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冰冷的白医生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其他动作,锦未未老实巴交按她的指示动作,但让她动脚趾的时候,白医生竟然手劲儿奇大无比的捏到了她扭伤的脚踝处。
锦未未疼得冷汗唰一下冒了一身,额头上更是汗津津一片,她倒抽好几口冷气,才弱弱地说:“疼,很疼。”非常疼啊!
可是她不敢在白医生面前撒娇……湿漉漉的眼里全是强忍不敢掉出来的泪水。
“断不了,重新打下石膏让她出院。”像往常一样,白医生冷冰冰的扔下这话,就走了。
锦未未爬在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疼死爹了啊!
白医生,我上辈子是欠了您多少钱没还啊喂!?
您这辈子就是来和我讨债的吧讨债的吧讨债的吧?
锦未未被漂亮的小护士扶出去的时候,薄莳一正在听白医生说什么。不过,短短数语,说完她头也没回就往办公室去了。
白医生的形象,却瞬间又在锦未未的心里高大起来!
看吧!
薄大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傲骨天成的人哒!
白医生就没有对你点头哈腰谄媚已极。
锦未未脸上还扬着小小的得意洋洋的笑容,就听薄莳一说:“怎么?骨头没断感觉不到疼?”
她怎么才发觉,大叔他好毒舌。
锦未未想要反唇相讥回去,奈何,薄大叔已经转身就走。
留下她一只拐杖也没有的瘸腿姑娘,毫不懂神马怜香惜玉的人头也不回不管她了。
“喂!大叔!你把拐杖还给我啊!”
薄莳一不管,白医生也对护士说了让她出院,那些人精儿似的小护士们都对她抱以成分歉意的笑,跑光了!
锦未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时间真是体会了一把人生百味,各中滋味难言。
泪流满面,薄大叔,你肯定也是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和我有仇啊!
还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吧吧吧吧吧?
她打今儿开始,每天出门前,一定要翻老黄历啊!
自从遇到他之后,就诸事不顺,天天倒霉。
然后。
不等锦未未将薄家祖宗十八代问候完,走廊尽头走过来两个人。
准确无误的说,是返回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薄莳一,还有,已经把事情真相半小时不到就调查得一清二楚的秦五。
当然,还有秦五手里的拐杖。
“锦小姐。”秦五把拐杖递给锦未未,冲她弯了弯腰,对薄莳一一点头,空气般的瞬间就消失掉。
薄莳一冷面寒铁般的睨着锦未未撑着拐,一跳一跳的往门口跳,那动作配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万分憋屈的一张气得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的脸,真是说不出的滑稽至极。
长长的走廊里,就听见嗒嗒的声响。
眼看着俩人就要将沉默进行到底,薄莳一适时打破了这种气氛。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问,语气完全听不出温柔和气来。
反应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是怎么个意思。
自己出了事应该打给他电话吗?
真是……莫名其妙了。
锦未未冲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干吗给你打电话啊?”
他不是真把自己当她未婚夫了啊?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一枚啊。
再者说了,他这到底是指责自己呢?还是变态的关心啊?
这种姿态,怎么看都是指责的可能大过关心吧?切!
两人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产生的那么丁点儿好感,此刻被他的习惯性冷漠语调中提出的疑问消灭得一丝不剩了。
薄莳一眉心轻蹙,不再多说什么。
那个晚上脆弱得仿佛一个无助无依的女孩儿,那个紧紧抱着他胳膊缩成一团小小的存在的物种,与眼前这个只知道叽叽喳喳瞪眼的人,相差甚远。
那样的一个被他没有生出嫌恶来的女孩儿,好像是一去不复返了。
这个脑残孩子,她似乎还是十分不死心啊。
算了,时间只剩下那么点儿,我们几天后用事实来证明: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但有句话,叫好事多磨。
薄莳一以前从不知道。
……
锦未未请了几天的假。
等她第二天醒来准备撑着拐跳着上学的时候,李嫂和颜悦色的对她说:“秦五打电话来,说给你请假了。”
锦未未想要跳脚,奈何现在做这个动作比较难。
所以她只能坐在沙发里把鞋子扔出去老远,眼睛一瞪,“他是我什么人!谁让他自作多情请假了!我要去上课!”
这个“他”并不指秦五,而是授意他做这些事的幕后的人:薄莳一。
李嫂叹息一声,把她鞋子放回去,“秦五说了,这是薄先生的意思,他还让秦五转告你,如果你不请假,他让学校全体放假一个月。”
靠!
“他以为他是谁啊?他说让学校放假就放假啊!”可是,锦未未不由得有气无力起来。
昨天那全部的老师和校长呦!
看他们昨天那个样子,薄莳一让放假,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理由都不问就真的放假吧?
锦未未菊花好疼。
她觉得最近痔疮肯定要犯了。
被李嫂扶上楼不到半小时,就听见楼下有门铃在响。
李嫂虽疑惑,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交待她:“别乱跑啊!再乱跑出个什么万一,这婚期眼看就到了,你总不能瘸着一条腿去穿婚纱嫁人吧?多难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锦未未只觉天台处灵光一闪,主意来了,她眼睛一亮,瞬间点头如捣蒜。
“嗯嗯嗯,我一定好好的听话,绝对不会再乱跑了!”
怎么可能!
李嫂,我真是爱死你了!
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呢!
但她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乖巧又柔顺的坐在床边冲李嫂挥手,“你快下去看看是谁来了。”
所以等李嫂上来问她的时候,房间里哪还有锦未未的人影儿?
“这孩子!未未!”李嫂喊了好几声,楼里都没有谁应她一声。
楼下客厅里。
沙发上如坐针毡的项皓彦苦大仇深的看着楼梯处,酝酿着情绪,怎么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真诚的不是假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