?
我看见前面老远走来另一拨太监,与我们领路的太监招呼了几句,随后上前来,冲着夜浔恭敬欠身道:“这位大人,陛下派我来带你去御书房一叙。”
我偷瞟了夜浔一眼,那厮先是一副受宠若惊之态对着传话的宫人揖了揖,随后又满脸困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心机:“那圣女……”
“皇妃娘娘凤体欠安,圣女自然是先去娘娘处问安才是。”领着我们的老宫人赶紧插话。
还凤体欠安?虽说没经过正礼册封,但照目前来看,这皇妃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我暗自腹诽一通,待回过神来,夜浔都已经随着那对宫人反方向走了十几步远。
我刚才走神没注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东西。
“圣女?圣女?”
蓦然回首,身后的老宫人此刻正一担忧地盯着我。
然后眼神绕过,又遥遥落在走远的夜浔身上,看了眼他,又重新看了眼我。
如此来回一番后,老宫人抿嘴笑了笑,抬手向前做出个请的手势,语气平和:“圣女还需快些,娘娘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领头的宫人指着宫内的一处偏阁,语气恭敬,态度与之前无异:“皇妃娘娘在里边儿等你,圣女先请吧!”
我从那侧门进入,但却直接无视了老宫人的话,一门心思打量起了这四周的物什摆件,想着确认是否有无可疑之处。
但这种罔若未闻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一群尽忠职守的人。
自身后的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先前和顺的老宫人顿时变了脸色。
他气得鼻孔都大了,袖子一撸,双手叉腰,冲着旁边的小宫女扬了扬下巴,我身上蓦然凭空多出了四只女子的手。
好家伙,这小老头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呐!
“大胆!”我沉声低斥,斟酌拿捏出一副圣女的姿态:“这就是贵国对待使臣的礼数吗!”
“哼,礼数?那敢问圣女是如何对待我们皇妃娘娘的?”侧厢房处冷冷传来一声嗤笑。
我被这话一激,顿时没了脾气,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循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那日初诊皇妃时,因我直呼了皇妃二字,想要寻衅揍我的祺嬷嬷。
只当时被夜浔拦了下来,打人未遂后,又对我们各种冷眼相待的祺嬷嬷。
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今天又是落在她手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应该会被打残吧!
不由分说,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我就往那偏阁的门口推,我配合着挣扎几下。
眼看将要进了厢房的门,一片混乱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只穿着绣鞋的脚,是那个祺嬷嬷的。
刚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一个趔趄,连人带宫女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扑开房门摔了嘴啃泥。
揉着钝痛的膝盖和手肘子,我在宫女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坐起,眼前榻上正坐着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皇妃。
此刻虽正悠闲饮茶的她未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但姿态神采却实在是个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怪不得皇帝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尽心医治好她。
“本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呢,圣,女。”皇妃慵懒地支在榻上,媚眼如丝,遥遥与她对视一眼,竟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都险些忘了身处何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着她:“有多高兴?”
方才千娇百媚的神情瞬间在皇妃脸上凝固,头顶传来祺嬷嬷的一声厉斥:“大胆贱婢,竟敢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作势就要过来打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手掌落下的同时,我扬手一挡,祺嬷嬷那双将养得比脸都细嫩的手,就这样被我结结实实地攥在了掌中。
原本凶神恶煞的祺嬷嬷被我这一挡,明显气急了,碍于周遭还有几个尚未来的及遣走的小宫女,气势这一块,嬷嬷自然不能被我压盖下去了。
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在胸腹,眼睛瞪得老大了,见被我钳制的那只手挣扎不开,就又扬起了另一只。
手掌扬天的阴影,将门外的照射在我脸上的光亮挡了个严严实实,巨掌遮天,须臾的静止下。
阴影如同乌云罩顶,颇有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嬷嬷,不得无礼。”榻上又一次传来了那天籁般的细雨声音。
皇妃那厢已经危襟正坐,一双杏眼波澜不惊地将我们看着。
“娘娘,这”祺嬷嬷明显气不过,又不敢大声嚷嚷。
皇妃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后者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后,转过脑袋,毫不夸张地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我刨了她家祖坟,然后还在坟头逼着跟她祖宗玩捉鬼游戏?
但显然这不是真的,我也至今未懂,嬷嬷究竟与我什么仇什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