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邳罕便在门外等候。和锦醒来时看见安歌已穿戴好,便问道:“这是要去哪?邳罕怎不进来伺候着你?”
在和锦眼里看来,安歌是和他的属下们有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存在。
安歌睨了她一眼,那言外之意分明就是:你在这里,他怎么能进来。
喔,这种怨妇似的脸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和锦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安歌见她在榻上滚来滚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要进安城。”简短的回答让还在抓狂的和锦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掀开被子跳下站到他面前,不确定道:“你要进安城?”
安歌显然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眼前的人青丝如瀑散在肩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微微惊讶。
本就知道她长得貌美,但近一看更是吸引人,尤其那双眼睛,灵动而深邃。
他不明白为何她听到他要进安城的消息令她如此惊讶。
“邳罕说安城里有我们需要的药。”
治病的药阿,和锦点了点头。柔声道:“那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准备转身又躺回榻上。
安歌皱了一下眉头:“你不跟着来?”
这意思是要带着她?可...安城本来就是安庆王府独大阿,她这一回去想再逃出来可就难了。
她才不会没脑子到做这种蠢事。
一时间内心波澜起伏,再抬头看着安歌时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容易才从那地逃出来了,再回去不是送上门去当人小妾了嘛。”
安歌顿时领悟,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尽量早去早回。”
见小计谋得逞,和锦低着头憋着笑意应允后转身回到榻上休息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和锦才动了动因躺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环顾四周。
空空如也。
起来洗漱了一番,决定下楼吃点东西。哪知刚打开门便被异口同声的声音吓到:“锦姑娘,午安。”
和锦愣在原地,他们不是跟着安歌进城了?怎么会守在她门前。
“你们不是跟着你家爷走了?”
穆里答道:“锦姑娘,爷让我们留下来保护你。”
和锦听完向他勾了勾手指头,穆里疑惑的靠过去却听到小心翼翼的声音:“你们爷是不是嫌你武功不好,可吃得又多才把你留在这里的?”
穆里:“....”
见他不做回答,和锦心情大好。高呼:“小二,上菜。”
小二高亢的道:“来叻,客官要点啥?”
穆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纠结。在一旁充当木头人的另一个粗犷大汉见他这样不免疑惑道:“咋的了?”
穆里恶狠狠的咬牙:“千万别惹这女人。”那张嘴真是一针见血。
粗犷大汉摸不着头脑,也就随着穆立下楼去了。
另一边,出发去安城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城门口。
“爷,你为什么要将锦姑娘放在客栈?”邳罕将纠结了一路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安歌淡淡一笑:“她一个姑娘不在客栈难道要跟着我们劳累吗?”
邳罕默了默,又重新开口:“爷..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安歌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顿了顿看向安城城门:“邳罕,你觉得她像是坏人吗?”
经过几天的相处确实不像,但...谁说得准。
“邳罕,你放心,我不会把我的生死交给一个女子决定的。”轻盈的声音飘进邳罕的耳中,令他一怔。
是阿,爷怎么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呢。
“如..如果安城一行结束后,锦姑娘要怎么办?”沉默许久的邳罕突然问道。
许久,没有听到自家主子的回答。
一时间,气氛变得诡异。
听到邳罕的疑问,安歌不禁将缰绳握得更紧。
是啊,要将她置于何地呢?或许从此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抑或是再见时却嫁他人为人妇?
不,这些都不是他所期望看见的。
邳罕见状甚感欣慰却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锦姑娘的出现让爷也有了除了笑以外的表情,但...帝位之争,即使爷不愿参与也不见得那位会放过他。
唉,前路茫茫令人担忧阿!
......
却说安城里的安庆王府,近几日来可谓是闹的天翻地覆。街坊邻里都在传:“听说了吗?府里的郡主走丢了。”
“怪不得叻,近日总是有士兵巡查,这郡主好好的逃什么阿?”
“我听说阿,是皇帝下旨让咱郡主嫁人呢。”
市集上的七大姑八大婆闲聊着,边看过往的游人时不时吆喝几声推销自家产品。
“郡主也老大不小了,嫁人不是很正常的嘛。”卖胭脂的李阿婆不以为然。
“哎哟喂,让你嫁个病捞子你愿意阿?好好的姑娘指不定嫁去就守寡了呢。”卖首饰的王阿婆不甘示弱道。
邳罕一进城便听到这样的声音,不免觉得火大。
他们的爷竟被人如此羞辱,实在难堪至极。
安歌拦住他,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对于这样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他确实命不久矣,这也没错。
所以,他不会迎娶任何人。
恍神间,安歌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爷,这边走。”邳罕带他走到巷口。
斑驳的青石子路,中间夹着个细窄的小巷,约莫一人宽,深深蜿蜒着,巷身微微曲折,越往里走巷内越暗。
直到一点光亮映入眼眸,邳罕才停下脚步:“爷,到了。”
安歌这才看清了这巷子里有间药铺,名为庆和药铺。
药铺里有个伙计正趴在桌子打瞌睡,柜台里有位发髻斑白的老人正拿着毛笔写些什么吗。
“敢问是余老神医吗?”邳罕卑谦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药铺里。
见人来访,老人依旧没停下自己手中的活答道:“余老神医不在,请回吧。”
邳罕一听脾气上来了:“嘿,我说你这老头...”话未说完就被安歌打断:“邳罕,不得无礼。”又对着老人点了点头,说道:“您老莫怪,我们乃粗鄙之人还望您海涵。”
那发髻斑白,年近八旬的老人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脸色一变,快步走上前拉起安歌的手腕,衣袖一挽,仔细诊脉。
脉象浮弱,时有时无。再看脸色,竟看不出任何异样。
安歌知他在疑惑什么,微微一笑道:“长期服用了碧血丸,若非看脉象是察觉不出的。”
碧血丸乃取自碧血玉叶花磨成粉末再加雪莲半钱人参三两灵芝一钱熬制而成。
单是药材已然不斐,更何况这一颗药丸。
物以稀为贵,他活了大半辈子也就见过两回碧血丸,却都还是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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