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坤离开没多久,董璇芯出乎预料的出现在魏谨眼前。
“老臣叩见皇后娘娘。”魏谨随意拱手,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免了。”董璇芯冷冷应声,旋即在晴儿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密室灯光虽暗,却依旧可以看到董璇芯左侧面颊上清晰可见的两个毒蛇牙印。
“难得皇后身受重伤,还坚持到老臣府中,不知皇后此番来是何用意?”魏谨貌似恭敬开口,声音却透着明显的揶揄。
“本宫想朝宰相大人借人,杀了苏修若!”董璇芯在提及苏修若三个字的时候,皓齿狠咬,目瞪如铃。
“华妃?不知华妃如何得罪了娘娘呵?”魏谨不以为然。
“熹宸宫的毒蛇根本就是她引进去的,她是报复本宫在她宫里下了软骨散。”董璇芯狠戾开口,清冷的眸子迸发着嗜血的幽光.
“也罢,既然娘娘开口,那老夫便把追杀凤倾歌的破冰叫回来,为娘娘清除后宫那些不识好歹的妃子,如何?”魏谨长叹口气道。
“凤倾歌有消息了?她在哪儿?死了没有?”在听到凤倾歌三个字的时候,董璇芯眼底陡然闪出一抹光亮,兴奋问道。
“凤倾歌还活着,而且老夫已派破冰全力追杀,不过皇后若想找老夫借人,老夫现在就飞鸽传书让破冰放弃追杀凤倾歌,即刻回皇城为皇后办事,如何?”魏谨冷笑道。
“宰相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到魏谨言语中的讽刺,董璇芯敛了眼底的兴奋,冷声问道。
“什么意思?拜托皇后以后不要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来老夫这里求助。如今走了凤倾歌,又来了华妃,皇后若有本事,随便你在后宫兴风作浪。若没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熹宸宫,少去招惹事非,脑筋不如人家灵活,偏生爱搞出这么多动作,你真以为皇上不会废后?”魏谨嗤之以鼻,不屑开口、
“你!魏谨,注意你说话的分寸,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董璇芯闻声拍案而起,她没想到魏谨已经嚣张到如此地步,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老臣就是知道在和谁说话,才没叫人进来将皇后赶出去。皇后且听老臣一句话,若皇后再不知收敛,四处树敌,他日皇上废后,皇后可别怪老臣事坐视不理。”魏谨冷声道。
“魏谨,你竟然敢教训本宫?本宫若是……”
“皇后他日被废,大可将我们的事抖落出去,本相身为三朝元老,自有办法明哲保身,不过本相断言,介时皇后会比想象中的下场更惨。如果皇后不信,大可现在就光明正大的从我宰相府正门离开!”魏谨利目如刃,字字句句如刀子割在董璇芯心头。见魏谨神情冷漠,董璇芯怔了片刻,旋即改了嘴脸。
“老丞相何必动怒呢,本宫也是为丞相着想,那华妃与凤倾歌是一丘之貉,本宫只是想提醒老丞相,斩草需除根。”董璇芯眉目微舒,眼底尽显讨好之色。
“这点皇后不必担心,老臣自有打算,如果皇后没事,还请速离。”魏谨说话间按住开关,密室石门猛然开启,董璇芯忍了许久,终是拂袖离开。
看着董璇芯的身影消失在密室之内,魏谨目光骤寒,只要凤倾歌一死,董璇芯便留不得了。
且说董璇芯才一回到熹宸宫,便命晴儿将宫门紧闭。
“岂有此理!好一个魏谨,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董璇芯怒气难平,双手紧攥锦帕,许是过于用力,锦帕被‘呲’的扯裂。
“娘娘,您是担心魏谨会对娘娘不利?”晴儿将一切看在眼里,忧心道.。
“难保不会有这一天。本宫想过了,凤倾歌一死,魏谨断不能活在世上!”董璇芯美眸微眯,瞳白赤红如荼。
“娘娘,您疯了!他可是权倾朝野的三朝元老,我们怎么奈何得了他?”晴儿不可思议道。
“事在人为,总之本宫与他,只有一个人能活在世上!”董璇芯眸色幽寒,唇角渐渐染上一抹诡异的弧度。如果楚铭轩知道凤倾歌的死与魏谨有关,介时她倒要看看,魏谨还能嚣张到几时,就算是三朝元老又如何?臣子到底是臣子,他的命,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娘娘英明。”晴儿极心虚般的随声附和。
“好痛!”董璇芯本欲开口,却突然捂住左侧面颊,神情十分痛苦。
“娘娘您忍下,奴婢这就去拿药。”见董璇芯痛的五官纠结,晴儿急急跑进内室将御医配好的止痛药膏抹在董璇芯脸上的齿痕处。
“娘娘息怒,御医千叮万嘱过的,娘娘切不可动怒,否则体内未清的余毒会伤了凤体。”晴儿惶恐劝慰。
“该死的苏修若,本宫真想......哎哟!你走开,本宫自己来!”董璇芯左脸吃痛,狠狠推开晴儿。
“娘娘,这件事也未必就是华妃干的,她哪有那个能耐能驱动那么多条毒蛇……”晴儿不解道。
“不是她还会有谁?这后宫还有谁敢把心思动到本宫头上!而且上次刺杀不成,她必怀恨在心!”董璇芯恨极开口,面目狰狞。
“如今魏谨不肯出手,那我们要拿华妃怎么办?”晴儿忧心问道,在中软魂香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解决三名杀手,可见苏修若武功非同一般,晴儿如是想。
“来日方长,等本宫伤势好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董璇芯说话间轻将药膏敷在自己面颊处,突地,那种隐隐的灼痛陡袭,董璇芯正痛的龇牙咧嘴时,宫外传话丫鬟急急跑了进来。
“启禀皇后,莫贵妃求见。”董璇芯闻声,忍痛恢复往日神情,命其让莫贵妃进来。待宫女退出后,莫彦玉一袭兰花镂钿的素色长袍盈盈走了进来。
“彦玉叩见皇后娘娘。”轻柔的声音淡淡响起,莫彦玉低眉顺眼,双手交叠于腰,恭敬施礼。
“莫贵妃平身,晴儿,赐座。”董璇芯下意识瞥了眼莫彦玉身后的灵如,见起手中无甚珍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莫贵妃近些时日除了早训之外,鲜少到熹宸宫走动,都忙些什么呢?”董璇芯淡淡道,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回皇后娘娘,彦玉得知娘娘被毒蛇所伤,心中万分焦虑,于是写家书回家中,让父亲四处搜寻治疗蛇毒的良药,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探望娘娘,便是想等良药到手,以解皇后烦忧。”莫彦玉说话间自袖内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纯金方盒递向晴儿。
只是那闪闪的纯金方盒已经让晴儿不由的伸手去接,董璇芯侧眸睨了眼晴儿捧过来的方盒,似有犹豫。
“此药是父亲花重金从一世外高人手中得来,药到伤愈,而且不留半点疤痕,只要皇后将里面的药膏涂在脸上,须臾可见成效。”莫彦玉解释道。
“当真如此神奇?”董璇芯略有诧异看向眼前的四方金盒,思忖莫彦玉还不至欺瞒自己。
“彦玉对娘娘忠心耿耿,若非有十足把握,又怎敢向皇后献宝。”莫彦玉眉宇微舒,信心十足道。
“本宫对妹妹的忠心还是知晓的,既然如此,晴儿,打开方盒,本宫也很想看看这药的疗效如何。”董璇芯说话间将刚刚涂抹在脸上的药膏以锦帕拭掉。金盒开启一刻,一股幽香扑鼻而至,整个熹宸宫顺间芳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董璇芯眸间闪亮,显然对眼前乳白色的膏药寄予厚望。无语,董璇芯以指腹划过膏药继而涂抹在自己脸上,一丝凉意渗进肌肤,说不出的舒爽。
“晴儿,去拿镜子。”董璇芯掩饰住心下雀跃,淡淡吩咐,待晴儿将铜镜置于董璇芯面前,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赫然呈现在铜镜内,董璇芯细细抚过左侧面颊,原本暗黑的齿痕竟消失不见,肌肤细嫩如凝脂,似比此前还要柔滑若腻。
“当真神奇!”董璇芯轻声唏嘘,眼底光华璀璨。待晴儿依命将铜镜撤下,董璇芯满眼赞赏的看向莫彦玉,
“此药甚佳,当真药到伤愈,妹妹这份心意,本宫记下了,晴儿,把储备室前两日送来的贡茶沏一壶端过来。”董璇芯难掩欣喜之色,淡声吩咐。
“为皇后分忧解愁是彦玉分内之事。”莫彦玉谦恭开口,笑意连连。
“唉,世态炎凉,人情冷漠。这宫中除了妹妹,怕是再没有谁对本宫所受之伤上心了,她们那些狐媚不在背后偷笑,已经是难得,却不想妹妹竟为本宫如此劳心劳力,当真推心置腹。”董璇芯赞叹道。
“彦玉也只是略尽绵力,若非出宫繁琐,耽搁些许时日,彦玉一早便该出现在熹宸宫了,若是这宫中有通往宫外的密道该多好呵。”莫彦玉似有深意开口,眼底一道精光闪过。
“密道?”董璇芯细眉微挑,狐疑道。
“呃……彦玉失言,还请皇后恕罪。”莫彦玉佯装惊恐,急急求饶道。
“妹妹言重了,本宫怎么会怪罪妹妹,只是觉得妹妹的想法新奇,若这后宫当真有通往宫外的密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董璇芯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