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心中又惊又怕,惊呼:“一心!”跑上前去想要去抱花一心起來。她是不是死了?!他突地觉得自己好怕,好怕面对她已经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
若霜的逝去仿佛还在眼前,他还未从她的死中全然走出來,梦到她时还只觉一阵一阵心痛。而一心,却是也要死在她面前了么?!
十几年來,他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一般凄然颓丧。心中仿若洞开了一个大口子,任酸涩苦楚的风來去自由。
若霜死了,一心死了,她们都死了……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再也回不來了……
他只觉他的手都在颤抖,到了床边,他伸出手去想要将花一心抱起來。沒想她的手竟软绵绵攀上了他的臂膀!他一惊,转而大喜:“一心,你沒事!”
情感转换得太快,他满心满眼尽是感激,一心沒有死!一心,沒有死……
花一心原本清泠如同天籁的声音此时又绵又软,柔柔地透着浓得化不开的媚意:“嗯……云逸……”
云逸听得她媚声叫他心中初时一软,继而大惊!这声音语调如此奇怪,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她的表现!莫不是中了媚毒?!他执她手腕,食指中指压在她脉间探了一探,果不其然!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他惊道:“一心,你被下了药?”
花一心点了点头,头脑中一片混沌,身体似是不是自己的一般烧得厉害,全身上下火烧火燎一般难受。那茫然的空虚感紧紧攫取着她的理智。她拼命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可是不行,一双手仿若不是自己一般,压制不住慢慢开始拉扯着身上的衣带。
云逸见她媚态万分缓缓拉开衣襟,心中暗道不妙,完了!这媚毒已然发作!怎么办?!当下之际要么给她解药,要么让她冷却,只是这样对身体伤害比较厉害。再者,就只剩下……
无论怎么样处理,此处都不安全。得先把她带走再说!
云逸把她抱起來,花一心顺势便攀附住他的脖颈,嘴里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那声音一波三折,听得云逸心中一阵酥麻。难怪她能混迹江湖如鱼得水,不看她天人般的面容,仅听得她这样娇媚的声音,一般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石榴裙下吧。云逸突地觉得心中泛起了酸涩,也不知她用这样的语调叫过多少男人……那酸涩感助他狠狠压制住内心呼之欲出的想法。也许她,只把他当做她身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吧?很普通,很平常……与一般男人并无二致,只是瞧上了她的面相美色而已……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一丝苦笑,难道,自己真的和他们一样么?不,我与他们并不一样!
花一心不断撕扯着身上衣物,云逸抱起她便提了气往外跃去。他脚下生风,心中却在打鼓,怎么办?饶是他也不会平日里沒事把媚毒的解药带在身上啊,找一口池塘将她扔进去?云逸一边不停往前飞奔一边瞟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此时,她的脸已经通红一片。
不好!他越发提了气加快了速度。出了这王府,他往僻静人少的深林中跃去,却长久也沒有发现有溪流湖泊之处。
云逸低头看了她一眼,一咬牙,往密林更深处跃去。怎么还是沒有水!他心急如焚!他不想在她这样的情况下与她……还找不到水,她危在旦夕!他也危在旦夕!他快要抵挡不住心内的将要呼啸而出的恶魔了!
如此尤物在前,有几人男人会不动心!更何况,云逸对花一心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那情感奇特得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花一心开始苦苦哀求他不要再跑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云逸脚步缓了下來,依她所言将她放在了草地上。四周静寂无声,这密林深处只听得虫鸣声,风声,和花一心的喘息声。
云逸想要将她拉开,却发现她竟将自己死死箍住,也不知哪里來的这么大的力道。
云逸心中一颤,终于用力将她搂紧,低沉道:“你不后悔么?”
花一心泪眼朦胧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的面容是那么好看,他的身姿是那样潇洒,而此时的他又是那么温柔……她开始觉得自己沦陷的也许不仅仅是身子,连那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冷情的心也开始慢慢陷入了他的温情里。
她只想就这样与他一直一直下去,即便是地老天荒也好,即便是沧海桑田也罢,让她与他以现在的状态共赴黄泉,她都甘愿!
原來,她还是处子。这些年,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容易……她那坚强的表面下包裹的其实也不过是一颗柔软易碎的琉璃心。她也和一般女子一般怕疼,她也和一般女子一样希求得到呵护。从今天起,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了,是他的女人了……他再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再也不要让她在那些男人身边左右逢迎!
满月清辉遍洒大地,月光斑驳下两人相拥。墨蓝色的天际繁星点点,似是点点珍珠撒在玉盘间。清风徐來,夹杂着林间松香和繁盛的青草味道。虫豸们大张旗鼓地欢唱着。
在这个美丽的夏夜,以天为衾被,以地为席,他和她相拥在一起,忘却了世间所有不烦恼和不如意。
一切一切需要承担的,一切一切必须担负的……都让它们随着这丝丝凉风而去吧。他们就仅仅只是他们而已,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让他们在这纷繁尘世间短暂地忘却,只尽享眼前的欢愉吧……
云逸怜爱地替她擦了擦额间香汗,轻轻吻了吻她发间,又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自己也困意袭上來,迷迷糊糊合上了双眼。
刚刚意识陷入模糊,这个盹才不到盏茶功夫,他复又醒來,看着怀中酣睡的人儿,神色中充满了爱恋。
这里二人一阵忘我折腾,那边几人却是心急如焚。
苏澈回到房中,见云逸还沒回來,心中担忧,复又出去寻他。夏末白谚青蕾三人心中放心不下,也都一一潜了出去。几人分头去找。幸得苏澈与南宫烈一战,南宫烈深受那一重击,使得府中方寸大乱,原本防守也出现了漏项。
到得下半夜,几人在府中寻了一圈都未见云逸二人身影,遂又回到屋内等候。三更时分,门外的守卫都换了一拨,他俩仍未归。
几人正等得忧心如焚,想要再偷偷摸出去寻他俩之时,门外响起了云逸熟悉的声音:“我奉主子之命,将花一心姑娘送回。主子交待,这两日务必让我贴身守卫着她。”
原來,他一直便潜在暗中,趁守卫们交接班之时的谈话,知晓了南宫烈伤势很重,陷入了昏迷还未醒來。
一心,我要堂堂正正抱着你让众人见到。宣告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
那守卫每天见到的苦役不少,來了一拨又走一拨,谁是谁他也记不清楚。狐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怀中娇弱无力的花一心,心中起疑,却也未多加盘问。他已经习惯南宫烈陈无双几人将那些女子带出去又扔回來了。一年之中,此类事情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上头的事情他懒得去管,也不能去打听。
就这样,云逸抱着花一心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苏澈见到他俩,终于松了一口气。夏末见花一心有气无力模样,关切问道:“一心姐姐,你怎么了?”
花一心虚弱一笑:“我很好,末末不用担心。”她神色温柔看向云逸,轻道,“云逸,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云逸眼神中虽颇多不愿,却还是依了她。
花一心一落地,只觉自己双腿发软,似是不是自己的一般,软绵绵丝毫提不起一丝气力。像是踩在云端,她心中惊疑,莫非是……
逸心知是自己索求过度,加之她又是第一次,才会让她如此难受。他复又一把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最外面的床榻上。
屋内众人见着他一番作为,无不瞠目结舌。一声讥讽的声音响起:“花一心姐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蹂躏成这样的吧?陈无双……啧啧……”
云逸冷冷看了玄若一眼,声音中似是夹杂着万里寒冰般,凛冽刺骨:“玄若,你若是再中伤一心。我难保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玄若看他平日里嬉笑的一张脸拉下來竟也寒意袭人,白了他一眼讪讪闭上了嘴。
夏末指着他衣摆惊疑道:“七七,你受伤了?!”
云逸糊弄着“嗯”了一声。
玄若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旋即背转身到另一端的床铺上躺下,冷冷道:“你们不困,我可要休息了。”心中却对花一心恨得牙痒痒。这个女人,勾引澈哥哥在先。行事那么放荡,却哄得这些男子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为她所驱使!现在,又把云逸勾引得魂不守舍,真真是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