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拔剑出鞘,只花一心从腰间甩出一条绯红长鞭。顷刻间,众人便战到了一起。
剑气呼啸,刀斧狂鸣,身形移动时水花四溅!
苏澈云逸一黑一白配合默契。花一心长鞭飘洒处,带出一声声闷哼。夏末虽剑术一般,但是胜在轻功上佳,倒也能有惊无险避过招招袭击。
只是对方自恃人多,开始使用车轮打法,三十几人分成二组,一组上前消耗一组在旁观看,紧要关头插上一手。这样打法,时间若久,必定体力不支而败。
花一心自始至终未出杀招,只防不攻,倒是给对方进攻留下许多机会。苏澈明了她是怕自己一旦攻去,魔性上身,一时控制不住会杀伤太多,也不催她,只要她将夏末护住便好。
花一心性子虽是随性,但其性格中有一股魔性,若是一旦祭出兵刃,便控制不住嗜血的惯性。杀将起来十分可怕。因此,夏无踪不放心她用刀剑,只让她用那长鞭耍一耍。
是长鞭,在她气急之时,却也杀人不少。
她自小生得倾国倾城,十一二岁时便出落得沉鱼落雁,与苏澈二人下山玩耍,途中被一帮流氓看上,百般言语侮辱。原本,她想生生咽了这口气,不与理睬拉了苏澈就要离开。
谁知那流氓头子胆子太肥,见她一介弱不禁风女流之辈,扑上去便将她抱个严实,手脚也不老实起来。
花一心双目圆瞪,眼中开始慢慢浮出红色。苏澈一见她面色,心道不好,赶紧上前将那流氓一脚踢开,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狂性大发!
她抽出腰间红鞭,一鞭鞭狠辣甩出,那林间发出一声声凄惨哀嚎,声音之大,直震云霄。她却也不管,只咬牙切齿一鞭接一鞭发泄心中狂怒。
苏澈怕她又要闹出人命,忙忙上前将她狠狠抱在怀里。谁知她却伸手往他麻穴下一点,他立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她发泄完之后,抽破他们喉咙,几人血流一地无一生还。
花一心杀了几人,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眼中神色变得如常。见眼前横陈的几具尸体,心中恼恨愈加,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又杀了人。
回去七曜山庄之后,夏无踪摇了摇头,叹道:“原本不让你用剑就是怕你又……现在……连鞭也能杀人了!你……越来越出息了!”
夏无踪却并没说怎样处罚她,只淡淡抛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花一心因为此次魔性大发杀了几人,足足在后山面壁了三个月。自此之后,性格变得越发随性,更是极少动怒,再也不敢动任何冰刃,即便是腰间长鞭情非得已时也不会祭出。下山再也不敢抛头露面,每每都用红纱遮了,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看她只防,苏澈心中明白她心内阴影,竟微微替她难过起来。她本性非恶,甚至十分良善,却让她自小便担着杀人狂魔的心理负担,心中定有不少苦楚,可她时刻表现在人前的竟都是笑意盈盈随性不羁。
苏澈觉得顷刻间便释然了,过多地纠结她与青楼的瓜葛作甚呢?她还是她,还是他那个心地良善如同亲人的姐姐呀。
苏澈见她苦苦压制心中魔性,不敢出招攻击,眼见那白帆大船缓缓离港而去,大喝一声:“师姐!你们俩往船上去!”
花一心朝他略一点头,拉了夏末的手便往船上跃去。
一红一白似是惊鸿,脚尖轻盈点水,片刻便到了船上。
对方见夏末跃去船上,玄若厉喝一声:“上船去抓!”
船离港后速度慢慢加快,那一行人中轻功一般的,跃到一半使了全力也如同强弩之末,最终“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苏澈云逸见几人直追夏末而去,忙忙在途中拦截。
当先一人想要避开二人,被苏澈随后跟上,一脚踩在他肩上,他猛地一受力,直直落入水中,苏澈借着力道,一跃上了船。
黄莫三子几人随之也跃上了船。
云逸却还在水中被人纠缠脱不开身。眼见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他心中一狠,隔开斜刺来一剑,欲脱身去追,谁知那人却死死纠缠,又一剑直刺向他腹下。他身形一闪,带动大片水花,轻喝:“怪不得我了!”
一剑直中对方咽喉!他迅捷移动,剑离喉,人已在对方身后。那中剑之人,喉头才猛然喷出鲜血!紧接着,身躯蓦然朝水中倒去,慢慢沉入海底之时,一缕嫣红漂在他身后。
而此时,云逸已跃到离船不远处。船离得太远,他将将快要跃到之时,却发现自己气力已然显颓势,花一心一边防着黄莫二人上前,一边将长鞭甩出,大呼:“抓紧!”
云逸抓住长鞭鞭尾,借势上得船来。
那其余几人将苏澈围个团团住,黄莫三子见花一心分心,便要直取夏末。夏末轻捷跃开,身形极快。他俩抓了个空。
花一心趁机从三子背后一掌拍去,三子一踉跄,正准备调整脚步时,云逸一推,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他已落入水中。
三子在水中不断扑腾,大叫:“大哥!救我!我……不会水!”
黄莫听到三子呼救,心道不好,不再恋战,找个空隙也一跃入了海,关键时刻先把兄弟救起再说。
其余六人见黄莫三子都被打入水中,心中略显浮躁,以六敌四,慢慢显出不支来。
苏澈只觉气力慢慢流逝,心中一惊,大喝一声:“是自己入海还是给你们一剑再下去?!”
几人面面相觑,还想负隅顽抗,仍不改攻势。苏澈冷哼一声,道:“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一剑便挑中对方执剑手腕,那只手便血淋淋弃了主人而去,滚到地上还死死握着那把剑。
他自知不敌,此时又断一手,疼痛难忍,牙一咬往船舷处翻了下去。
其余几人见对手如此强大,心知仅凭他们几人是不可能取胜了,此时此地还是保命为要,也一一跳了下去。
苏澈抹了把头上汗水,体内无力感愈重,道:“想是中了毒了。”
云逸额头汗珠一滴滴不断,手脚发软,慢慢就地坐了下来:“我应该也是。”
他们在船尾这片刻的打斗引得一阵骚动,没过一会,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见十来个英气十足的女子,跑到船尾,见苏澈云逸二人坐在地上,夏末花一心手拿武器立在一旁,为首女子朗声道:“两位女侠好本事,既上得船来,便是缘分,现下回去也不可能了。不若随我等去若虚谷喝杯茶,下艘船来赫海时再将二位送回如何?”
“若虚谷?”夏末疑问。这若虚谷她是有些耳闻的,只是知道若虚谷中甚是奇怪,与其它帮派并不一样。
花一心笑道:“好啊。”
现下,不好,也得好了。苏澈云逸根本无力再跃回,再说听说这若虚谷中由女子做主,男子只是奴隶,她倒是很好奇。
“那么两位女侠便随小女子前舱休息。”为首女子有礼道。
夏末疑道:“那他们呢?他们和我们……”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花一心截下:“他们和我们是对头,我想请问姑娘,贵谷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那为首明眸皓齿的女子浅浅一笑:“小女子若晴,女侠直呼我名字便可。这二人既然上得船来,也是与我谷有缘,带回去阉割了做奴隶,谷主见他二人容貌应该十分开心。”
夏末刚想上前说话,才发出了简单一个“呃”字,便被花一心一把抓住。她感受到腕间一紧,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初涉江湖,见闻肯定没有花一心多,事事还是小心点为妙。
花一心瞥一眼苏澈,眼光瞬间交接,却传达了无数信息。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一个目光足以意会。
初初,苏澈以为自己只是中了软骨散或者“流水落花”之类的毒,在听若晴提到“若虚谷”三字时心中便了然了。难怪,一上船便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也难怪只有他和云逸中毒,夏末花一心却安然无恙,竟是中了若虚谷的独门毒药“黯然销魂”了。
他朝云逸投去目光,云逸朝他露出明了一切的淡淡一笑,知道云逸也明白了此时境况。这“黯然销魂”独到之处在于只对男人有用,对女子来说,只是淡淡香氛而已。中毒者症状比那“流水落花”还要厉害,浑身无力,连独立行走都不可能。
四人瞬间交换了目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二女决定先探探情况,再想方设法解开他们身上的毒性。于是,花一心粲然一笑道:“那么我们姐妹便先多谢若晴姑娘了。”
若晴自带了二女往前舱走去,吩咐剩下几名女子道:“将这二人拉去底舱。”
夏末花一心在前舱内刚一安坐,便有女奉上茶水点心,已近午时,二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客气,一一用了。
若晴在旁笑道:“船上也无什其它能果腹的食物,二位姑娘莫要见怪。”
夏末花一心能享受到如此待遇,心中已是侥幸万分,笑道:“姑娘太周到客气了。”
与二女相比,那两位男子的处境可就是天壤之别云霓之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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