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小童努力张开沉重的眼皮,在白色空间里张望一番,突然发现正趴白色的床沿边沉睡着的罗磬,只见她秀眉微皱,绝美的娇容略显疲惫,却不失雅美清丽。
望着一脸憔悴的罗磬,小童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在自己昏迷前,扑到在自己身上,阻扰众人的模糊倩影应该就是她吧,不曾想自己一时的冲动,险些让磬姐受到牵连,如果她因此受伤,让自己如何心安啊。想到这,满身缠着白纱布的小童,双手支撑着酸痛的身子,想要坐起身来。
“额~”刚一使劲,伤口传来的刺痛激的他禁不住轻呼一声。
睡梦中的罗磬被叫声惊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满脸痛苦的小童,连忙上前扶住身子,拿起软枕靠在他身后,一脸关切道:“小童,哪里不舒服啊?坐着别乱动,我马上去叫医生。”言毕,便要起身。
一把拉住秀臂,小童嗡嗡说道“姐,我没事,只是刚才起身时,扯动了伤口,现在没事了。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啦?”
“你呀!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快急死我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么多科大的学生要追着打你呀?”聪颖的罗磬大致能猜到一些,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一番。
“先不说这些,姐,之前救我的人是你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说着,小童慌忙盯着罗磬娇躯上下打量一遍,才松了口气,狠狠地说道:“要是你伤了一根手指,我便要了他们的狗命。”
“别说浑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反倒是你,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如此毒手。”看着缠满纱布的小童,罗磬好生心疼,忍不住抚了一下臂膀上的伤口。
“哎呀!”小童轻哼一声,她连忙缩回了手,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童,你告诉姐,他们为什么把你打成这样!还有那个齐光陆,竟然要去法院告你。”罗磬一脸担忧地问道。
“哦!姐,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小童没想到齐光陆来了这一出,自己带了一大帮人,没讨到便宜,竟然还敢反咬一口,告上法院了。暂且不管他,先把罗磬姐心中的疑惑解开。
原来,当小童听到柯凡凡和齐光陆二人在附近开房时,胸中怒火顿时燃烧至极限,直接跑到人家宾馆捉奸去了。
当他粗暴地踢开房门,正好看到衣衫不整的二人正躺在床上亲热,顿时火冒三丈,疯狂地把齐光陆从被窝里扯了出来,拽倒在地板上,随后指着惊恐不已的柯凡凡破口大骂,其中不乏贱人、狗男女等侮辱性极强的字眼。当然,在俏美的罗磬姐面前,他把具体骂的内容省略N个字。
齐光陆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男生地拽出温床,又看到床上受惊的柯凡凡被骂的躲到墙角哭个不停,顿时觉得羞辱万分,怒气冲天,光着屁股冲上前去和陌生男生厮打起来。很快,他从小童辱骂的字眼中猜出了其身份,不禁更加激愤,谢稣你个王八蛋,疯掉了还不忘怂恿自己的亲兄弟找茬。
虽然齐光陆比谢小童大了四五岁,可面对从小在拳头和棍棒中长大的小童,论起打起架,却不是他齐光陆所能招架的,三下五除二,便被揍的站不起身来,最后被一脚踢出门外。扶着墙壁缓缓站起,齐家大少一脸阴厉威胁小童在此候着,随后丢下柯凡凡,穿着内裤跑出了宾馆。
小童没有理会他,转身继续呵斥几近崩溃的柯凡凡,待到泄去心中愤恨,才愤然离去。
当他走到宾馆门前胡同路口时,突然发现齐光陆领着一群科大的学生,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去路。见情况不妙,谢小童随手拎起身边摆在地摊前的一把小木凳,与众人厮打起来。最后且打且退,冲出了包围,随后的经过,罗磬差不多都见到了。
听完小童惊心动魄的描述,安静的罗磬突然发飙来,狠狠地训斥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就算要为了给你哥出气,也不能如此犯浑吧,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哥如何去面对。”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伊人继续说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你哥现在最需要的时间,是遗忘,而你因为一时意气,他又不得不继续面对她们,扒开深藏在内心的伤口,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被一言惊醒,小童默默低下头来,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偷瞄着一脸火气的罗磬姐,不停地自我检讨。“对不起,磬姐,我知道错了,我想......我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被他搞怪表情逗得丢了火气,罗磬笑骂道:“一边去,别在我面前装纯。”转而又叹了口气,轻揉一下面前俊俏的脑袋,她有种预感,这次事件齐光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唉!傻孩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就,肯定尽力去帮。”
“一人做事一人当,打架的事,是我一人承担。磬姐,请不要告诉我哥,你说的对,不能让他再受任何刺激了。”小童一脸坚定望着她,接着,又撅起嘴不满地哼道:“姐,你能不能不把我当小孩子,我都十七啦!”
“呵呵,好,你不是小孩子,小大人行了吧。话说回来,你想好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了吗?”望着一脸倔强的小童,罗磬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保守秘密,可终归纸包不住火,不知谢稣知道后又会有怎么的触动呢。
“哼!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坐几年牢,出来后,还是一条好汉!”低头沉思一阵,却想不出任何法子,小童的犟脾气又倔起来了,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话说起来轻松,可小童心里也不免犯起嘀咕来。好家伙,听罗磬说,这次争斗的结果是,对方一人胳膊折断,三人被棍子砸到,导致轻微脑震荡,还有五个轻伤的等等。“娘的,老子有这么厉害吗?一群人打我自己,还这么多受伤的,这些学生也太不经打了吧。”面对的赫赫战绩,小童自己都被惊呆了。
“哎呦!”正想的入迷,脑袋瓜被拍打了一下,一阵刺痛传来,神识立刻被拉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小童。我看你一时走神,便以为你那里不舒服,没想到扯动的了伤口。”望着一脸痛苦的小童,罗磬慌忙向他道歉,心口的石头刚放下,又被搬了进来。
“哈哈......没事,吓唬你呢!你再这么紧张,回家该有人吃醋喽!”俊美刚毅的面孔竟出现了一个鬼脸,看着罗磬吃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胆子肥啦!敢骗你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不顾面前伤员的狼哭鬼嚎,罗磬狠狠地在缠满纱布的健壮臂膀上掐了一下,然后又跟什么没发生似的,侃侃说道:“好了,别说什么坐牢啊,好汉的,你还不满十八周岁,算不上成年人,应该也不会判的太重,再说他们也有错,事情落到这种地步,你也是被逼的嘛!上了法庭姐给你作证。”
小童委屈地揉揉被掐的胳膊,瞥了一眼一脸正义的罗磬姐,眼珠翻了一圈,啧啧道:“再说吧,到时随即应变。我就怕法官见了你,眼珠子会掉出来,然后把你押回去做压寨夫人啊。哈哈......”
护士:“病房内不许大声喧哗!”
三日后,登州法院开庭审理谢小童与齐光陆等人的斗殴事件,谢小童的父亲、齐光陆的亲友团和罗磬等人也都出席了这次庭审。
原告:齐光陆、肌肉男等人。
被告:谢小童
罗磬作为当庭证人出席。
因为此案作为民事案件审理,所以除了当事人的亲朋好友外,观听席的看客并不多,相比小童身边零星几人,齐光陆身边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助威的亲朋好友,旁人看来,气势强弱,立刻分晓。本来齐光陆想让柯凡凡前来做厅堂证人的,可她显丢人现眼,死活不肯来。
“我宣布现在正式开庭,先由原告叙述事件的具体情况。”法官正气凛然地宣布开庭。
听到让自己描述情况,齐光陆等人来了劲,开始喋喋不休地哭述谢小童如何伤害他们。
齐光陆一边指着裹在胳膊上的白纱布,一边哭诉着他和朋友是在小摊边吃大排档,却莫名其妙地被谢小童无端殴打等等,对于开房的事件和殴打谢小童的情形却只字不提。加上几人的亲友团悲愤地指责,原告辩护律师要求被告赔偿众人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和误学费,共计三十二万。
众说纷纭,一时之间,庭堂之上变得吵乱起来。
“安静!安静!”法官重重地敲下手中的法槌,把吵杂的哭诉声压了下去。虽然对几个成年学生,竟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殴打致伤的说法表示质疑,法官依旧一脸漠然,无任何表态,按程序进行,对谢小童说道:“被告,对于原告及其原告律师的表述,你有何异议,如有异议,请表述。”
齐光陆鄙夷地瞟了谢小童一眼,虽然之前给在庭的法官送的大礼他却没收,但相信以自己父亲在登州的市委的关系,拿下这场官司,绝对犹如囊中取物,轻而易举。
另一方面,谢小童的父亲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手心不自觉捏了一把汗,紧张弟望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儿子,因为家里穷,连辩护律师都请不起,而那些所谓的义务律师,由于慑于齐光陆父亲在登州的影响力,都推脱了这场结局已定的“小官司”。
最后,谢小童气愤地告知法官,他不需要辩护律师!就这样,一场难得一见,没有被告辩护律师的官司,在登州悄然展开。
见齐光陆等人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三十二万,小童的父亲不禁吧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坐在证人席位的罗磬,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人果真脸皮厚的很!
“法官大人,这是我第二次来到法院,第一次因为父母离婚,第二次则是因为斗殴。我没有自己辩护律师,也不懂如何给自己辩解,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整个事件的过程给您完整的描述一遍。”冷眼扫了一圈被告席,小童盯着齐光陆等人缓缓说道:“今天的原告应该没有到齐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到齐的话应该足足有十多个吧。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浑身缠满纱布的小童刚直不阿地站在被告席上,面对如此宏大的场面不卑不亢,平淡客观的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描述一遍,说到自己的过错还不忘向法官和齐光陆等人鞠躬致歉。
面对如此翩翩风度、坐落大方的少年,法官表面上依旧冷漠,内心忍不住啧啧称赞,好一个刚毅镇定的少年!
按照流程,法官接着向罗磬询问道:“对于原告和被告不同的表述,证人有需要补充的吗?你要记住,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记入庭堂证词,请务必如实说来。”
倩影身立,真诚地向着法官鞠了一躬,娓娓道来:“是的,法官大人,我想说的是原告所描述的情况我丁点都没看到,我所见到的情景是,原告领着一帮科大学生追着被告进行殴打,而被告为了自保一边逃跑,一边奋力反抗。至于被告所描述的,也有不准确的地方。”
“啊!”听到罗磬的表述,小童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明明自己按她之前所说,把整个事件如实所来,怎么会突然就反驳自己呢,他相信其中必有蹊跷,罗磬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小童的父亲则一脸气愤地望着连自己儿子一起反驳的美艳女孩儿。
罗磬润了一下喉咙,继续说道:“被告所描述的也有部分不准确的地方,经校友告知,追打被告的不是十几人,而是整整二十三人!”娇容怒红,接着说:“法官大人,你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吃饱了撑的了,会找二十三个成年学生的麻烦吗?而对于原告是怎么受伤的,大家可以想想,在座如果遇到别人毒打自己,会不会摊开双手,一脸兴奋地说,好好打,慢慢打,要打的开心哦,我想没人会这么做吧!所以,个人认为,被告之前的行为,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你他娘的胡扯!罗磬,我看在你是我们的校友份上不找你麻烦,可这里是法院,请你记得要说实话。”齐光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暗恋的校花竟替对方说话,刚开始他还以为她是为自己而来,却没想竟然跟对方一伙儿的,而且说的话字字带刺,每句话都正中自己的心口。想到这里,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言不逊,**裸的威胁,打断了罗磬的供述。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么原告可以告诉我,事发当日,你们班里的男生都去什么地方?而且当时科大门口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咱们大可找他们一一对质。”对于这位失心疯狂喊的校友,罗磬之前根本没什么印象,只是发生暴力事件后,为了帮助小童,才通过跟他同班的一个朋友,了解了他的大致情况。
齐光陆,原籍:化县王乡人,父亲在登州市委某挂职办公室副主任。平日里,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经常带着一群婀娜奉承的纨绔子弟欺压弱小。和大多数官二代一样,与此人沾染关系女子不计其数,柯凡凡便是其中之一。
“请原告保持安静!”看着一脸狂傲的,歇斯底里的齐光陆,一脸厌烦的法官拿起手中的法槌,狠狠地敲在法桌上。
齐光陆嚣张地撇了法官一眼,一脸不屑,身后的齐主任怒瞪一眼不争气的儿子,他这才低下高昂的额头,稍微收敛了一些。
“谢谢,法官大人,我的证词已经说完,相信您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略微一鞠,欠身自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庭下哗然,为数不多的看客,自然一眼明了,但却知道齐家是不好惹的,暗自叹息这惊艳凛然的女孩怕是落不得什么好下场。争吵声依旧,供述完毕后的被告和证人,倒显得安静了许多,只在法官询问时,才出声相告。
三个小时候,法官缓缓砸下手中的法槌,“我宣布休庭!审判结果将在明天上午公布出来。”言毕,径直向庭后走去,表情正直漠然,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其他陪审团皆对着齐主任报以微笑,跟在法官身后陆续离开。
“姐,你说法官会怎么判我啊?我心里有点发毛。”强撑了一下午,小童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
“小童,你今天的表现太好了,真看不出你的心理素质这么好,能这么镇定。虽然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敢得罪齐光陆的父亲,可我感觉法官还是挺公正,应该不会可以偏袒他们,你就放心吧!”虽然心里也很忐忑,罗磬还是强装镇定安慰小童父子。
“是啊,多亏有你在,要不我和小童真不知如何是好,我们甚至连律师都请不起。”谢小童的父亲拉着罗磬没完没了的道谢,说完又转身在儿子头上扇了一巴掌。“小王八犊子,就知道给我惹事,你哥的事还没完,你又开始折腾起来,上辈子欠你们哥俩的是不。嗨!我真是命苦啊,摊上你俩个小王八羔子。”
“哎呦!疼~~”小童捂住脑袋上的纱布,夸张地哀吼道。一会儿,又憋起笑容对父亲说道:“老爷子,你咋又骂自己是王八啦!”
“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父亲一脚踢过去,却被他敏捷地闪了过去。
“……”
三人说笑着走出法院,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突然小童隐约觉得有阵阴风从身后袭来。
“罗磬、谢小童!你们给我等着!”齐光陆盯着远处罗磬等人的背影阴沉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