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那个埋头与小山一般的文件奋斗的女孩儿,锦未未有一种……天使折翼在人间的心疼。
她什么都帮不了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却在一起相依为命了两年的好友。
两个小时后锦未未把自己打理好,那边管家也为图雅换好了礼服。
仍是和服,只是比刚才接锦未未时穿得那件更加华贵精美,穿在图雅天使般的人身上,越发叫人移不开目光。
两人一起被管家和图雅的司机送往宴会的地方。
到了地方锦未未才知道,竟然是日本的首富所办的晚宴,她听过这个首富的八卦,据传他与日本前首相交情匪浅,更有甚者,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着血缘关系。
这些八卦无从考证,但锦未未虽然不喜商业,却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一般人并不会被邀请而来。
换句话说:来得人都是些达官显贵,身份尊贵的人。
她和图雅一直牵着手,所以那个传说中的藤井悠人过来的时候,她也被礼貌问候。
“锦小姐,久闻大名。”藤井悠人的汉语说得非常流利,如果不是见他穿着和服举止过分得谦卑温和,锦未未肯定以为他是同胞。
人家这么礼数周到,她也不能直接揭穿所谓的“久闻大名”,她直接替他和图雅交谈。
“图图,主人很亲切,他在问候我们。看着左前方笑一笑……”
图雅很听话,微微颔首朝着锦未未指的方向,笑起来说了一个字:“好。”
锦未未翻译给主人听:“图图对您说:晚上好。”
图雅很开心,轻轻点头赞同般的朝锦未未笑起来,别人她感受不到,但但凡从锦未未这个人出来的一切,她都能瞬间就体会到一般。
藤井先生似乎比较了解图雅的状态,原并不以为意,但看着那个天使般面孔的女孩儿朝自己纯真又真诚的笑起来,竟然还对自己问好,一时间心情格外舒畅。
原来如此,老夫人这是告诉他,W集团为了接下来的合作给足了自己面子。
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拥有非凡智力的女孩儿,可以两次见面,她真的看不见别人一样,只安静乖巧得像个普通女孩儿一样,自己坐于角落,等到了时间就跟着管家离去。
而且他也从多方渠道打听过,哪怕是英国的王子在约见她的时候,她也根本看不见一般……就算她身边跟着管家会解释别人的话给她,她最多只是点头,并不对别人说话。所以,但凡与W集团有所来往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儿是真的与众不同到了极点。
而今天,他竟然亲眼目睹了她的笑容不说,还承受连一国王子都不能感受的礼遇。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尊重与认可,原先还在犹豫不决到底是选W集团还是另外一家实力雄厚财力深不可测的集团之间徘徊,现在嘛……
“未未。”
在锦未未和藤井悠人及图雅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一个人。
高大修长的身姿,冷酷俊逸的五官,那深邃的眸仿似散发着寒冽的气息,一向令人不敢逼视的他今天却在那冷峻之下隐约透着些许的柔和来。
藤井悠人当然认得来人是哪个。
他已经上前与薄莳一礼貌微微抬手,轻轻一握,彼此微笑。
“薄总难道和锦小姐认识?”藤井悠人心里心思百转,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微微一顿,又停在了目光同样落在了薄莳一身上的图雅。
这个W集团现任执行长,年仅十八岁的孤独症严重到无法根治的女孩儿……她看得见薄莳一?
还是说?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吗?
他一时间猜测无数,却不能定义任何一种可能性。
锦未未听见薄莳一的声音时脸色就变了,扭曲了几下,又担心被图雅敏感的察觉到,只能僵硬着笑脸朝他打声不冷不热的招呼。
“薄,大叔!又见面了哈!”
薄莳一不由眯着冷光闪烁的寒眸,锁着对面的女孩,她穿着一套红色打底粉色碎花点缀半边的和服,短烫发,化了精致又不失灵气的淡妆,黑色眼眸分外明澈,卿本佳人,奈何……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大叔?”他声线低沉而魅惑般地咀嚼这两个字眼。
他的眼眸微眯起来的样子透着危险的气息,让跟在锦未未身边一套纯白打底樱花飘舞其上的图雅惧怕的往后退了退,抱紧了锦未未的胳臂,声音细细小小的说:“凶。”
一边的藤井悠人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三个。
锦未未最恨就是别人吓到图雅,她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的说:“你吓到图图了,给她道歉!”
薄莳一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这个脑残孩子,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个构造呢?
可他沉思了片刻,看着那个眼睛里纯真一片的近一年里商业对手的“至尊王牌”,破天荒的冷情无波的脸上轻轻扬起一丝浅笑来,然后如锦未未所愿,竟然在当着好多人的面前,给图雅道歉。
“对不起,图雅小姐,我吓到你了。”
耳朵竖起的众人惊得差不多都把下巴掉了。
还是有个别的人认得他的,薄氏集团的唯一指定继承人,十年前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近十年里但凡被他看上眼的集团无论有多么浑厚的实力都会被他收入囊中。
其间再是奋力抵抗,也敌不过他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虽不能与卑鄙挂钩,但也绝不会温和。
薄氏年轻有为的总裁向来是个看中什么最后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的人。
而此刻呢?这个向来优雅矜贵像个帝王般的人物,他竟然在给人道歉?!
可又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样的气度甚是从容不迫的作派,似乎又十分符合薄莳一。
真是个矛盾体般的存在啊!
锦未未看着薄莳一微微放柔和的神情,她的脸色也随着缓下来,扭头对图雅说:“图图,有个人给你道歉……”
“看,”图雅说话还是有些吃力,可是她很努力想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想法来,“见,”周围安静极了,大家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看着她艰难万分的吐着单音节的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