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微微皱眉,
“情况可是属实?”欲尧急忙点头,
“自然是属实,将军现在正在定州知府郭大人的家中,小姐,咱们快些去吧。”说着,就往外走。
夏蝉纹丝不动,只是皱眉看着欲尧。身后的葛氏上前来,
“蝉儿,怎么了?”夏蝉摇头,
“往后退。”说着,将葛氏给推了去后面。葛氏顾不得问其他,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欲尧转头,见了这阵势,微微皱眉。
“小姐,您怎么了?”夏蝉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欲尧,一双眸子里是波澜不惊。
这种眼神,让欲尧也是有些害怕。这边两人无言的对峙,惹来了梅丫顾清还有柚青的警惕,三人上前来,站在夏蝉身边,看着欲尧。
柚青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夏蝉没做声,欲尧却急忙道:“老四,十三爷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定州郭大人家里治伤,我回来叫小姐前去……”欲尧说着,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蝉,
“小姐,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柚青皱眉,
“小姐,老大是十三爷身边的……”
“住嘴!”夏蝉冷冷的打断了她。柚青一愣,触及夏蝉冰冷的眼神,也不敢再说话了。
欲尧心里发慌,面色却努力的维持镇静,
“小姐,你若是不信我也就罢了,可是十三爷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那里,你难道也不去看他一眼吗?”夏蝉冷笑,猛地伸手扬起,凌厉的掌风袭来,欲尧刚想抵挡,却已经被一掌给打飞,跌在墙壁之上,重重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柚青着急,
“老大……”夏蝉伸手拦了她一下,冷眼看向地上之人,
“等在定州的,不是玉自珩,而是你幕后真正的主子吧。”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惊,柚青疑惑不已,
“小姐……”欲尧心下一慌,却仍是不肯低头,捂着胸口踉跄的站了起来,道:“小姐,你说的什么话,小的听不懂……小的只知道,十三爷他……”
“闭上你的嘴!”夏蝉冷声打断,皱眉道:“欲尧,十三如此信任你,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背信弃义的走狗!你欠银桂坊的那一千两白银,就轻易的买走了十三对你如此的信任,欲尧,你如果不死,谁去死?”欲尧面色大惊,慌张的退后一步,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一副想要遮掩自己,想要逃跑的动作。
柚青见了欲尧这幅样子,不可置信道:“老大,你真的……”欲尧急忙摇头,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夏蝉轻笑,
“昨天在粮店,你故意带着梅丫兜圈子,就是为了让梅丫错开时间,从而不能帮到我,可是你没想到我这么容易就出来了,而昨天我去店里的时候,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我特地问了柚青,你不喜欢卷烟,那你身上的味道,就只能在在赌坊的时候沾到的,这么巧,我又在你的屋子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夏蝉将一张纸甩了出来。
正是银桂坊的赌约账单。欲尧面色崩溃,抱着头蹲在地上。柚青十分震惊,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欲尧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抵在了墙上,
“老大,你不是说过再也不赌了吗?以前你忘记我们是怎么帮你戒赌的吗?你为何还要去赌,为何啊?”欲尧痛哭不止,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天泽皱眉,
“老大,你去赌,可以改,可以补救,可是你现在背叛了主子,便无法原谅。”柚青吸吸鼻子,转身走开,站在夏蝉身边,冷眼看着欲尧。
欲尧这才慌了,
“不要……不要……给我一次机会,小姐,求求你……”欲尧说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柚青低泣,忍不住转头。冬故站在一旁,借给了她肩膀。柚青喜欢欲尧,这是他们四个人都知道的。
这么多年的守护,可柚青从来没说出口,欲尧装作不知道,享受着柚青的照顾,却从不表态。
夏蝉皱眉,
“你不值得被原谅!”欲尧暗暗咬牙,
“小姐,求小姐饶了属下,属下一定将功补过……”话音刚落,手中的匕首忽然露了出来,朝着夏蝉就扑了过去。
葛氏一惊,
“蝉儿小心……”夏蝉皱眉,其实她早已将欲尧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如今见欲尧朝着自己扑来,夏蝉迅速的抬脚,一脚踹飞了他手里的匕首,然后紧接着一掌抛出,直直的打在了欲尧的胸口处。
这一掌非同小可,欲尧被打的心肺俱伤,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柚青心下一紧,刚要跑过去,冬故和天泽都是拉住了她,
“不要去……”柚青不语,只是看着欲尧的脸,拼命的掉泪。夏蝉上前几步,
“梅丫,把他捆起来,绑好了。”梅丫点头,拿了绳子跟顾清一起上前,将还在昏迷中的欲尧给捆的结结实实。
夏蝉转身回了棉被上坐着,柚青擦擦泪,走过去道:“小姐,奴婢不求您能原谅他,只是求您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不要折磨他。”夏蝉皱眉,
“我不会杀了他,他是十三的人,要杀要剐,还要等十三回来再做定论。”柚青吸吸鼻子,不敢再做声了。
夏蝉微微抿唇,想起了自己在玉自珩离开之时说过的话。他们俩互相约定,如果玉自珩有事,回来报信之时定要拿着自己送他的荷包当做信物,自己若是送信去,也要拿着项链当做信物,这两样东西是没办法作假的,一旦来报信之人没有信物,便一定是假消息。
夏蝉微微叹口气,倚在石壁上闭着眼睛,幸好自己提前做了这一手的准备,否则今天就会着了欲尧的道了。
葛氏坐在夏蝉身边,给她盖了一床毛毯,
“蝉儿,早些睡吧。”夏蝉笑笑,道:“没事的,娘,你先去睡吧。”葛氏坐在夏蝉身边,握着她的手道:“蝉儿,你是不是担心什么?”夏蝉叹口气,望着头顶黑黝黝的石壁,点点头道:“娘,你说他们骗我,想让我出去,是为了干嘛呢?为了威胁十三吗?也就是说十三已经准备上战场了,可是,欲尧的作用应该不止是将我引出去这么简单!我现在就在想,到底是为什么。”葛氏微微皱眉,
“蝉儿,十三若是上战场,也是意料之中,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心的等待,保护好自己,等到十三回来。”夏蝉转脸看着葛氏,葛氏笑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十三一定会没事的。”夏蝉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觉,夏蝉睡得特别不踏实。梦里,辗转反侧,一会儿是十三的脸,一会儿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她被两种情景互相的折磨,冷汗涔涔。
一睁眼睛醒来,山洞里正是呼吸声此起彼伏,有人打呼噜,有人说梦话,还有人磨牙。
夏蝉伸手揉揉眼睛,缓缓坐起身子来,才看到柚青正坐在欲尧面前,低头垂泪。
夏蝉一愣,忽然想到白天里柚青的举动,这时候,一旁的冬故却小声道:“小姐。”夏蝉急忙转头,
“冬故,你怎么没睡?”冬故轻笑,朝着柚青的方向努努嘴。夏蝉转身,轻声问道:“柚青跟欲尧,是什么关系?”冬故小声道:“柚青这丫头一直喜欢老大,可是老大他……嫌弃柚青是个丫头,且腿脚不灵活,所以没有挑破关系,明知道柚青喜欢他,也不表态,唉,这丫头太傻……”夏蝉这才了然,
“柚青值得更好的。”冬故轻笑,
“有时候,一旦喜欢了,便是一辈子,柚青追随了老大几年的时间了……”夏蝉皱眉,
“柚青这姑娘这样好,欲尧眼光倒是高的很。”冬故冷笑,
“老大小时候家里穷,以前就是个讨饭的,他长大之后,一直想用自己的好相貌去换一个好的前程,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柚青这丫头有什么发展的,只不过我们都知道的事儿,只有这丫头假装不知道,还在傻傻的坚持着罢了。”夏蝉听了冬故的话,一时间竟是唏嘘不已。
柚青这般痴情,却碰上了一个这样不重感情的欲尧。只不过,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勉强的,她相信,柚青总有走出来的一天。
夏蝉道:“睡吧。”再度闭上眼睛,夏蝉实则没了困意,可是此时距离天亮还早的很,夏蝉只得蜷缩着身子盖着被子,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上轻抚着,那一颗颗红宝石珠子划过指腹,给夏蝉带来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翌日一早,山洞里的村民们陆续起来,梅丫和柚青监督着大家用水,一丝一毫不能多取,更是不准浪费。
这水虽然不少,有十几个大缸子,可是这人多,而且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出去,所以一开始还是要节约着用。
夏蝉起身,柚青已经给打来了水洗漱。夏蝉舍不得用太多的水,拿着毛巾沾湿了,然后对着镜子擦了擦脸。
正在这时,一阵吵闹声传来,紧接着一阵东西破碎了的声音传来。夏蝉皱眉,起身走了过去。
地上散了一滩水,一个盆也已经打碎,这盆是烧窑的,一碎,便将地上的水都吸了走,变成了一滩稀泥。
夏蝉皱眉,
“怎么回事?”梅丫道:“两人为了打水的前后打起来了。”夏蝉看向站在前面的两人,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力气争是不是?这水对我们大家多么珍贵,你们不知道吗?有力气争,不如出去打吐蕃人,现在你们俩就都走,出去反省一下再进来。”两人愣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夏蝉,似乎是不相信夏蝉会这样说。
夏蝉皱眉,冷声道:“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不成?”说着,道:“曹叔,记好了时间,让他俩出去反省半个时辰再进来。”曹得寿点头,推着两人往外走,
“走吧,还不快出去。”旁边一妇人抱了孩子,急着道:“夏蝉,你这是干啥,这山洞挖的时候俺们也出力了,现在凭啥让俺们走?”夏蝉冷声道:“是你们挖的所以就可以这样随便浪费水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水对我们有多么重要,如果十天半个月不出去,你就得在这里活活渴死饿死,现在不惩戒,会让你们大家都以为我们这里是万无一失的,只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个山洞只能防得住一时,如果战事一直持续,我们没吃的没喝的,一样是等死。”众人鸦雀无声,夏蝉又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团结一心,泉水村是咱们的家,咱们现在都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别人还没打咱们自己先内讧,这样就都等死吧,不过我相信,大多数人不想跟你们一起去死,所以,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敢私自做什么,或者浪费什么,那就立刻给我滚出去!这里的粮食和水,都是我出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浪费!说的山洞是你们挖的,可如果不是我让你们挖,你们现在能在这里吗?”一席话,说的场上鸦雀无声,葛氏见了夏蝉动怒,笑着上前打圆场,
“大家都记着点,蝉儿也是为了大家好,说的都是句句在理,现在我们真的是团结一心最重要。”夏蝉冷哼一句,不再说话,转身便离开。
经过夏蝉这样一番震慑,再度打水之时,众人已经都是十分守纪律,没人再敢争抢,甚至连声响都是没有一点的。
夏蝉回了山洞的石门前,在被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拿了一个饼咬了几口,然后就着水一起吞下去。
她一方面担心十三,一方面因为想不通欲尧跟幕后之人之间的关系,偏偏自己还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只能靠着这脑子胡乱的猜测。
所以她脾气直接火爆了起来,见了这些个人还在为了这些小事而争抢,自然是没个好口气。
葛氏拿着肉干走上前来,温柔道:“蝉儿,别只啃饼,没个滋味,咱们在这里不一定要多长时间,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夏蝉微微抿唇,也是强迫着让自己平心静气,点头道:“娘,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说着,接了肉干在手里,咬了好几口。
山洞里安安静静,没人说话,大家都是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一点点的动静,都能让山洞里的人跟着哆嗦好一阵子。
夏蝉抱着双膝坐在被子上靠着石壁,小紫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趴在小呆的身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大家好像都已经麻木了,只是肚子饿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发呆的坐着。
夜里比较冷,夏蝉命人在山洞里生上了火堆,供大家烤火。曹得寿跟刘忠几人出门回来,夏蝉急忙道:“有没有碰见吐蕃人?”曹得寿抹了一把汗,道:“怎么没有,老远看见了,我们几个猫着腰从后面绕回来的,太危险了。”夏蝉点头,
“村子里怎么样?”刘忠叹口气,
“外头一圈的房子都被烧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估计打完了仗,我们再出去也得重新再盖房子了。”曹得寿说完,不少人都是连连叹气,更有老人听了这话,都是暗自抹泪。
“天杀的吐蕃蛮子呦,咋的就这么造孽啊,这房子没了,以后可咋办呦……”
“看来出去之后要重新再盖房子了……可是,这会儿不能种地,哪还有闲钱盖房子啊……”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有人上前恳求夏蝉,
“蝉儿啊,这打完仗了,俺们能不能还在这个山洞里住几天,房子没盖好,没地方去啊。”夏蝉抿唇,点点头,
“好,大家放心,等到出去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会帮助大家的。”众人听了夏蝉的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原先沉重的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
曹得寿几人回了里头去休息了,夏蝉叹口气,坐在被子上,葛氏道:“蝉儿,如果出去之后真的没有家了,我们势必还要再盖房子。”夏蝉抿唇,点点头道:“我知道,出去之后,我们要出点力,毕竟大家都是没有能力了,不能看着大家就这么干耗着。”葛氏点点头。
夜深。夏蝉躺在被窝里辗转难寐,小紫轻轻的扑棱着翅膀,忽然低低的叫了几声。
夏蝉一愣,急忙坐起了身子来,这时候,梅丫便从大门口走上前来,道:“小姐,外面有人来了。”夏蝉问道:“是谁?”梅丫摇头,
“奴婢不认识,不过是个女的,还带了两个男人。”夏蝉皱眉,走到门口的石洞前看了看,便看见温雅站在外面。
夏蝉皱眉,温雅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知道。门外的温雅轻笑,
“夏蝉,开门吧,我还不屑现在要了你的命!”夏蝉冷笑,
“抱歉,我不想见你,你喜欢待着就待着,随便。”说着,将石洞重新堵上。
温雅皱眉,
“夏蝉,将军中了毒,与军队分散,身边只有十几个亲信跟着,现如今被困在孤城里,已经两天了。”夏蝉的手不可自抑的抖了一下,天泽和冬故,柚青都围了上来。
温雅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忍不住冷哼,
“就知道你是个没戏没肺的,枉费将军之前对你那般好,你现在竟然宁愿做缩头乌龟保全自己。”夏蝉皱眉,
“你不要胡编乱造,若是玉自珩被困,你作为副将,手里有调兵遣将的权利,为何不去救,反而到我这里来说这个说那个。”温雅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问得好!我手上有兵力不假,可是我不想去救,将军一直喜欢你,我凭什么去救他?难道不是你最应该去救吗?”夏蝉咬牙,
“你不怕被皇上责罚吗?”温雅轻笑,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可以救将军出来,只是,你即刻自刎,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里的顾虑,然后就立刻派兵去救。”夏蝉冷笑,
“知道你是个卑鄙的人,却没想到你会卑鄙到这种份上!”温雅大怒,
“夏蝉,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豁不出去就算了,我也不会去救玉自珩的。”夏蝉冷笑,
“让我去死,让你有机会去跟十三在一起?你当我疯了?这就不是我的作风!”温雅一愣,夏蝉又笑道:“你走吧,别想来我这打主意,你不救,我自己去救!”温雅冷笑,
“你?就凭你?好,好一个夏蝉,我就看着,你是怎么自己去送死的。”说着,道:“走!”听着脚步声远去,夏蝉整个人才软了下来,顺着石门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梅丫和柚青急忙扶住她。却惊觉夏蝉的整个人都是在不停的发抖。
柚青担心极了,
“小姐,你别着急……”夏蝉觉得整个人都虚弱无比,像是忽然失去了心中一直支撑自己的信仰,觉得没有办法做任何事,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夏蝉禁不住浑身哆嗦,脸色惨白。葛氏上前,心疼的看着夏蝉,扶着她在被子上坐下,
“蝉儿,你不要担心,派几个人去看看便知真假。”夏蝉摇摇头,轻轻的咬了咬舌尖,刺痛让她神志清醒,眼神清明。
“天泽,去弄醒欲尧。”天泽一愣,不知道为何,可是也不敢违抗夏蝉的话,走到欲尧身边,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欲尧便悠悠醒来。
夏蝉上前,道:“我问你,你可曾给玉自珩下了毒药?”欲尧一愣,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猪狗不如的东西!”夏蝉皱眉,扬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啪’的一声脆响,欲尧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欲尧害怕了,
“属下并不知,一开始并不知道啊……”夏蝉二话不说,从腰间拔了软剑出来,拽过欲尧的手臂,剑尖一挑,便将他的手筋挑断。
“啊!”惨绝人寰的嘶吼声。山洞里的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夏蝉丝毫不手软,一刀刺进了欲尧的胸口,把握住了力道,又狠狠的拔出来。
欲尧闷哼一声,
“救命……柚青,救我……”他到了这个时候,却是知道只有柚青能帮他。
柚青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夏蝉冷笑,
“救你?我不准备杀了你,放心吧!”说着,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罢了。”柚青看着欲尧痛苦的样子,终是忍不住,上前跪在夏蝉脚下,
“小姐,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奴婢愿意为欲尧大哥承担一切!”夏蝉冷眼转头,
“柚青,你走开,不关你的事。”柚青哭着摇头,
“小姐,求求你……”冬故和天泽都是急忙上前去拉,柚青却不走,夏蝉转身,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柚青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众人都愣住了。柚青呆住,她万万没想到夏蝉会打自己,夏蝉处事果断,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脾气特别好,柚青有些委屈,眼泪掉了下来。
夏蝉皱眉,
“你醒醒吧!这个男人,他不值得你一丁点去喜欢,他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利用你,他难道不知道你喜欢他吗,可是他装傻,享受你的关心,却不用负任何责任!”柚青哭着,心里难受的很。
夏蝉冷声道:“因为他的背叛,你的主子现在被困在孤城里,生死未卜,身中剧毒,柚青,你若是再敢上前劝一句,别怪我不顾我们的情谊!”柚青触及夏蝉的脸色,心中一震,不敢再说话了。
夏蝉冷声道:“天泽,看好他,谁敢靠近他的,一概杀无赦!”天泽点头应声。
夏蝉转身,拿着绢布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道:“梅丫,冬故,天泽,顾清,你们来。”四人走上前去,夏蝉道:“坐。”几人围成一团坐下,夏蝉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温雅说的消息,必然是真的,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去救出将军。”几人面面相觑,夏蝉道:“我会亲自去,你们谁要去的,自愿来,不强求。”天泽和冬故道:“主子有难,属下定要前去相救。”梅丫道:“小姐,奴婢跟着你。”顾清则道:“将军队我有恩,此时我也一定要去。”柚青听了夏蝉的话,急忙跑上前来,跪下道:“小姐,奴婢也要去,奴婢一定不会添乱的。”夏蝉看了她一眼,道:“你如果是诚心悔过,便留下来看着他,柚青,我信任你,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你,如果我回来,欲尧没了,那你也不必再留下来。”柚青咬唇,想了想,道:“好,奴婢一定不辜负小姐的信任。”夏蝉点头,道:“现在,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天泽道:“小姐,我们没有马。”夏蝉微微皱眉,也意识到了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不过随即一想,夏蝉便想到了一个人。
“没事,我有办法,我们即刻出发,先去找马,然后去定州找郭叔。”几人点头。
夏蝉让几人去收拾了东西,然后叫来了曹得寿,道:“曹叔,我得带着几人出去一趟,估计少则两三天,多则十几天,这段期间,你一定要看好了这里,不能随便开门,谁也不能进来,也不能出去,如果谁不听你的……”夏蝉将自己的匕首给了曹得寿,
“不能因为一个人,葬送了大家的性命。”曹得寿接了过来,点头,
“行,丫头,你放心,我一定把这山洞给你看好喽。”夏蝉笑笑,
“曹叔,我信你。”说着,转身跟葛氏道:“娘,我不在这里你要带好了他们仨,一定要小心。”葛氏点点头,
“蝉儿,你也小心,你跟十三都要平安回来。”夏蝉点头,看着夏妞儿和夏宝儿,
“妞儿,宝儿,一定要乖乖听话。”夏妞儿点头,
“姐姐,妞儿会好好照顾娘和弟弟还有妙璇妹妹的,姐姐一定要跟姐夫平安回来。”夏妞儿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们不能没有姐姐。”夏蝉轻笑,心里也是酸酸的,伸手摸摸夏妞儿的脸,
“妞儿放心,姐姐跟姐夫,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她说了姐夫,第一次,没有说十三哥哥。
出了石门,乡亲们都是站在后面,神色凝重的看着几人。夏蝉几人出了门,夏蝉道:“沿着路往镇子上去,在中间岔路口切入树林,拐到一处破庙,紧接着要往东行至约莫数十里,便是十里村,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几人听了,都是点头。
一群人快速的施展轻功往前飞奔,夏蝉一路上心情紧张,却又有些安慰。
老天安排她知道了十里村,难道就是为了今时今日的需要吗?几人飞奔赶往十里村,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夏蝉让几人在外面等,自己独自一人进了薛显仁的家里。
薛显仁一家子正在吃饭,夏蝉猛然闯入,让这一家子都是大惊。看清楚了来人,薛显仁才道:“夏姑娘,你怎么来……”夏蝉抱拳,什么话也不说,先是给几人跪下了。
薛显仁一愣,急忙扔了筷子上前,扶起夏蝉道:“夏姑娘,我可当不得你这种大礼啊……”夏蝉已经红了眼眶,
“薛叔叔,我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了。”夏蝉说着,将自己的来意给薛显仁说了一遍。
薛显仁一愣,这才明白夏蝉的意思,
“没想到,原来你的夫君竟然是我楚国的战神大将军……”夏蝉点头,
“薛叔叔,求求你,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薛显仁微微点头,道:“罢了,我本来也想带妻子孩子搬家的,也不准备养马了,这里太累,这样,你要几匹,我可以给你挑,钱就不必了,上次你夫君走的时候,留下了一锭金元宝,足够了。”夏蝉再三感谢。
薛显仁道:“阿材,跟爹爹来。”薛材点头,乖乖的跟了上去。薛显仁带着几人去了后山自己养马的地方,打开马厩,道:“这几匹,都是千里马,同样也是受过训练的战马,你们有了它们,肯定会行路顺畅许多。”夏蝉喜不自胜,
“薛叔叔,大恩不言谢!”薛显仁笑着,拉着薛材上前,道:“夏姑娘,这是我儿子薛材,你可以叫他阿材,他很懂事的。”夏蝉一愣,上次薛显仁已经介绍过一遍了,为何还要再介绍?
不过夏蝉还是低头摸摸薛材的脸,
“阿材真乖。”薛显仁神色复杂的看了夏蝉一眼,道:“好了,你们快赶路吧,夏姑娘,要小心啊。”夏蝉笑着点头,挥手对薛显仁道别。
如果事情重来一次,夏蝉觉得,她是绝对不会来找薛显仁的。几人赶路去了镇子上,夏蝉只身去告诉了玉梦华几人,玉梦华十分担心,夏蝉道:“大姐,现在不宜大肆宣扬,容易扰乱军心,民心也会动摇,我已经决定要带着人去救十三。”玉梦华惊讶,
“不行,你怎么能去……多危险……”玉梦惜也道:“蝉儿,不行的,太危险了……”夏蝉眼眶泛红,目光却坚定无比的看着两人,
“大姐,十一姐,十三有难,若我不去,才算是真的要了我的命,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将十三安全的救出来的。”说完,便转身,
“不必再说,照顾好家里,我走了。”夏蝉转身离开,萧战却道:“我与你们一起。”夏蝉笑着点点头。
玉梦惜心下一紧,
“萧先生……”萧战转头,玉梦惜神色担忧,
“小心。”萧战眼神动容,旁若无人的深深的看着玉梦惜,忽然大步走上来,抱了她一下。
玉梦惜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定会小心的。”几人就此出了镇子,骑马往定州去了。郭东义听说了此事,也同意夏蝉的做法,准备一同前往。
几人在知府落脚。大厅里,夏蝉将地图铺在了桌上,拿着棍子指着,
“现在的情报,将军被困在离我们这的西北方向的孤城之内,这座孤城坐落在楚国与吐蕃的交界处的西北方位,估测周围都有吐蕃军队,而将军所带的军队,现在正在东南方,被困在沙漠之中。”郭东义点头,
“吐蕃人很聪明,鬼面千兵的力量不容小觑,可是一旦入了这险峻到瞬息万变的沙漠里,也是无力回天。”夏蝉点头,
“我现在的打算,是我们兵分两路。天泽,冬故,梅丫,顾清,你们四个去沙漠,解救鬼面千兵,我跟郭叔还有萧大哥,去救将军。”萧战道:“沙漠险峻,若是遇大风天,是根本不敢冒险进去的。”夏蝉笑着摇头,
“萧大哥,无妨,顾清他对沙漠的天气有着超出常人的判断,有他在,进出沙漠救人简直是易如反掌。”顾清点头,
“顾清一定不辜负夏姑娘的期望。”夏蝉点头,道:“你们几人救出鬼面千兵之后,不要立刻带着来与我们汇合,我到时候会在孤城之中发射一枚信号弹,你们看到,再来找我,否则不要轻易露面。”顾清点头。
夏蝉道:“好,大家都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要出发了。”几人点头,准备工作就绪,便背上了包袱,往吐蕃赶去。
出了楚国的边界,几人便要兵分两路了,夏蝉道:“顾清,你要顾好大家,不可擅自行动,救出人之后一定要先隐蔽起来,看我的信号弹行事。”顾清点头,
“小姐,你放心吧。”梅丫有些担心,看着夏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蝉轻笑,她知道梅丫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也知道她一定是对自己不放心。
夏蝉轻笑道:“梅丫,放心,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的本事吗?”梅丫咬唇,
“小姐吉人天相,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夏蝉笑着点点头,
“你也要小心。”梅丫点头。看着梅丫几人离开,夏蝉才转头看着郭东义和萧战,道:“我们出发吧。”三人驾马疾驰,沿着大路朝西北方向赶去,一路上,烈风疾疾,夏蝉将披风帷帽戴好,手扬起,马鞭抽在马儿的屁股上,马儿便更加加快了速度。
郭东义皱眉,驱马追上,
“丫头,莫要着急。路程还长。”夏蝉皱眉,没有作声,只是马儿的速度却是不减。
萧战跟了上来,对郭东义使了个眼色,
“我们尽量跟上便是。”郭东义无奈,点点头,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马儿,跟了上去。
连夜赶路,夏蝉实则已经特别疲累,这几日都没有真正好好的休息过,可是她却丝毫不见疲倦,仍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她心里的那个点在支撑着她,那个精神支柱和信念,就是一定把玉自珩给平安救出来。
玉自珩被困的孤城在吐蕃与楚国交界处的西北方,这里地处荒坡,四面了无人烟。
孤城之内一个人都没有,杂草丛生,城外五里处,驻扎着吐蕃的五千精兵,四周都是封闭的,吐蕃军队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将整个孤城笼罩了起来,密不透风,无法逃脱。
夏蝉跟郭东义和萧战到了这里的时候,就看见驻扎在外面的吐蕃军队,夏蝉穿着黑色的披风,脑袋被帷帽上的纱布遮住,只露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郭东义眯着眼睛看了看,小声道:“预计有五千兵马,还都是精兵。”萧战微微叹口气,
“现在吐蕃人很聪明,他们不敢轻易进去,所以选择了保守方法,这样耗下去,耗的就是玉将军的体力。”夏蝉微微皱眉,道:“我们必须要进去!”说着,转头看着郭东义和萧战,
“我们三个人当中,必须要有一个人进去,只有这样,才能里应外合,救出十三。”郭东义道:“可是吐蕃防守的这样严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夏蝉微微皱眉,
“如若不能强攻,便要用一点计谋了。”萧战道:“蝉儿,你不能去,太危险,且你是女子,吐蕃人蛮横不讲理,你会有危险的。”郭东义跟着点头,
“绝对不可以,你若是吃了什么亏,怎么也不值得的!”夏蝉轻笑,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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