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小童的招供,确定江远仕和孟之林苟合已经超过七年之久。至于小童被孟之林捡到之前,那两人有没有关系,小童也不知道。反正在柳长生撞破头那天之前,这两人一直偷偷摸摸,并没敢在柳府乱来,而是在外面买下了私宅,那房子的房主还是孟之林。
孟之林和江远仕小心谨慎,并不敢多找仆人,那偷情的住所只找了一个洗衣做饭打杂的仆妇,才会在见到小童时,起了收养无知孩童从小教导的心思。
大概也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小童一直以为男子只要有学问或者如江远仕这样的有钱老爷,全都会有这种嗜好。他甚至早已经做好了被自家少爷威逼,行那龙阳之事。虽然后面会痛,但起码以后也能像先生那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他每次听先生和老爷苟合,似乎都很痛快,还求老爷再用力一些。
柳长生听到这话,再也顾不得听罗成仁的,暴跳起来对小童拳打脚踢:“谁看上你了!无耻!污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这次连县官也不想阻拦柳长生!任何一个人无缘无故被人污蔑有龙阳之好,还对别人有龌龊心思,都会暴怒吧!
罗成仁怕伤到小孩的自尊心,强忍着没笑出声。这小童难道是被江远仕孟之林养久了,也学会了那两人那套独特的思维方式。
这次连柳嫣然也变了脸色,怎么都没想到小童对自己儿子有龌龊心思!虽然小童嘴巴里说是以为柳长生会对他起心思,但是自己儿子自己还不了解吗?柳嫣然立刻想到的就是小童已经对儿子起了心思,才会有那种想法,甚至期待自己儿子对他做些什么。
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柳府!迟早会生出事端!卖,绝对要卖!
小童根本不明白自己老实交代了,为什么还要挨打。先生一直教导他,要对主人诚实,不能撒谎,但是可以帮着主人隐瞒别人,这叫忠心护主。小童自认为自己现在弃暗投明,所以对柳嫣然柳长生老实说话,对县太爷的问话一句不敢隐瞒,这不是应该嘉奖的吗!为什么没人阻止少爷打他呢!他被打得很痛啊!
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又可以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柳嫣然原本打算留他在柳府一辈子,让他做各种杂活,但因为他的这些话,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他卖到楚馆。既然他那么想男人,不想干活,那就满足他!省得在府里留着碍眼。
江远仕狡辩在先,在公堂上公然撒谎,为以儆效尤,县官让衙役打了他二十辊的杀威棒。
衙役打人,当然不会连着被子一起打。那样打人累,被打的还不怎么疼。
江远仕最终没逃过剥光的下场,被按着打了一通。连续两天挨打,就是再强壮的身子也吃不消。江远仕步入了孟之林的后尘,晕了过去。
倒霉的孟之林,听到江远仕的惨叫,从昏睡中惊醒,就听到县官的判决:“江远仕、孟之林欺骗柳家家财,差点误杀柳家独子,两人所有钱财地契全部赔偿柳嫣然,不足部分,卖身偿还,永为柳府奴仆!”
刚刚醒过来孟之林没有逃过为奴的命运,县官直接开具公文,盖上官印,再让师爷拿过去,让孟之林按手印。孟之林不肯,衙役们就直接押着他按。反正两个人,一个都逃不了。
最终,这场公堂审案,按照柳嫣然的意愿,不但成功休夫,还拿到了孟之林和江远仕的卖身契。孟之林的功名也被县官给罢了,如此心术不正的人,竟然会想到利用功名去勾引有妇之夫,简直应该下大牢。
还是柳嫣然主动提出不再计较,愿意大事化小,孟之林才逃过牢狱之灾。
当然其中也有县官的私心,这事要是闹大了,传到京城那边,绝对会引来天子震怒,朝廷震惊。无论大家私底下是怎么想的,只要摆到明面上,都会说考功名是为了报效朝廷,为了给成就一番理想,即使说光耀门楣也行,说为了一口饭也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说是为了勾搭有妇之夫!这简直就是天底下读书人的奇耻大辱。
拿着江远仕和孟之林的卖身契,柳嫣然心满意足的带着众人回了柳府。
如今那两人已经是下仆,柳嫣然直接把他们交给管家管:“等他们伤好些,就让他们干活,柳府不养闲人。他们的药费吃穿用度都要记账,就算是我的奴隶,也要赚回足够的钱。告诉他们,哪年他们帐全还完了,我就给他们赎身的机会。”
管家嘴上应了,心里拔凉拔凉的。在柳府干杂活,那两人几辈子也还不完欠款。自家女主人对相公都如此无情,会不会秋后算账?之前少爷受伤,他们没人去跟柳嫣然打小报告,不会被认为不忠心吧!
前段时间,因为江远仕说要让柳长生改改少爷脾气,让他们都不要听柳长生的话,于是他们才会刻意忽视少爷。后来柳长生头撞伤了,江远仕又对他们说是柳长生少爷脾气犯了,大吵大闹不小心撞了头。哪知道原来那位倒插门是要/夺/权,根本就不是关心儿子。
就在柳府下人各个人人自危的时候,柳嫣然收拾好心情,又召集了他们训话:“以前是我错信江远仕,不怪你们。但以后你们必须给我记清楚了,我才是柳府的女主人,长生是你们的大少爷,未来的家主,只要谁敢伤到我儿,都得来告诉我!否则休怪我以后翻旧账一起算。”
“是,夫人!”
柳府仆役丫鬟都松了一口气!
从接受任务到现在才两天,江远仕和孟之林已经受到了教训,罗成仁为自己的高效率得意。
不过小爱万分悲痛的告诉他:“我们还走不了,柳长生还没满意!”
.......都这样了,那小鬼还有什么不满意?罗成仁不明白了。
“小鬼,你在不满什么?”罗成仁走到正在发呆的柳长生旁边坐下问道。
柳长生往桌子上一趴,羞愧又烦躁的捂脸大吼:“娘亲不是说要把我身边的男仆都换成侍女吗!她担心我喜欢上男人!”
“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伤脑筋?你到底是介意身边的侍女,还是不喜欢你娘的这个想法?”罗成仁记得看过的一本古典小说里,那男主身边无论是亲戚家的孩子,还是自己姊妹,全是女子。周围围绕他转的,也都是丫鬟,几乎看不到男仆。也没见那位大家公子烦恼过,似乎那人还一直乐在其中。
就是小鬼才十二,还不懂这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艳福。
“男女授受不亲,当然很严重。你是妖怪,你不会懂的!都是江远仕他们害的,要不是他们,我娘才不会这么过分,怕我被人带坏。”
柳长生觉得好孤单好寂寞,简直无法想象以后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娇娇弱弱的侍女,让他根本没办法跟人一起玩。对了,他还差点忘了,他现在有玩伴了。
“妖怪和尚,你会陪我玩吗?”
虽然觉得自己和妖怪和尚一起玩,肯定是被对方戏耍,但怎么也比跟丫鬟玩好。
“我对你们小孩子的东西没兴趣,找别人去。”
罗成仁都已经是二十二,又不是十二,怎么可能陪他玩幼稚游戏。
被罗成仁拒绝虽然有些失落,不过柳长生早有心里准备,也没意外。他期盼的闪亮着大眼睛问道:“那你能说服我娘,让我娘不要给我安排侍女吗?”
“这个简单,不过我有条件,你先在我们两个人的这纸契约上,签字画押。”
罗成仁拿过空中凭空出现的一张纸,递给柳长生。柳长生疑惑的拿过仔细研读,原来这竟然是他梦里和妖怪和尚的交易。事实上他在梦中太过激动,根本不知道自己付出的是什么代价,只知道付出了就可以换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如今看到纸上写着,只会收走他对江远仕和孟之林的爱恨,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妖怪和尚,你不要点其他东西吗?这样你太吃亏了。”
真是纯洁善良天真的少年!即使经过父亲和启蒙先生的双重背叛,这个孩子还是心如赤子,不会想着占便宜赖账。
作为对比的旁边某位,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罗成仁鄙视的看了一眼因为柳长生这句话,激动得直流口水的小爱。
小爱火焰高涨,嗷嗷叫:“快叫他交出他对他母亲的爱!”
罗成仁无视它,对这个眼里除了能量还是能量的家伙,实在无法认同。
“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你在旁边写上名字就可以。”
“好的。”柳长生感动的签下了自己大名,妖怪和尚真是大好人。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他写的特别认真,字体端端正正,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敷衍先生抄书那样潦草。
在柳长生拿起笔准备写字的同时,罗成仁和小爱就已经接收到完成任务的提示。这张纸其实只是小爱变出来给柳长生看看而已,他签不签名都无所谓,只要他心里认同了那个结果,即使他想赖账,规则也会取走他承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