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回滁州。
回去的路上,见素写了一个方子,说是对治疗内伤不错。
我们绕了一段路,找到一家中药店铺,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方子上的药材凑齐。
熬药。
见素,千柔,大师兄,三个人的内伤都未痊愈,再加上路途颠簸,长途跋涉,几番折腾下来,气色越来越差。
他们三个急需治疗和修养。
我和文仁把药熬好,送给他们三个服下,然后我们驱车赶到城内,找了一个落脚点。
离开这段时间,滁州一定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很多大事件。
我们没有冒冒然去找沐萧绝,也没有住进那种大酒店,只是找了一间普通的小旅馆(连身份证都不查的那种,你懂得)。
滁州形势复杂。
沐氏财团与江氏财团,火鉴先生与石溪道观,还有其他藏在暗处的势力,风起云涌,云波诡谲。
眼下我们五个人中有三个人内伤,处境不甚妙,行事必须低调。
先摸摸情况,再作打算,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住进小旅馆,休息了半日。
千柔和大师兄的恢复状况很喜人,见素也好了很多,烧退了,咳嗽轻了许多,还能下床走路了。нéíуапGě.сОМ
嘿,中药的疗效真不是盖的!
接下来,许多消息传进耳朵。
人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发生在城外郊区,一家废旧工厂内的大战,惊天动地的大战。
吉田惠子安排东、西两大护法留在滁州,助江氏财团对付沐氏财团,而挡在沐氏财团前面的硬茬,赫然是火鉴先生。
几次暗斗不爽,双方干脆约了时间和地点,来场轰轰烈烈的决斗,一战定输赢。
道术威力惊人,自然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使用,双方不谋而合,找了城外的一个废弃工厂当决斗场。
当日,火鉴先生应约前往,东、西两大护法也很快露面。
单论实力而言,火鉴先生不怵二人,动手就打,咄咄逼人,打得两大护法毫无还手之力。
但就在形势一面倒的时候,有人忽然从暗处窜出,偷袭了火鉴先生。
火鉴先生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西护法的狐朋狗友之一山狗道人,也是一位无门无派的散修,此人与火鉴先生还有一些旧怨未了。
原来,东、西两大护法知晓火鉴先生的厉害,惧怕火鉴先生,知道联手二打一也未必能赢,于是把山狗道人邀来,设下埋伏。
火鉴先生遭了偷袭,受伤不轻,破口大骂他们不守信用,三人只是冷笑,一起扑上,要取火鉴先生性命。
火鉴先生不愧是成名多年的猛人,怒极之下,发起威来着实恐怖,他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
双方激战不休,打得天昏地暗,把废弃工厂夷为平地。
一战下来,东护法嗝屁,西护法重伤,山狗道人逃了。
但是,火鉴先生付出的代价也极大,施展禁术,伤了修行根基不说,还被生生切下半个手掌,伤口分外可怖。
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伴随这一战发生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
江氏财团和石溪道观联合起来,在股票市场上,恶意打压沐氏财团,搞得沐氏财团的上市股票,乌烟瘴气,一开市就跌停,接连持续数日。
沐氏财团每日市值蒸发过亿,损失之惨重,不敢想象。
这些坏消息令我们的心情格外沉重,千柔忍不住给沐萧绝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
电话那头,沐萧绝的声音听起来倒没什么异样,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气度彰显,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父女俩聊了一会儿,千柔突然把手机递给我,叫我听电话,我接了。
与我通话的人却不是沐萧绝,而是火鉴先生。
他告诉我一件事,我一听,顿时满头爆青筋,气得只想摔手机。
大师兄问我怎么了,我怒气爆发地说,上次我在沐萧绝举办的私人宴会上,助了火鉴先生一把,这事儿得罪了石溪道观,招惹来了报复。
大师兄摸了摸下巴,奇道:“你又不在滁州,他们怎么报复你?”
我恨得直咬牙:“他们找不着我,就找上了远在杭州的……三姐和小兰!”
啊!大师兄怒目圆睁:“三姐和小兰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说:“不清楚,这事儿是火鉴先生从西护法嘴里听来的,决斗的时候,西护法自以为他们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就把这事儿吹嘘出来了。”
说着,我拨打三姐的手机,忙音,给小兰打电话,也是忙音。
联系不到人,我更着急了。
“我鈤!”大师兄也怒急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一天,北护法和吉田惠子是连夜赶往娃儿山,这缺德事儿应该不是北护法干的,只怕是东、西两个鸟护法干的。”
我说:“很可能是吉田惠子指使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为了把我调离滁州。”
大师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三姐那边出事了,你一定会赶回杭州,娃儿山那边就去不成了。”
“可是,三姐怎么连个音信也没给我?”我着实想不通。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门:“敢问,左掌教在吗?”
我们吃了一大惊,按理说,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在这才对,居然直接找上门了,还指名道姓。
见素从床上坐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我们无须紧张。
她说:“来的是北派的人,接我的。”
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仙风道骨,气象非凡,他的身后,还站着四名北派弟子。
白发老道站在门外,捋了捋长须,朝我们打了一个稽首,然后,他的目光一下子停在见素身上,淡然世外的神情里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看来,这位白发老道与见素关系匪浅,对见素不是一般的疼爱和关心。
白发老道什么也没说,见素走了出去,亲昵地对白发老道低语了几句,白发老道点了点头,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
倾倒。
两粒黑色药丸出现了。
见素把这两粒黑色药丸交给了千柔和大师兄一人一粒,然后她看了我一眼:“我回山门了,有缘再见。”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后,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个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