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协临的这句话,杜小音终于放心的离开了。
这时,会议室中只剩下莫言、张协临和林高军三人。莫言点了支烟,看向张协临,道:“张哥,你不会现在就准备给国土保卫局打电话吧?”
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国土保卫局中有处理此类事件的部门,不过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偌大一个国家,类似的诡异事件肯定不会少,若是没有一个专门机构处理此类事件,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他甚至联想到,当初自己在烂尾楼闹出的动静,是不是也被列入了此类事件当中?
张协临笑了笑,道:“我只是前国土保卫局的工作人员,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把三百万拿到手!”
他这么做,一是想刻意的亲近莫言,其次,国土保卫局的工作方式与〖警〗察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们的权限更大,涉及的范围更广,手段更从容,只要锁定那位姓方的勤杂工,并不在乎他现在被谁控制。
林高军〖兴〗奋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教授,告诉他这个消息……”
莫言却道:“还是直接联系张长青吧。”
林高军一怔,道:“这……不太合适吧?”
莫言笑道:“为免夜长梦多,还是直接联系张长青比较好……对了,你们谁有他的电话号码?”
微微一顿,又解释了一句道:“我和他有一面之缘,相处的还不错,想必他会很高兴接到我的电话。”
林高军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放心了许多,道:“张长青的电话我没有,他这种大人物,电话向来都是保密的。不过,我有他跟班的电话,这人叫做老黑。是张长青贴身的跟班。”
莫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家伙,打他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上张长青。”
林高军从电话薄中将老黑的手机号码翻出来,拨通后,将手机交给了莫言。
莫言接过电话,道:“我是莫言,麻烦你将电话交给张长青。”
电话那端,老黑明显怔了怔,道:“哪个莫言?”
莫言笑道:“不记得我了?上次从机场出来。我们见过面,后来你还托范长云送了五万块信息费给我……”
操,怎么是这家伙?
老黑立刻想起自己当初被莫言一掌拍的差点疼死过去的场面,没好气的道:“有事?”
莫言笑道:“告诉张长青。莫愁湖小区的事情我已经找到原因了,现在就等着你们来收尾了。”
老黑惊讶道:“已经找到原因了?”
身为张长青的贴身跟随,老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于是立刻将对莫言的不满扔到九霄云外,再次问道:“你确信已经找到原因?”
莫言道:“信不信由你……另外,这个电话如果你不想交给张长青,也由得你。总之,我只等五秒钟,五秒钟后听不到张长青的声音。你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十秒!”
换做别人这么说,老黑可能会心生不屑,但他知道,打电话的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可以等闲视之。
他转身快速的跑向张长青的办公室,同时和莫言讨价还价,以争取着时间。道:“给我十秒钟,不,十五秒钟……我距离老板的办公室有段距离,麻烦你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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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青的办公室内,胡凯文手执茶壶。正面色肃穆的煮着茶。
在摆放着茶盘的长桌旁,张长青与一位白衫布鞋、白发白须的老者面对而坐。
“真没想到,胡总居然烹的一手好茶……”白发老者赞叹道:“现在能静下心钻研茶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胡总倒是志趣高雅。”
胡凯文汗颜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闲暇的时候学了一点,攀附风雅罢了……”
张长青就坐在对面,胡凯文不敢流露任何自得的神色,满口谦词。
“戚老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你明天往莫愁湖小区一行?”
张长青举起酒杯大小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我本来是不太相信风水之说,但刚才听了老先生的一席话,却是眼界大开。我相信,戚老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此去,必能解我燃眉之急!”
这位戚远山自然就是那位曾在莫愁湖小区外茶馆出现的七爷,只不过此时他摇身一变,成了风水大师戚远山。
昨天下午,他在胡凯文经常去的养身馆内‘偶遇’胡总,很轻松就获得了胡凯文的信任。
相比胡凯文认识的那些所谓大师,这位风仙道骨的戚大师显然要高明的多。普一见面,他就从胡凯文的面相中解析出很多外人难以得知的信息,比如说,胡凯文膝下明明只有一子一女,但戚大师却偏说他有两子一女,而真相则是,胡凯文在外面的确养有一个私生子。
又比如说,胡凯文最近被莫愁湖小区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戚大师便从其印堂的黑光推断出,胡老总身后有小人作祟,以至命运滞涩,前途不明。倘若不能善加处理,恐遭被人离弃的下场……
如此云云,竟是每言必中!
胡凯文听在耳中,可谓既惊且喜。
他惊的是这位戚大师法眼如炬,连自己的私生子都能算得出来。喜的则是老天有眼,在此关键时刻,竟是天降贵人以助我!
尤其当他得知戚大师不仅精通相术,对风水一道更是精擅时,差点就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需赘述……
无非是胡凯文千求万乞,终于求得戚大师同意,今天中午来这里与张长青会面。
……刚见到戚大师的时候,张长青心中多少有些轻慢。
他本来就不信什么风水,请所谓的风水大师来,也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如果不是听胡凯文将这位戚大师说的神乎其神,最终动了好奇心,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次见面的。
然而,当他与这位戚大师面对面时,却发现。这世上果然是有奇人的!
首先,这位戚远山大师言谈高雅,语境清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国学的见解也是颇为深刻。
其次,戚大师精擅相学和风水,这是真正的精通,而非那种不着边际的夸夸其谈。他深入浅出的阐释了相术和风水的由来,同时将这两门古老的学术与科学理论巧妙的结合起来。不仅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也更加的使人愿意接受。
戚大师的理论是,玄学与科学其实并不相悖,玄学之所以不显于世。而且很难被人接受,是因为它涉及的理论更加的玄奥,是更深层次的微观与宏观上的理论。就微观而言,它与灵魂以及最细微的能量粒子相契,与宏观而言,它涉及到人类暂时还无法涉足的茫茫宇宙……简而言之,如果将玄学系统化和数据化,那么它将成为一门崭新的学科!
而戚大师的毕生愿望是,在有生之年。将玄学理论做一个大致的梳理,为后人埋下一颗种子!
当然,大师不仅仅是理论达人,‘理论联系实际’也同样有一套。
言谈中,为了诠释自己的理念,大师自然少不了一番演示。而演示的结果也是令人心服口服,深感神奇……
总而言之,一个小时之后,戚远山大师起身离开了为客人准备的座椅,成功的与张长青一起坐在了那张古檀木的茶桌旁。这里。是张长青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而胡凯文胡总,则扮演起烹茶童子的角色来……
“明天上午我有空,可以去那里看看……”
戚远山大师浅浅的啜了。茶。淡淡道:“不过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说尽力而为。”
张长青笑道:“那就有劳戚老先生了……此外,事情若是顺利解决,晚辈这里当有薄酬奉上,以助先生在学术上的研究。”
戚远山哈哈一笑,爽朗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富豪,却也不缺阿堵物,酬劳什么的,就免了吧。”
张长青正色道:“这怎么可以!”
戚远山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玄学中有因果之说,今我助人,他日人亦助我,人若不助,天自补之……”
张长青见这老头不肯接受报酬,心中留存的一些疑虑,便又去了一半。
当然,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像胡凯文一般,对这位大师毫无防备的信任。客观的说,他最多只信了一半,这位戚大师的理论颇为有趣,似乎可以信上一信,但其为人与心性,又岂能尽信之!
张长青深知,人性之深,之叵测,远比深海的潜流更加难以把握!
“时间不早了,老朽还有点事情,就此告辞了。”
茶过五味,戚远山站起身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老黑却连门都没敲,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长青皱眉道:“老黑,你没见我这里有客人么?”
老黑捂住手机,贴近张长青的耳朵,低声说道:“老板,莫愁湖的事情有眉目了。”
张长青闻言,不禁一怔,冲戚远山歉意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办公室另一端的落地玻璃窗前,问紧跟身后的老黑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黑道:“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是清楚,我刚才接到莫言的电话……”
张长青又是一怔,道:“等等,谁的电话?”
眼看十秒钟已经过去,老黑担心莫言挂掉电话,苦笑道:“老板,时间来不及了,您还是先接这个电话吧。”
搞什么名堂?张长青瞪了老黑一眼,接过手机,沉声道:“我是张长青。”
话筒中立刻响起莫言的声音。
“张大老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