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间还早和锦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一转身就看见熟悉的面容,和锦怔住。他们怎么会来?隐约记起昨日刘兴说的安城柳家,是了。安城的柳家,不就是那柳姨娘的娘家么。如此说来是免不了一场纷争了。
“顾瑾,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和锦顺着声音看去,那人正是言辞。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么?”顾瑾不解,虽然心里知道言辞来找自己无非还是为了阿语一事,但这是言桓与他两人之间的事,自己插不得手。
言辞颇有无奈,自从那日见着了言桓后他整夜睡不着,觉得此人甚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何人,只好派人去查了查言桓底细。这一查他才知道,原来在言家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按血缘关系来说,言桓还是他亲叔父。十八岁那年因言家长者替他应下了一门亲事而逃出家,这一逃就遇到了自己钟爱的女子。在外漂泊三月有余终究还是被派来的人给带了回去,而那时言桓喜欢的女子已怀有身孕。言家长者得知此事很愤怒,压着言桓去给有一纸婚约的大户人家请罪退婚,那家小姐觉得羞愤跳河轻生。虽然说救了上来但从此落下了病根,言家长者觉得惭愧硬是逼着言桓娶亲。言桓不依,最后落得个被赶出言家的下场,带着自己钟爱的女人走了。
脱离言家的言桓什么也不是,只能到小村子里当教书先生,日子过得倒是舒适。可没想到自己钟爱的女人会因难产丢了性命,连带未出世的女儿一同去了。言桓受到了重创,整日借酒浇愁。直到某日有位财主要将村子收购,村长找到言桓请求他帮忙。那财主对言辞很赏识,要揽入旗下。言桓觉得这也是个机会,就带着妻子的骨灰跟着那财主走了。
十几年过去了,言桓理所当然娶了那财主的女儿,也正是娶了这财主的女儿,在赶往家的路途中捡着了言语。那时她已奄奄一息,所幸商队里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加上那次外出收购的又是些名贵药材,这二者合一,总算是救回了半条命。
因夫人身子病弱,没能产下子嗣。言桓也不强求,对于子嗣一事他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倒是那夫人见着了带回去的言语,说什么也要将她当作自己女儿。言桓心中有这想法但还是该等人醒来再说,心中却隐隐希望着她是记不起从前的事。
当言语醒来,那言夫人就问道:“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家住哪里?芳龄多少?”
言语弱弱的答道:“我叫言语......”除此之外,再记不起其他。
也姓言!这就是上天赐给两人的女儿啊,就这样,言语成为了玉城言家的掌上明珠。
......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至于要怎么做随你不是?”顾瑾对这件事秉着决不插手的态度,言辞爱如何如何,随意。
不管怎么说,先是言家对不起言桓的,自己身为言家长孙怎么也得给叔父赔个不是才对。再者他救了言语,这个情足够自己穷尽一生去偿还了。困扰自己多年的噩梦,终于开解了。言辞若有所思,今年的商会他已志不在此,但也不会轻易送给瑾和山庄。前两场的比赛他压根没放在眼里,他要比得向来只有最后一场。他要看看,瑾和山庄这次会拿出什么样精彩的商品来夺得此次商会大权。
顾瑾拉着和锦就走了,丝毫没有给她睡回笼觉的打算,直径带她越过大堂,穿过甲板后再顺着长廊来到了欢乐堂。和锦还纳闷这是来干啥呢,一走进去耳边全是人的叫喊声和扑鼻而来的浓浓烟味。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阿。”只见高台上站着一个人,边摇骰子边高喊。台周边的人纷纷下注,大小不一又飞快缩回手,等待开局。
竟然是赌场?和锦被顾瑾的举动雷到了,他竟然会带自己来赌场!这是带她来见识一下呢还是带她来玩两把。
骰子摇得咣咣作响,下边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开局瞬间。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豹子豹子豹子。”
……
此起彼伏得声音,嚷嚷着。和锦被这情景撩拨到了,心痒痒的也想玩两把。眼睛看向那张台没移开过,对着顾瑾说道:“你带钱了吧?”借她玩两把呗。
“嗯?”顾瑾从踏进来就一直在找人,根本没注意到和锦在说什么。
“我也想玩玩……”
顾瑾眉头一皱,凶巴巴道:“女孩子家家的赌什么赌。”
“……”不赌就别带她来啊!!!和锦嘴巴一撇,一脸嫌弃的看着顾瑾。
环视了一圈,终于找到那熟悉的背影,顾瑾率先走了过去双手作揖,微微弯腰,“黄老前辈,许久不见。”
那被顾瑾称作黄老前辈的老头子,此刻一心扑赌钱中,哪有闲情逸致搭理他,瞥了一眼后又继续看向底下大家下的注。
“买定离手了啊!”接着骰子在木盅里的摇晃声响起,五秒后扣在桌上。
“大。”顾瑾随口一句,黄老也当听不见。盅一离开,桌上三个骰子并成一列叠起,上头显示五点。
“大。”
周围的人一阵悔恨,唉!又下错了!黄老有意似无意的看了顾瑾一眼,面上的态度没有先前那么僵硬了。
“你小子是怎么听出来的?”
“晚辈侥幸猜中罢了。”
黄老哈哈一笑,指着桌上的木盅说道:“若你这次还能猜对,我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顾瑾静下来细听了一会儿,脱口而出:“豹子!”没过一会儿,果真开出了豹子。
黄老赞许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不赌实在是可惜了。”
顾瑾装作很惭愧的样子,黄老表示很受用。
走出欢乐堂,迎面的清风拂来。黄老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说吧,找老夫所为何事?”
顾瑾也不客气,直径开口:“都说黄老前辈的手艺无人能及,晚辈前来是有求于您。”说罢,将一张图纸递上。
黄老接过来一看,嘴角微微上扬,这东西有点意思。
“出自何人之手?”
顾瑾显然没想到黄老会这样问,下意识看了一眼和锦在的方向,黄老会意点了点头道:“这小姑娘不错。”
顾瑾一惊,黄老怎么看出来的?
“要是这都看不出来,老头子我这大半辈子白活咯。”笑话,他与首饰打交道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画图者是男是女。今日倒是惊艳了他,这种画法还未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