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熹身侧站着一位高瘦的男子,眉目清俊,却瘦的有些单薄,身子撑不起来赭色的衣裳,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刮走,他拱了拱手,谈吐间颇为有礼,“臣下参见江宁王。”
他说着,抬起了眼眸,叶小清注目一看,这男子与李微熹眉眼间三分像,但周身气劲完全不一样,他有些阴柔,特别是他狭长的眼眸,让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毒蛇。
她幼时上山被毒蛇咬了一口,险些送了命,眼前这个人,像极了带着剧毒的蛇。
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叶小清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紧了紧怀中酣睡的小黑狗。
她畏惧的模样都落进孟弈白的眼中,他抬眼瞧了瞧端正站着的二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能在这遇见祭酒大人与令妹。”他站起身,话语间谦谦有礼,“荣幸之至。”
与孟弈白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叶小清看一眼就知道他压根没觉得荣幸,又是只在嘴上说说而已。
当朝李丞相位高权重,其三位子女都是人中龙凤,尤以长子李谨言鹤立鸡群出类拔萃,任国子监祭酒一职。其二子李慎行因为从小体弱多病,难以担当重任,只在朝中担当了不轻不重的官职。
孟弈白与李谨言也只是朝堂之上几面之缘,没想到如今能在小小茶楼中遇见。
“臣与舍妹外出游玩,恰逢倾盆大雨,故来避雨。”李谨言看了一眼身侧的李微熹,她已经站直了身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民女……民女觉得应当来拜会王爷,但民女淋了雨,妆容狼狈……”李微熹微微一笑,有羞有窘,惹人怜爱,“希望王爷不要怪罪。”
碧玉年华的女孩子涉世未深,还是很容易害羞的,叶小清眨了眨眼,不像她,她就从来不会害羞,脸皮对她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了多余,还不如没有好。
她热切地盯着李微熹,希望她能看过来,再来一出姐妹相识,可是人家从头到尾恭顺的站着,眼光根本没往这看,叶小清正沮丧着,忽然听得孟弈白柔声一笑。
“李三小姐何出此言?”他笑得很浅,却十分柔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微熹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又看到他春风一般的笑容,白皙的脸上顿时飞满红霞。
叶小清转过头,瞅了一眼孟弈白,虽然他此时笑得毫不走心,还不如嘲讽她的时候走心,但他刚刚说的那句她听不懂的话应该是夸人的,要不李微熹也不会这般欣喜。
她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也没夸过她一句,如今居然随随便便夸别人,太不够意思了,她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抱着小黑狗将头转到一边去。
李谨言瞧见这一幕,狭长的眼中若有所思,复而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