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笙席卷了桌上的吃得后,一个嗝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她第一次害羞得捂住了嘴巴,等到自己打嗝的状态终于结束了,她罕见的活动了活动自己的筋骨,然后说,“开工!”这话是洛无笙对着自己说的,似乎她已经休息很久了,虽然在各种奔波里,但还是脱离了奋斗的轨迹,来这个陌生的世界,粗粗一算三年已过,近五载,真正用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不过一载尔尔。但,只有在‘明月天涯歌’唱曲儿的日子,才像真正活着的日子,忙碌着,高度的自律者。每天在准备中和安排中按部就班的进行,重复单调但坚持不易。
夜清绝听到洛无笙开工,自然是想要紧随其后的跟上去,且不说壮壮士气,去听听曲儿也是好的,毕竟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洛无笙唱曲儿了。于是,夜清绝自告奋勇道:“我陪你。”
洛无笙本在脑海里想着去‘明月天涯歌’会是怎样的情形,都过去了好几年,也不知道他们还记得她不……谁知夜清绝竟然说要陪她,听到这话,她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吐沫星子给噎死。鬼面古玉的反应尤为激烈,直接‘噗’的一声,差点儿将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到洛无笙的身上去。
洛无笙连白眼都想省了,一脸鄙夷的看着夜清绝,她真的想上去一棒子敲开夜清绝的脑袋,看看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无奈,要想敲开夜清绝的脑袋实在是风险太大,首当其冲的就是法律对她的严惩不贷,毕竟无故伤人在哪个朝代都是违法的,其次是夜清绝作为‘凉国四公子’,道德的舆论会直接将她遣出世俗之局。再次,便是那些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们,若是看见或是听见她把他的脑袋敲开了,侍婢会将她撕碎成沙砾不可。更不用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璃城城主会怎么样虐杀她。所以,洛无笙忍了再忍,忍了数十秒之后,挤出来一个微笑:“大哥,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赚钱的,去唱曲儿,不缺伴舞。”尽是在极端无奈之下压着性子哄不听话的孩子的语气。
“我知道啊。”此刻的夜清绝才不会端起自己高冷的本性,更没有半点儿高冷男神该有的模样,一副将计就计的小孩耍无赖的模样,接着又补上了句“但是我就是要去。”眼神配合着语气,坚定中充满了楚楚可怜,算计好了洛无笙吃软不吃硬的间接性弱点。有时候的洛无笙是软硬不吃的。不过就目前的状态而言,夜清绝相当有把握的认为,洛无笙是必定会服软的。虽然洛无笙依旧还板着一张脸,忍着满腔快要爆发的鄙视之词,但是他不会判断错的,他有这个自信。想于此,夜清绝倔强的保持着自己可怜巴巴的模样,一直盯着洛无笙。
洛无笙看着眼前如此委屈的夜清绝实在是有火难发,最后,她败下阵来,只能妥协,“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先走,你后面再来,只能安静的听曲儿,不许张扬闹事儿。”
得了便宜的夜清绝自然不会得寸进尺,先卖个乖,毕竟眼前的洛无笙还好说话,若是一得寸进尺,她一旦改变主意,估计到那个时候什么招都没有用,再说了,只要跟着他进去了,剩下的也不是洛无笙能把控的。夜清绝一脸兴奋的爽快答应道:“好。”
洛无笙扶额擦了擦汗,原来再过高冷的人,若是装起可怜来还真的是潜力无限啊。她转过身正好瞥见自家的师傅正在悠闲的喝茶看戏,她既然在夜清绝这块吃了点儿亏,自然是要找人补回来,选的不如撞的,就选了她最亲爱的师傅鬼面古玉,“残花败柳,你是不是该去为我捧个场了?”
鬼面古玉听到这个称呼,差点儿又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其实,他为了自己不再喷水,在看洛无笙和夜清绝之间智斗时再未喝茶。眼瞅着夜清绝略胜自家的小徒弟,看戏的心也就稍稍安静了下来,打算喝口茶水压压惊。谁料,人算不如天算,竟听到洛无笙对着他叫出这个称呼,这个曾经玩笑之下为他起的称呼。鬼面古玉自是知道自己快要喷水的样子已经败了一大半,但他还是慢条斯理的拿起了巾帕擦拭自己的嘴角,一副慈悲师傅的模样,“徒儿,又玩笑了,师傅已经年迈,再说徒弟翅膀也硬了,就不陪同了。”
洛无笙嘴角抽了几抽,她自然知道鬼面古玉不会去,在她的记忆里,鬼面古玉从她进‘明月天涯歌’以来,他从未去捧过她的场,更早以前去没去过那地方,她自是不知道。只不过洛无笙没想到得是鬼面古玉竟然会顺着自己师傅的身份倚老卖老,还来一句幽怨的‘徒弟翅膀也硬了’,说得好像她如何不善待他了,她眉毛轻挑,应了句:“师傅躺好,徒儿去卖唱赚钱,以伺候您吃喝。”说罢之后,洛无笙转身就傲娇的离开了,身后是鬼面古玉黑着脸的自得其乐和忽而转为观众看了场戏的夜清绝哈哈哈大笑的声音。
夜清绝内心还是有一丝丝酸意从心尖上飘过,但他无声的压下来了,他告诉自己:鬼面古玉只是洛无笙的师傅,她只当鬼面古玉是师傅,鬼面古玉也只当她是徒弟……随即,夜清绝一挥心中异样,告别鬼面古玉之后,寻着洛无笙快要消失的声影而去。
洛无笙出了书生阁的门之后,看着人际稀疏的街巷,一切都很熟悉,一切都很亲切。但是,她突然想到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就是她要怎么去‘明月天涯歌’?她想到了之前的车夫,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否安好,还做车夫吗?这些都是命运要细寻的事情,不是她该想的。于是,洛无笙再次望了望逐渐热闹的街巷,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得做好规划,不然老这么想一出是一出,迟早要累死的是自己。