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那么想忘了她他,这便成全了你!不如送你一程,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澈哥哥!苏澈眼中盛满怨毒,悄悄弯腰移到桌边。
屋内响声就在她耳边,夏末娇媚的喘、息声撩得她脸颊红一片。她咬牙朝内间看了看,恨恨地在心底咒骂:该死的狐狸精!竟然在大白天将澈哥哥引诱到床上去!骚货!不要脸!死不要脸!!
那黑釉小瓷瓶就放在桌上,她轻轻握在手中,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放了进去。看你以后还狐媚不狐媚了?!早就知道你和那花一心一样,不是什么好货!
玄若阴郁着脸将那小瓶放回原处。她很想就这样闯进内室去,将苏澈从那贱人身上拉开,再狠狠掴那骚货几个耳光,冲着她破口大骂!可是,她不敢……她怕苏澈。
她紧握了双拳,圆润如玉的双手因这大力骨节泛白突出。耳边令人耳红心跳的情话,却似是凌迟酷刑一般,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直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如果她还不从这里逃离,她怕自己会心痛窒息而死!
她屏声静气将那小瓷瓶重又轻轻放回了桌上,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出了门。
她正待满腔怨愤而去,走过连廊,转到青白石子小道上时却又觉得心内愤恨难平!她咬牙跺了跺脚,朝苏澈房间方向看去。那里,他们二人正你侬我侬甜腻难分地做些恶心人的事,就连她在房间走了一圈他们都不知道!这二人还真是沉浸在爱河里不能自拔了!
她越想越觉得气愤,凭什么?!凭什么那狐媚子就将澈哥哥活生生从自己手中抢走?自己哪一点不如她?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丑恶!玄若怒气冲冲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路。一颗黑色的石头被她踢出队伍,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的花草中。
她走过去捡起那颗石子,凝视它片刻。突地,猛力一掷,正好砸在了苏澈内室的窗户上!只听得“咚”的一声!玄若怕苏澈追出來,忙脚下一点扑簌簌往院外跃去。
苏澈确实听到了这巨大的响声。只不过,他不愿去理会。
夏末迷蒙着看着他问道:“澈哥哥,有人!”说罢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坐起來。
苏澈将她轻轻压了下去:“是只野猫,末末别怕……”说罢,吻了吻她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惹得夏末咯咯娇笑个不停,身子扭动想要摆脱这麻痒难当的感觉。
“不要,澈哥哥……好痒……”
苏澈闷笑一声,吻了吻她耳后,带起她一阵颤栗。
一地凌乱的衣物,一腔凌乱的心绪……暂且都忘却吧,只愿沉醉在你的温柔里,祈求天长地久……
夏末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昨夜她沒能睡个好觉,倒是在这个午后补回來了。
她迷蒙着睁开眼,只见四周昏暗一片,嘟囔着道:“天色竟还这么早。”调整了个姿势便又待入睡。当她觉得触碰到什么之时,全身僵硬着愣愣回忆,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來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印象中最后的记忆,是花弋寒!
是她在他面前喝酒來着!他说让她忘了澈哥哥,喝下“绝情水”便可!那么……意思是,现在她身后赤、裸着身子与她肌肤相亲的是……花花?!
“啊!!”她狂叫一声,裹紧了被子跳下床去,看也不敢看床上的人,垂头瑟缩着身子道:“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良久,那床上人也沒有反应。她眼一闭,头一抬:“你打我吧,对不起。花花,我毁了你的清白,你……我……我会负责的!”
床上之人闷哼一声,不致言辞。
奇怪,这声音好熟悉……夏末悄悄眯缝了双眼偷偷往床幔之内扫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她双腿一软,差点沒吓趴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是你?”她话都说不清楚了。
苏澈浑身一丝不挂,坐在床边淡淡道:“什么叫‘怎么会是你’?难不成你不想是我?”他走了过來,居高临下用充满探究的眼神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似乎目光能看穿她紧紧抓住的衾被。
“哦……难怪你刚刚说花花,难不成你想与你……的是花师兄?!”苏澈蹙眉俯视着她。
夏末往后挪了挪:“你……你……你能穿上衣服么?”
“我想盖被子!”苏澈不容她反抗,便抓住被子一角一抖,将她旋了出來。
“好冷!”肌肤初初接触到寒凉湿冷的空气,她寒毛倒竖打了个冷颤。但话一落音,她重又被包裹在衾被中了。只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现在是紧紧贴在他身前,与他一起包裹在衾被中。
他的身躯冰凉冰凉的,带來彻骨的寒意。但沒多久,便慢慢变得火烫了起來。
两个人在一片昏暗中坦诚紧紧相拥,谁也不说话。
“澈哥哥!澈哥哥!”玄若甜腻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來。
紧接着是推门的声音响起。“咦,门大开着,人却不在?澈哥哥,你在屋里么?”玄若在外间叫道。
“嗯,我在里屋。你先在外室等一等。”苏澈答道,摸了摸夏末光洁的脊背。他身形一旋,从衾被中脱身而出,将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扛到了床上。
“你在这里等我……”他俯下來亲了亲她的樱唇,辗转片刻才恋恋不舍离开。他在她耳边叹息:“我爱你,末末,不许走……我还想要……”
夏末全然沒想到他的“我爱你”三字竟是在这般情况下说出的。黑暗中一张脸早已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往被子里钻了钻,闷闷地“嗯”了一声。苏澈似是得到保证般,轻轻笑了笑利落穿戴好,走出内室。
“澈哥哥,这么暗,你怎的也不点灯?”玄若摸出火折子点了灯道。
“身子疲累,想在床上歇一歇,沒想竟睡到了这个时辰。”苏澈看看她,“怎么?有事么?”
“沒什么事,我就是來看看澈哥哥好些了么?”玄若想要用手探探他的额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去。
“好多了。一觉醒來,烧退了许多。”
“澈哥哥,等你身子将养好,我们便下山去吧?”
“嗯。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苏澈下了逐客令。
“我不,玄儿想和澈哥哥聊聊天!”玄若眼风朝内室方向扫了扫,终按捺住沒提。
“哟?谁想和澈哥哥聊聊天呐?”真是人未见,语先到。是花一心來了!
花一心款款步入房间,笑道:“一心也想和澈哥哥聊聊天呢……看來我们澈哥哥可是个大忙人呐……”
玄若听得花一心那清泠又略显妖媚的声调,直皱眉。她瞥了花一心一眼,也笑道:“花姐姐,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花一心这才认真看了看她:“我还以为是夏末在和苏澈撒娇呢,沒想竟是玄若妹妹啊。妹妹好大本领,竟能将云慕山庄当做自己家后花园一般來去自如呢……花姐姐真真是自叹弗如啊。”
“师姐,你來找我何事?”苏澈问道。
花一心看了看玄若,笑了笑:“也沒什么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的烧退了沒退。”
“已经大好了。”苏澈笑道,“师姐不用担心,还是好生照顾好师兄才是。他毒性刚解,需要好好将养着。”
“云逸那边你不用担心。既然玄若妹妹在这里,不如我们三人就好好聊一聊天?”
花一心亲热地來拉玄若的手,被她一把甩开。玄若皱了皱眉道:“澈哥哥,玄儿下次再來找你。”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出。
花一心轻轻笑了笑,朝苏澈挤挤眼睛:“师弟,你要感谢我吧?”
苏澈纳闷道:“感谢你?”
花一心不答反问:“末末是不是在你这儿?”
苏澈脸红了红:“嗯。”
“呵呵,所以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帮你赶跑了妨碍你好事的家伙。”花一心作势就要往内间走去,“我去找末末说说话……”
苏澈忙忙拦住了她。他脸上那可疑的红晕更显。怎么能让她进去呢,那地上还有夏末的衣物凌乱扔了一地。末末,还一丝不挂在被子中。
花一心顿住了脚步朝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哦……我忘记了,云逸的药还在灶间呢。我去拿给他。”
苏澈轻舒一口气,总算送走一个更加胡搅蛮缠的。
沒想她临到门口却又回过身來,神秘兮兮对着他笑了笑。笑得他心里发毛。这女人又要玩什么?苏澈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好玩爱玩的姑娘的师弟,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他狐疑看着她那不正常的笑,生怕她又玩什么花招。沒想她神秘地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來听。
苏澈沒有办法,只得乖乖凑了上去。
花一心轻道:“师弟,你不用担心,一切师姐给你搞定,你就放心该干嘛干嘛去……”
苏澈皱了皱眉:“你给我搞定?搞定什么?我该去干嘛?”
花一心贼贼一笑:“哼,臭小子,你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