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梅三鼎说的那样,莫言所开出的这些东西,恰好对应五行之属。
金对应的自然是五行之金,钻石对应的是五行之土。百年树心对应是五行之木,极地永冻冰对应的是五行之水。而雷击木对应的则是五行之火,取得是雷击木中蕴藏的一点雷火,所以他特别注明,一年内被雷击的树木最佳,超过这个时限,那一点雷火就基本已经消散。
莫言开出这些东西,一半是因为自己有所需,另一半则是为了治疗梅清浅的怪病。
梅清浅的病因在于本源处于半封闭状态,这种病症对莫言来说,想要治愈,其实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所谓虚不受补,如果梅清浅发病不到一年,莫言甚至有把握在半天内将她治好,无非就是用真气沟通她的本源,再予以适当的刺激,就仿佛机器重启一样,使梅清浅的本源重新启动,其病就可不治而愈。然而,这女孩八岁时发病,至今已有十一年之久,身体早就孱弱的一塌糊涂。别说是真气刺激了,就是一般稍具刺激性的治疗都无法承受。
所以,想要治愈梅清浅的病,就必须先使她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如此,才有治愈的可能。
但遗憾的是,以现代的医疗技术,想要让梅清浅的身体恢复至正常人状态,基本不可能。
因为她是本源出了问题,导致气血不足、神魂匮乏,想要根治,只有从内部入手。
莫言专修神魂,对于梅清浅神魂匮乏的问题,至少有五六种手段可以弥补。但气血方面,就必须借助于外物。他的想法就是,以气养气,以血养血。先提取五行之气,以纯银做阵盘,炼制实物版的聚灵阵。然后再用梅清浅的血液配合其他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材,炼制出丹药,最后放置聚灵阵中,吸纳一丝天地灵气……
这种方法是他临时琢磨出来的,有依据,但却没有先例。丹药也没有名字,只是对症下药,同样是临时琢磨出来的。
虽然是临阵磨枪,但莫言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也没觉得自己是在草菅人命。他是修士,不是医师,观人观事观物,从来都是只看根本。对修士来说,只要抓住根本,就能衍出千万法,余者皆是旁枝末节。具体到梅清浅的病症,也同样如此,抓住最根本的病因后,缺一补一,缺二补二,如是而已。
另外,自五行之属中提取出的五行之气,除了炼制阵盘之外,对莫言同样有大用。
自从大部分真气被用于凝聚本我之后,苦海内那朵金莲就始终处于半枯萎的状态。
他心中清楚,想要将金莲恢复到全盛时期,多少有些痴心妄想。但如果能聚集五行之气,在苦海内镌刻一座聚灵阵,二三十年之后,真气至少可以恢复七八成。而到那时,他不仅可以勉强使用界域,寿命也会大增。
所以,当他已经确定梅清浅的病因之后,就觉得这是一个为自己谋福利的好机会。
治病救人,种下善因,功成取酬,是为善果,正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这个机会,他想聚全五行之气,还不知得熬到哪年哪月。
对莫言来说,金、银、钻石其实不算太麻烦,无非是钱的问题。而极地永冻冰和雷击木,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尤其是极地永冻冰,想要获得,就必须去往南北两极,这令他相当的头疼。
但是这些东西对梅三鼎来说却是不值一提,无非是几个电话的事情,吩咐下去,自有人去收集整理。
当然,如果莫言肯将五彩圆石内的五行之气用于聚灵阵,自然也是可以,甚至是效果更佳。但问题的关键是,他还没傻到这种程度。真要是这样做了,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猴,又有何异?
“这些东西我立刻让人去收集,可能需要点时间……”
梅三鼎心情大好,握着莫言的手,道:“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月就能收集完全。另外,我会让人和你一起回宛陵,提前做些布置,比如说联系医院什么的……”
莫言道:“医院就算了,您老可以让人在我居所的附近租个地方,我住在包河森林公园,那里环境风景都很不错,也很幽静,比较适合修养。”
老人对莫言已是言听计从,立刻点头道:“没问题,都听你的。”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中国人常说大恩不言谢,但我以为,这话最是扯淡,有恩必谢,有功必酬,这是做人的根本。所以,莫言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老头子只要办得到,决不推辞。”
考虑到莫言的身份,老人并没有说以钱财相酬。他虽富有,但和整个莫家比起来,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莫言笑道:“酬劳我已经列在单子上了,不瞒您老,这些东西对我也有大用。我不是矫情的人,但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老爷子,酬劳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梅三鼎生性洒脱,听莫言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哈哈笑道:“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跟你叔祖一个脾性。不遮不掩,不矫不饰,是为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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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梅三鼎的半个小时后,就有人送来飞往宛陵的机票。同时,这送票的人也留了下来,成为莫言的临时跟班。
草草吃过晚饭,莫言打了个电话给莫愁,告诉她自己明天就要回宛陵。
莫愁倒也没有依依不舍,只是说过段时间,她有可能去宛陵看莫言。
另外,她还神秘兮兮的告诉莫言,中午寿宴的时候,她见到了莫言的那位‘相亲对象’,性格如何说不准,但相貌却是老霸道了。
莫言好奇的问:这‘老霸道’究竟是指丑到了极点,还是美到了极点?
莫愁在电话里咯咯的笑,就是不肯说……
挂掉电话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麦穗,可惜不知道是因为人在飞机上,还是信号不好,居然没人接听。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莫言带着临时跟班,踏上了回宛陵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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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协临用手遮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室外明亮的光线。
“这是你的证件和物品,现在完璧归赵,你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协临转身,看向身后发出冰冷声音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无表情,递给张协临一个文件袋,脸上坚硬的仿佛戴了石制的面具。
张协临接过文件袋,默默看了一眼,然后取出文件袋里的半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有问题么?”冷面男问道。
张协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文件袋夹在腋下,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身后,是一家被废弃的工厂办公楼,此时空空荡荡,弥漫着被人遗弃后的冷清与孤独。
递给他文件袋的男子,目送他离开之后,立刻钻进一辆黑色商务车,同样离开了这里。
过去的两天里,张协临就是在这栋空荡的办公楼里度过的……
三天前,他紧随目标来到京都。下了飞机之后,本打算请求总部的支援,但却没想到,顶头上司在与京都方面接触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仅没有同意的他的计划,反而催促他立刻离开京都。
眼看大鱼就要落网,张协临自然不肯功亏一篑,于是在电话里竭力向上司陈述利害。并表示,如果放任不管,以目标的超强能力,甚至可能会引发某些灾难**件……
然而上司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在电话里,只是一味的催促他立刻离开京都。
张协临无奈,只好放弃行动,并预定了回宛陵的机票。
然而,上飞机的前一刻,强烈的不甘和某种使命感,使得他再次改变了决定。
他不仅没有离开京都,反而动用了自己在京都的私人关系,最终查到了目标的落脚点。
接下来,他找到了目标,并跟随他去了梅园。
然后,他又跟随着目标,去了一个他不该去的地方……
那天,当他被交警拦下时,还以为是例行检查。
但是当两个面无表情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围过来,并向他出示了证件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上司的苦衷……
然而,他醒悟的太迟了,所以,他被待到了这栋废弃的办公楼,蹲了两天的小黑屋。
两天来,他喝的是瓶装水,吃的是方便面。
阳光看不到一丝一毫,就连如厕,用的也是工厂搬迁时被遗弃的两只破旧痰盂,一只解决大的,一只解决小的……
走出一百多米,张协临转身回望。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那栋被人遗弃的办公楼,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他知道,回到宛陵之后,自己在国土保卫局的生涯,多半就要终止了。
虽然不至于失去工作,但调动却是在所难免。
因为这一次,他不仅违背了上级的命令,同时更是严重违反了内部条令。两罪并罚,他已很难留在国土保卫局这种极度敏感的机构……
“换做其他单位,或许还能留下,可惜……”张协临轻轻摇头,脸上满是苦涩。
“这次的事,我确实有些冲动。不过,我做错了么?”
张协临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